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就冤枉我了,家大業大規矩大,要不再給妳驗驗傷嗎?”清歌問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都拉著冰涼的小手來到腰際了。
“我不!”閆茵推搡了把,不經意地瞥見眼前的小娃兒,居然主動地偎進大貓的懷里,小嘴嘖嘖有聲似乎...喝著虎奶?
狐疑地愣了愣,
她這是被嫌棄了?連哺乳的機會都不給?當真是回春?
“咦?”順著閆茵的眸光望去,男人也愣了下,詫異地指著大貓問道,“冷情居然愿意喂我們女兒?”
這頭高傲的大貓,入越這幾年生了兩胎,都是拋給其他的大貓帶養,
包含從上個城鎮出發前才又產下一頭小崽子,也是看都沒看就叼給其他喂養中的大貓,
根本沒給他換上另頭大貓的機會。
如若不是因為這樣,爹娘怎會給牠取名冷情?今天居然愿意喂養他女兒了?
“這是挑人挑得過分了…”閆茵一語雙關,包含眼前高傲的老虎,也包含生無可戀的回春。
寧可吃虎奶,也不愿讓她喂養,這是幾個意思?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歸武山好了。”瞧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清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同樣訝然無言的閆茵,也只能扶著發疼的額際緩緩頷首,幽幽嘆息表示同意的無奈,這種被鄙視的感覺,比被小師妹欺負的感覺還要差…
為母女一路舒適,清歌先到了趟馬行,換了車駕與老馬后,備妥物資也順道雇了個車夫,緩緩往協陽城前行。
進了北雍地界,還沒來得及找著合適的地方歇息,剛生下孩子沒幾個時辰的顏娧睡得半夢半醒,
沒多久失血過后虛弱的身軀,
旋即惹來了一陣高熱,而完全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孩子哭了許久,都沒等到母親的安撫,承昀停下車駕才發現,原來顏娧發了熱,早沒了意識,因此在最近的杭縣尋了個客棧。
小二幫忙請來大夫診治,不用想也知道是產后氣血兩虛,又一路趕路虧空了身子,留下了幾帖補血的方子,再請客棧配合食療來彌補虧空的身軀。
最先趕到倆人身邊的,是在確認黎承順利接頭后,旋即日夜兼程趕往杭城的立秋,見到主子蒼白虛弱又昏迷不醒的臉龐,立秋已紅了眼眶,再觸及燙得嚇人的身軀,不爭氣的淚珠已悄然滑落。
在車駕出發前曾遠遠偷看過她,
當時好容易養起來的一丁點豐腴又全沒了,
削尖了的下頜更顯孱弱,
仿佛隨時都會沒了氣息。
一旁的男人抱著哭個不停,
哄個沒完的孩子,立秋這才發現錯過了什么,姑娘有孕的消息瞞得徹底,連生產的消息也未曾透露啊!
若不是她放不下,鐵了心要跑這遭,可能至今也無法知曉他們瞞得如此嚴實,原來當時姑爺懷中那骨瘦如柴的荏弱身軀里,竟然已孕育了個即將來到人世的生命。
難怪姑爺一連安排了數輛馬車轉移各方的注意,也明白了為何又接連換了兩次馬車,想保全姑娘與孩子的心思哪是幾句話就能表達說盡的?
姑娘是什麼性子的人,她能不清楚?
被一個對她懷著綺念的男人關在戲秘盒里,能有什麼好事?
倆口子時不時的親密無間,多年來也都沒蹦過什麼意外,如若沒有萬一,沒被逼急了,怎么可能有孕生子?
奕王幾次下手都沒成功,竟在戲秘盒里成了事?
姑爺對孩子不上心,難道是因為…
收到立秋懷疑里有著千言萬語的眸光,承昀頓時明白被懷疑了什么,他對孩子的不上心成了刺眼的存在。
她身邊幾個盡忠職守的下屬,在意的只有姑娘生下的孩子,哪可能在意姑娘跟誰生的孩子,照這樣子看,根本只要是她生得出,身旁的人就寵得起,有沒有他根本不會在意,于是連忙正色道:
“孩子是我們的。”
被瞧出了心念的立秋紅了老臉,接過哭聲洪亮的襁褓呵哄著,她都幾年沒抱出生嬰孩了?抱得竟比姑爺還要生疏,看著哭得聲嘶力竭娃兒,什麼話都問不出口了,哽咽問道:“他這是餓了嗎?”
姑娘不知道高燒昏迷幾日了,想必小娃兒也是什麼都沒得進啊!
“小二尋了幾個乳娘都喂不入口,只好請店家準備一些米糊,方才終于喂了些。”承昀也不明白原來不哭不鬧的小娃兒,怎么就哭鬧起來了,也是莫可奈何地苦笑。
“一路顛簸折騰,想來是想娘親了。”立秋松了襁褓,讓小娃兒匍匐在姑娘滾燙的身軀上,沒多久竟奇蹟似地馬上收了哭嗓,不停蹭著熟悉的心跳聲。
承昀:…
還以為眼前的孩子不一般,竟然那么一般?
對啊!小娃兒在睡了一覺醒來后,那世故老練的眸光似乎消失不見了,因為忙於照顧顏娧的身體,完全將百烈之事拋在腦后,根本沒去注意孩子的變化。
“這是老夫人教的,說是剛出生的孩子都想念母親的心跳聲,所以給孩子聽聽一會兒,找夠了安全感也就不哭了。”立秋輕撫著小小的背脊安撫著。
山門里的女孩兒很少,包括她在內,都是被當成寶貝養大的,長大后,她也照顧了不少孩子,這些哄孩子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大夫說,如果這兩天不退燒,那丫頭就有生命危險了,生產的時候,她吃了不少苦,我…”
本來還想說些什么,又想到立秋不辭辛勞來協助,承昀著實松了口氣,沒在意她眼中的責怪,也沒想著辯解什么,乾脆地苦笑認錯。
“是我疏忽了孩子。”
“姑娘不會生氣的。”立秋聽著男人那令人心折的認錯,也不由得軟了幾分心思,瞧著一向有若朗月般矜貴疏離的眸光里,竟沒了以往的傲氣也有了倦色,怎可能相信他們此行有多安穩 東越過了暮春城,高山綿延百里,才能到眼前的杭城,這孩子瞧著應該生下來幾日有了,不難推想定是生在半路上了。
接著春分幾人駕著馬車又引走了一群人,使得倆口子從嘉梁城開始,身邊什么人都沒有,沒有援手,後有追兵,這孩子怎么生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