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最不想給知道的人…
幾個師兄都想著在斗茗后,小師妹能乖乖地搭船回返,偏偏厲煊又搞了事兒,叫她光明正大的又留了下來。
這若知曉承昀出了這檔事兒,能不往曉夷城來?
這也怪不了慕鈞,如若不是與小師妹相熟,連他也不敢相信那樣聰慧的腦袋與堅毅的性子底下,藏著的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倘若承昀與他出了城,城里大小事務哪件事不是她攬下的?曉夷城同知也是將她的話奉為圭臬啊!
被朝廷派在封地里的京官本就是個炮灰,尤其封地行使權還在奕王的把控,打從靖王返回封地更是三方勢力角逐,若非鱷軍之名震懾兩王,只不定那位同知大人仍不曉得城內事物該向誰稟報呢!
抿了抿唇瓣,晁煥凝眉問道:“你什么時候送的消息?”
“五日前。”慕鈞毫不猶豫地應著。
晁煥:…
他前腳離開曉夷城,厲耿接著后腳下手了?
五日的時間,小師妹怕是已收到消息往曉夷城趕來了。
頓了頓,再抬眼晁煥眼底已有了決斷。
“你手邊有多少能動用的人手?”
“要看老大打算讓他們知道到什么程度。”
慕鈞的直白反叫晁煥一愣。
是了,太多人知曉也就壞了承昀的原意,厲耿能不仁,承昀卻不見得愿意不義,此刻晁煥也頓了頓,至此不由得也開始懷疑這倆口子的初衷,單單只是不愿意天諭之事實現?
思忖了半晌,晁煥心里也沒個底,雖說救東越百姓于水火誓師們之命,但是什么樣的悲天憫人使然,能叫倆人這般賭命參與?
“無法透露。”晁煥無奈地困窘笑道,“但是又得在小軍師來前辦完。”
慕鈞擰起劍眉,一時無言以對,這是在開他玩笑?
想即刻了事,又沒無人可支,這事兒該如何辦?
“昀世子與小軍師來這趟,想的便是曉夷大澤的安穩,好容易有了今日的局面,定不會輕易壞了眼前穩固。”
“小軍師也不是東越之人?”慕鈞驀然一窒,訝然問道,“難道真是之前說的裴家人?”
雖然身處東越,各國之事他也多有涉獵,裴承兩家的聯姻也并非秘密,不承想小舅子竟疼惜妹妹到這種程度,愿意將大把時間精力都耗費在曉夷大澤。
“想不到你也有看走眼之時。”晁煥意味深長地瞟過一眼,驕傲又帶著一言難盡的苦笑道,“那是我家小師妹。”
到了這個節骨眼也不好再瞞著慕鈞,挑明了講慕鈞自然能懂他的難處。
這一瞬,慕鈞頓了頓,腦中飄過了諸多與小軍師共謀議事的畫面,不光是城內民生百事,三郡九縣哪處沒有她的努力與蹤跡?
“女...女...女的?”慕鈞突然間什么都懂了,如今回想起靖王與小軍師之間的親密互動,那可以說是道地道地的甜膩啊!
“厲耿也清楚小軍師身份,所以兩人不適宜再相見。”晁煥說得直白,“賭坊接手了曉夷山地契,如今不適合介入此事,省得叫厲耿尋到把柄查抄了。”
如若承昀都能毫無懸念的下手,小師妹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曉夷大澤的權利歸屬何方,才是厲耿所在意之事了。
更別說曉夷茶山這金雞母移交到鄭愷之手,本以為能掌控的財源易了主,他心里有多不樂意可想而知。
慕鈞別有深意的眸光睨著懷中男童,“看來只能靠你了。”
“我...我?”百烈突然被點名,肥短小手指著自個兒,百思不得其解地回望問道,“我才剛被丟出王府能作甚?”
慕鈞再認真不過地說道:“從東北角門旁的狗洞入府去尋幾個人。”
“你居然叫我鉆狗洞?”百烈瞠目結舌地回望兩個男人,堂堂大仙座下靈寵,居然淪落到鉆狗洞,傳出去他的臉面何在?
再看到晁煥那一臉聽他的準沒錯的神情,百烈想死的沖動都有了。
落坐在舒赫特意為她準備的書房里,顏娧意興闌珊地翻閱著各處送來的消息,時不時瞥眼羅漢榻上已完成拔毒的陸淮,耐著性子等著他的蘇醒。
忽地,窗欞上停了只通體雪白的信鴿,在瞧見她后,仿佛有靈性般地往她身邊踱步而來。
顏娧只手撐著下頜,揚起淡然淺笑朝鴿子探出葇荑,只見牠抬起小爪子蹭下踝上信箋,乖巧地銜放在手心里。
似乎早久準備會有信鴿來到,隨手抓了把鴿糧擺在桌前,兀自攤開信箋瀏覽著,尚未來得及收回目光,便聽得門外急促步伐來到房門前輕叩長花窗。
“主子。”立秋聽得房內鴿鳴聲心已沉到谷底,看來還是慢了一步。
也真是失策了!姑娘竟會給慕鈞留下信鴿,是得有多不信任他們?
“說吧!”顏娧隨手將信箋拋入一旁煙霧裊裊的瑞獸銅爐里,瞧著無火之焚漫出白煙,緩緩吞噬信箋。
說得也是巧啊!她正琢磨著要怎么懲罰承昀呢,就被人給收拾了?定定瞧了瞧掌心仍泛著淺淺緋紅的鳳鸞令,她沒來由地驀然一笑。
人死燈滅,這烙在掌心里十多年的印記怎么還在呢?
這死訊半點也沒叫她有所顧忌,說他傷了倒是還有幾分可信,死了?那可真是天大笑話了。
“賭坊那兒來了消息,說是茶山之事一切妥當。”立秋思忖著該怎么問飛鴿來的訊息。
如若消息大同小異,她家姑娘如今這番作態,可算是出乎意料啊!
“嗯,知道了。”顏娧再次攤著掌心,看著那一片絲毫未見削減的緋紅,揚著似笑非笑的淺笑道,“姑姑就說吧!有什么話不能說的?”
說不擔心?絕對是騙人的!她肩上的傷勢雖然尚未痊愈,但聽到他中了劇毒,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回了封地的厲耿,果然如他倆所料啊!
如若要命沒要成,下一步就是等著她上門要人了,不過弄死他的動靜也稍微大了點,還以為只會將他打入大牢關個幾天呢!
城門對峙,想來也逼急了厲耿,尚未完全熟悉曉夷大澤,便急著杯酒釋兵權?如今知曉這秘密的剩下剪憂山幾人,難道他也想全部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