聽懂了夏榕話里意思,原本也想跟著說上兩句的寧嬈,瞬時也沒了責怪的意思,倉促間看了那孩子一眼,那瘦小的身形怎么看都像不足月的孩子,再算算女兒離開戲秘盒的日子…
“娧丫頭才離開戲秘盒多長時間?”
寧嬈這話問得四人一默,想起顏娧那單薄得嚇人的身軀,也明白她為了這小崽子吃了不少苦頭,一個在戲秘盒里孕育的孩子,那是從沒聽說過的事兒啊!
若不是陸淮透露了梁王妃的病因可疑,死因更是不單純,婆母也不會特意要她們夫妻回山查找古籍,可惜終究一無所獲啊…
承昀略估著時間,頓了頓,答道:“將近四個月。”
“丫頭當真不把自個兒命玩沒了不甘心啊?”
寧嬈無奈的抬眼迎上了那雙同樣無奈的眼眸,兩人會意地一笑,心里有了主意,只要女兒主動不提,他們也不特意去問。
這問題,承昀怎么敢回答?畢竟她還真把命玩沒了。
這事太過離奇,說了也不見得有人信,信了也不過是讓幾人徒添煩憂,不如也就不說了。
“天塌下來,也有我們這些做父母的頂著,你們兩個別再鬧騰了。”夏榕不忍心罵人,拍了拍半子的胳膊,柔聲道,“這些日子照顧好她,好好養著,你也一樣。”
這個女兒能尋得回來真的不容易,在宮廷里長了見識,又在江湖里養大了膽子,自然不能跟養在閨閣里的姒兒相比,不再需要養在人后的她,有了自己的光彩與未來,有能為她付出一切的夫婿…
顏娧安好,她可以什麼都不在意,如今她只想記得成了外祖母的喜悅。
“小婿明白。”承昀劍眉也融入了些許溫柔,不忘恭謹地揖禮。
于纓看著終于真正沾惹了人間氣息的兒子,心里不知有多欣慰,原本還擔心兩個比誰都冷靜沉著的性子,會不會生不出崽子來,想來是多慮了啊!
幸好,兒子是正常的啊!
她悄悄地湊近了兒子,輕輕地扯了扯云袖,將人拉到一旁去,小得不能再小的氣音問道:“你們的婚期可有說法了?”
西堯民風開放,這些他們都不介意,闖婚的習俗之下,甚至懷著孩子成婚的也不少,北雍可不同啊!
難怪兒子一路都不曾提及孩子之事,想來也是顧及了娧丫頭的身處北雍。
“等丫頭養好身子,等她愿意。”承昀直言不諱地應答,也是說給另外兩個不愿透露請期之日的母親安心。
實話說,他搶在裴諺面前真生了個兒子來,怎么都是憂喜參半…
敬安伯威脅裴諺那豪情壯語,他至今仍印象深刻,因此,母親們都安心了,日后才好說話。
看看,這話一說完,母親們的神色依舊和藹可親,甚至多了幾分賞識,不是挺好的?
于纓怎會不了解兩個親家?她才不管那么多,媳婦兒與孫兒哪個能跑得掉?
哈!娧丫頭何時能愿意都不打緊,她能抱得到孫兒就好!
“走了,走了!娧丫頭那樣子哪看了就叫人心疼。”于纓率先招呼著兩個目光流連在座屏后的人兒,“趁天色還亮著,我們趕緊進城弄些溫養身體的物什,把一家三口給養好了再來說事兒啊。”
而且東跨院里還有另一個茵丫頭,也得一起照養呢!
誰曾想她們會各自帶了一個小崽子回來,這宅子里一下子突然熱鬧了起來,想想心情就快活!
“對啊!茵丫頭也需要補身子,她那小女娃水靈得很,看了就喜歡。”寧嬈真心感謝,那費盡心思追在娧丫頭身后的小姑娘。
若不是她,指不定他們根本不知道娧丫頭往哪跑了,更別說后頭一堆事兒。
唉啊!能為初生的小崽子忙起來就是好!
接過了沒幾斤重的小崽子,又不經意瞧見她瘦弱得能被風吹折的身子骨,顏笙有再多謾罵也都罵不出口了。
吃飽喝足的小娃兒安靜的睡在她懷里,思忖著心里的疑問該不該問出口的同時,顏娧已整理好衣裳,唇際也綻出了那熟悉的淡雅淺笑。
閨蜜倆一副怕傷了她的心思掛在臉上,顏娧實在沒忍住笑地回答道:“比真金還真的真,真是承昀的孩子。”
“梁王當真是卓昭?”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黎瑩至今也不會相信,當初那個處處照應她們仨的人,竟是禍害了她們兩家的罪魁禍首。
“要不是昀哥找到葉脈書,上頭記載了不少他年少時,游歷江湖與你們夫妻相遇之事,我也不太相信,卓昭真會那么做。”顏娧看著沉沉睡去的小娃兒,心里猶若千金重,“真聽到他為贖罪進了戲秘盒,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事已至此,黎瑩眼里也染上了淡然,不若多年前的憤世嫉俗,更不若少年時的怨天不公,如今她的孫兒在顏娧有意的庇護下都活了下來,連帶孫兒也都能打醬油了。
以為活不過二十歲的黎祈根骨也痊癒了,甚至能為父皇分憂,前朝后宮之事,若能完全告一段落,想來她這個小黎后也不需要繼續擔太久了。
“他來到此處的時間,比我們早了很多,妳倆輸得真的不冤。”顏娧無比坦然地聳肩,摸了摸小娃兒的頭顱,無奈笑道,“我也被逼得非得把昀哥當解藥,否則怎么生得出他。”
黎瑩凝起黛眉狐疑問道:“妳師父不都解完了嗎?”
“卓昭心思比誰都狠,一旦決心用藥,他不光找足各種無色無臭無毒的藥引,也安排了意料不到的人與事來增強藥性,我自認做足了準備都得吃暗虧,何況是當時如同手無寸鐵的妳!”
戲秘盒里被醉夜歸荼毒的日子,顏娧光想就覺得可怕,若不是承昀即時來到,她都不敢想會是什么樣的光景…
再抬眼,她眼里盡是無奈地凝望顏笙,無能為力地笑道:“他連寄樂山那些上了八方鎖的秘盒,都能在你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竄改內容,妳又要怎么發現他居心叵測?”
最后她揉了揉發疼的額際,苦笑道,“如果整件事,非得要找一個人來恨,那個人好像只能是我。”
閨蜜倆無奈地眉眼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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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隨玉家的哥哥,克服萬難終於畢業,今天正式上工作單位報到,希望可以順利通過到職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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