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三百六十三章胸懷 在女兒控訴的神情里,欒同知訝然無言,若非已然知曉女兒嗜吃成性真會被嚇到,這個有得吃怎么都好的習慣,可怎么改好?
眾人只差沒被這不一般的父女相認給笑疼肚子,在顏娧示意下又讓了個位置、添了副碗筷,一切全在食不言寢不語中進行。
欒同知嘴角抽了抽,真不知該不該坐下,也意識到女兒似乎惹了不該惹之人,否則何時見過女兒如此乖巧聽話的吃飯?
或者,膳食真有那么好吃?
看著女兒毫不懈怠的繼續進食,欒同知幾乎確認了推論......
偏頭見父親仍沒就坐,欒怡終于騰出小手扯了扯父親衣袖落坐,眼神肯定地將碗筷給遞了。
仔細觀察著這對父女的互動,顏娧不得不服了欒怡對吃的執著,瞧瞧欒同知眼里的無奈與妥協,陪著低頭朝菜肴進攻,不由得低頭就碗偷偷笑著。
眼里只有女兒的欒同知,根本沒發現隨行之人已消失不見,瞧這幾近溺愛的相處模式,怎可能手刃親女?
一頓簡單膳食便能知曉關系,也不枉費幾人辛苦備膳了。
春分見主子沒吃多少東西便離席,又落坐在正堂主位上翻看邸報,便將早些備下的糕點端上桌。
雖說伺候時間不長也清楚著,主子從不同陌生人同桌用膳,今日為欒怡打破了戒律實屬難得,定不可能填飽肚子,為此早早將點心準備了。
一見還有飯后糕點,欒怡趕忙地加快進食速度,怎能吃輸了呢!
見女兒吃出斗志的,自覺面子掛不住的欒同知不得不清清嗓子提醒。
“無礙,只要能把事兒給交待清楚了,令愛有本事,這點吃食我還供得起。”
顏娧隨手捻了塊桂花糕,進得十分有滋味的模樣,深深打動了欒怡,不嫌棄她吃得多,又能供得起的男人往哪兒找?
吃塊糕點都能吃得如此閑雅悠然,她怎能輕易放棄?
偷偷睨了同桌閆茵,不得不升起攀比心態,并不覺得自個兒哪兒差!
欒同知此時確信女兒真惹了事而食不下咽,將碗中飯食挑揀得一乾二凈,默默放下碗筷,不由得偏頭探向仍對著食物努力奮斗的欒怡,起身無奈問道:
“敢問公子,可是小女犯了什么錯處?”
“錯處揭過了,剩下的得問大人您了。”顏娧沒打算起身應承。
若要應承早在第一時間人進門便應付了,也不至于等到現在。
下毒一事且當作犯了桃花瘋,滅口之事便沒那么容易了。
“下官請公子明示。”欒同知話畢自個兒也愣了愣,怎就不自主地自稱下官?氣勢都矮了半截啊!
再回望坐上看似泰然自若的溫雅少年,竟無形地傳遞著無法拒絕的威壓,瞧著一室酒足飯飽各自收拾鳥獸散,也清楚這是將空間留予他們,
長途跋涉后略顯疲累,顏娧半點沒打算周旋,直白問道:“欒同知可知令愛險險把命交待在我這兒了?”
欒同知詫異地回望女兒咬著糕點仍頻頻點頭的委屈模樣,又氣又好笑的問道:“你還吃?還不把話說清楚!”
“若是能問出什么,在下也不至于請大人走這遭了。”顏娧也是頭一次見著那么能吃的小丫頭,這么個吃法仍是骨架纖細,沒幾兩肉,究竟吃哪兒去了。
欒同知難掩尷尬神色,毫不保留父愛凝望女兒,無奈笑道:“這丫頭出生便沒了娘,只有我一個大老爺們拉拔她,平日是沒規矩了些,也不曾聽說真把什么人往死里得罪......”
示意春分送上茶水,顏娧將看完的邸報一張張放入桌上的銅熏爐燃燒殆盡,提醒道:“大人對梁師爺知道多少?”
欒同知長臂指著空蕩門外明顯一愣,吶吶問道:“人呢?”
“在下將師爺請到別處了。”顏娧勾出不失禮貌的淺笑。
欒同知并非無知之人,來人此番作態,有問題之人淺顯易見,本想再問些什么也打住在她溫雅淺笑里。
“想來大人心中已有些眉目,不妨說說,我們一同拼拼湊湊,指不定就有答案了。”顏娧在心里贊嘆,聰明人向來好說事兒啊!
“下官這輩子只得怡兒這個女兒,混跡官場至今,想的都是將來能為她尋一門好歸宿,梁師爺也是知道的,怎可能......”欒同知怎么也想不明白。
難道女兒差點沒命真是梁師爺所為?
顏娧輕輕撇頭,春分便送上方才的黑羽箭,一見著兇器,原本不肯定的欒同知不得不確信了!
昭溪城何來黑羽箭?
這是隸屬圣上的黑羽弓衛方能使用的黑羽箭,一般守城兵衛不可能擁有,更不會無端出現在此處!
而這出現的端倪竟是為了他女兒?
心急如他本想上前詢問,被春分利落地擋了下來,欒同知擰起眉宇,心急問道:“還請公子明示,在下胃口經不起吊。”
“小姑娘提及,梁師爺讓她來尋我,至于為何而尋卻交待不清,這才將梁師爺也請了過來。”
顏娧輕挑劍眉看著已全然化為父親的欒同知,牽涉到女兒安危,讓他迅速選擇身份,從下官到在下,僅在一念之間。
“不可能,梁師爺怎可能煽動尚未及笈的小丫頭做這等事兒?”欒同知話一出口便后悔了。
如若不可能女兒又何必在人家這兒用膳?連他都給請來了?
思忖了半晌,終究低頭先問了仍吃著糕點的女兒道:“真是梁師爺?”
努力地咽下顏娧同款桂花糕,欒怡以手腕擦去糕點細渣,肯定說道:“爹,我雖然壞了些,皮了些,是非仍分得清,梁師爺的確讓我對公子動了心念,讓我有任何不對趕緊告訴他。”
羞紅著臉回望顏娧,欒怡勾著淺淺羞澀笑容說道:“不過怡兒真沒覺得公子有任何不對啊!”
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欒同知臉上盡是為人父的心酸情懷,女兒養大了總會是別人的。
先前口口聲聲說要招婿,說是舍不得離開父親的女兒,見著了心悅之人,這是心都跟著飛了啊?
一時間苦澀溢滿了胸懷,什么判斷力都沒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