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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籌碼

  “按姜諼說法,緣生蠱母應是在曹太后手里丟失,而非昭貴妃,為何昭貴妃愿罰抄五年佛經?”顏娧喝了原本端給許太醫的茶盞。

  既然來人都不打算守上救命之恩了,又何必謹守待客之道?

  許太醫躊躇了許久,才緩緩道來:“貴妃娘娘求了百烈蠱血,希望伯朗伯逍亦能不為蠱毒所侵。”

  可憐的伯夷,被獨漏了啊!而他仍愿意第一時間回來以命換命。

  昭貴妃真是做得了一手好買賣。

  “所以武英殿只為換得往后伯夷的鞠躬盡瘁而順手一搭?”她搖搖頭。

  嘖嘖!皇家果真是最可怕的地方,身邊點點枝葉末節都有意義。

  她相信,伯夷到離開那刻,心里還掛記著許后舍血之恩。

  “曹太后究竟將緣生蠱母交給誰?”顏娧銳利眸光掃過許太醫。

  許太醫汗顏道:“圣上正為此事問責了不少人。”

  君子笑里寧靜平和,京城里已是風聲鶴唳,所有世家緊閉門戶,深怕被卷入有關安定公府是非里。

  顏娧將花梨木圓桌上的玉瓶推回許太醫跟前,玩味問道:“您呢?許太醫又被問了什么?”

  深宮大內他們兄妹都能演一出戲解了伯夷蠱毒,為了昭國公府再演一出騙騙她又如何?

  不是她怕了草繩,而是這百烈蠱血來得太容易,許后整個人都是百烈蠱母的媒介,媒介受了多少傷蠱母都會反噬,日前為了伯夷能理解,許后愿意為她冒這險?

  見許太醫遲遲沒有回應,顏娧心里也有底了,輕嘆道:“緣生蠱母失竊,我們從北雍逆著回來的線索也有不少,既然都能布署這么多年,我再等個幾年也無妨。

  如今扯了安定公府,想必有不少人擔心受怕被牽扯,可我并非讓你們南楚臣子用來敬獻新君新玩意兒,許太醫可曾想過我是個人,還是個有夫之婦?”

  立秋聽這話不假,聽著也為承昀勾起了安心的淺笑。

  她家姑娘還認這樁親呢!

  “姑娘,娘娘不是有心的。”許太醫面有難色。

  “有心也好無心也罷,這東西終究送來我面前了!”顏娧凝重眸光掃過許太醫,才慎重道,“我終究是寄樂山的大姑娘,請諸位貴人莫踰了規矩。”

  許太醫眼里有諸多不愿,擰著劍眉道:“那日娘娘取了蠱血便一連數日虛弱不堪,圣上早懷疑那是武英殿里幾個人身份,因此要挾娘娘以姑娘來換幾人性命。”

  “這就是您們的取舍?”顏娧無奈苦笑道,“兩位可曾想過,獻上我才是害了三位皇子性命?如果恭順帝以太子性命來要挾,你們做這考慮還能理解,三位皇子都在我手里,想把我獻出去這是腦袋被城門夾了?”

  見許太醫怔愣了須臾,她緩緩笑道:“當局者迷,搞清楚籌碼在何人手里,再來決定這東西要送給誰。”

  顏娧睨了眼那瓶白玉磁瓶,修長指節輕敲著花梨木桌,勾起笑容道:“或者告訴我該怎么用它。”

  許太醫立秋:

  這話峰轉太快,兩人都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她。

  突然被注視,換顏娧綻出可人的笑靨問道:“我不能玩玩?”

  恭順帝都送蠱物上門來陰她了,難不成還不能問問怎么玩?

  許太醫面有難色道:“可以。”

  “有何用?”會送來給她的蠱毒可好奇了。

  乖乖聽話蠱?

  “傾愿蠱,傾下蠱之人所愿。”許太醫面色更難看吱唔道,“服用后與常人無異,兩日后蝕蠱入腦,醒來會對當日所見第一人,一輩子傾心無悔。”

  顏娧聽完掩嘴發笑,打趣問:“許太醫,你覺著整個南楚有何人能將我從君子笑帶走?醒來還得在恭順帝床上?或者你們要把恭順帝送到我床上?

  再來,能與我同眠不是承世子便是我家姑姑,這兩個人我已經一輩子傾心無悔了,實在不需要啊!我說你們送這蠱犯不犯不傻啊?”

  許太醫被一連幾個問題問得發憷,只想著把恭順帝交代的東西送來,后續倒是沒想到吶!

  小姑娘家家都直白說,與承世子同眠了,他也不太懂得為何恭順帝還要打這主意了⋯⋯

  “好啦!我收下了!”顏娧將玉瓶拋給立秋收下,慎重道,“許太醫,勞煩轉達恭順帝,平白得來的百萬歲貢,不想要,其他三國非常樂意均分,魚與熊掌本就不可兼得,不要以為拍死正好在吃魚的熊便是兼得。”

  許太醫一臉尷尬聽著立秋與屋內、屋外梁上暗衛們的噗呲聲。

  這便是她們家姑娘啊!

  也僅在此時許太醫才清楚,看似廳堂無人原來高手比鄰。

  寄樂山向來以姑娘矜貴,怎么能沒人看護著?

  “名冊送來當下,我全當你還了送幾個孩子離開的船票,余下的從姜諼那兒也有了個大概,以后我這小院,也就不勞您掛著了。”

  顏娧話畢,立秋便躬身送客道:“許太醫請。”

  忽地,廳堂內外的暗衛迅即的鳥獸散,散得速度快得顏娧還來不急納悶,一襲沾了水氣的月牙直綴翩然落在她面前。

  二話不說將她攬入了陌生了幾日的胸膛,半點不介意濡濕紗衣,柳腰輕提便吻上方才盛氣凌人的菱唇。

  一陣濕冷透過衣物,雖是五月天也輕顫了下,來人才甘心放開箝制。

  承昀著急問道:“不氣了?”

  “冷!”她沒響應問題,抗議似的掙脫了環抱。

  他也真忘了一身水氣,只聽楚風來報,她終于出了房門,便不顧雨勢飛奔過來。

  原先以為能跟往常相同,離了她身邊,照樣過上生活,陪著鴻臚寺少卿參訪南楚風物。

  旁人問起為何這幾日沒帶著夫人出門,都被他冷然回視,看得再也沒人敢問夫人呢?

  只是沒料想,這次短暫分離會時刻惦念著,想念她溫暖淺笑,更想念她柔軟的唇瓣。

  果然嘗過美好后有點麻煩上身了,腦子里不自主便想起她在懷中的模樣。

  立秋送來君子笑為承昀所備衣物,站在廳堂座屏外侯著,她接過后頓了須臾,她身邊的人何時連他的衣服都開始準備了?

  這衣物的織造是她莊子里的玢璘錦,莊子里都會為主子備好四季衣物后,才會將余下錦料發賣了。

  如今絕大部分都被安排到北雍宮里,在外一匹難求極為少見,若非事先準備,絕不可能見穿到他玢璘錦的料子!

  在裴家也好,在歸武山也罷,他認真的!從沒把自個兒當外人!

  將衣服擺在花梨木桌上,顏娧哭笑不得的發現這個事實。

  “先把濕衣裳換了。”

  承昀聞言立即開始拆卸玉帶環佩禁步,看得顏娧一臉愣的伸手制止將被脫下的直綴。

  “你在做甚?”

  “不是讓我更衣?”承昀順勢握住衣襟上的纖手。

  “你...你該到隔扇門后吧?”

  “不該夫人伺候夫君更衣?”

  顏驀然緋紅了臉,上一次見他袒胸露體在何時了?

  即便南楚這些日子,夜夜和衣而眠,也沒扒過他衣物啊!

  他怎能這么理所當然?

  “夫你個頭!別得寸進尺!”

  “唔......”承昀忽地舔舐了薄唇,輕咬了唇瓣,勾起戲謔淺笑道,“我方才的確有得唇進齒,沒錯!”

  顏娧似乎又聽見不遠處傳來眾人笑聲,包含屏座外的立秋。

  這諧音諧得她無處可逃。

  這男人,又撩力全開了?不是還擔心她生氣?假的吧?

  顏娧摀臉背過身子,指著身后的隔扇門道:“去里頭換!”

  承昀沒有理會她的指示,有禮的喊了座屏的立秋道:“姑姑,我弄濕丫頭的衣物,勞煩了。”

  “好的!”立秋躬身離去。

  她身邊的人,真的太好說話了,真偽也不辨一辨啊?也就抱了那一下能濡濕多少?

  不到一盞茶時間,立秋便送來她的衣裳遞來,連個眼神交會也沒有便轉身離開花廳。

  顏娧捧著她的衣服,便要閃進隔扇門,沒來得及落鎖,承昀便擋著門板跟進。

  “你要進來?”顏娧驚愕。

  承昀勾起邪肆淺笑道:“沒理由妳與伯夷能在同一處更衣,我倆卻要分開更衣。”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顏娧撐著門板苦笑問:“沒必要這時候扯不懂事的舊帳吧?”

  這幾日,她真有深切反省入楚后作為,包含在山洞里還可惜伯夷遇人不淑。

  她如今清楚著,那只是伯夷沒能力對她怎樣啊!

  行宮之行,他明顯在提醒男女之防,怎么他不用守?

  承昀動了內息,不傷她范圍推開門板,箭步跟進隔扇門,隨手一揮關上門。

  迅速移步長臂一展,將失去平衡頻頻后退的小女人攬回懷中,如愿將她濡濕更徹底。

  兩人的衣物揮灑漫天后落了一地,他星輝交映的眼眸直視得她不知所措。

  “妳說呢?”承昀特意等了須臾,給她回答機會,待她真想開口辯解,便傾身長驅直入。

  顏娧即便知道中計也已無言以對,都怪自個兒當初沒好好充實這份知識啊!

  回去北雍定得好好請教兩個妹妹,老是被他這么欺負得死死的,可怎么好?

  請:m.sizhi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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