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馬車

　　“你想讓我幫你什么？”艾什沒有拒絕維克多的請求，當然從語氣上來看好像也并沒有同意。

　　但對于維克多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我在杜克被捕之前曾見過杜克一面。”

　　“我知道，你剛剛說過。”剛剛接受了一波思維沖擊艾什低頭揉了揉眼角，只覺得好像更加疲憊只想躺下大睡一覺。但突然艾什的腦海里回蕩著一句話。

　　“你認識默克嗎？”

　　“他家的糖果味道很好我很喜歡。”

　　艾什再次皺了下眉頭，低頭思考著什么。

維克多好像并沒有聽到艾什的話一樣，繼續看著對他說　　“我和杜克見面這件事情除了我就只有女王知道。所以河岸區代表的話我很在意。回到白教堂區之后我會繼續我父親未完成的工作的。”

　　維克多說完笑了笑。

　　“我希望艾什小姐可以幫我留意一下威斯敏斯特的消息，畢竟作為一個功補代表。我相信先不把重心放在白教堂區獲得一些民意基礎的話，霍亂是不會只爆發一次的。”

　　說完維克多在背后輕輕推開馬車車廂的門準備離開，但剛一打開車廂大門一陣清風就直接突入車廂大門掀翻了維克多的帽子。

　　維克多慌忙的把帽子從紛飛中手忙腳亂的抓住扣到頭上，然后從馬車車廂窗口看了一眼窗外，發現馬車居然在一條平坦的石板路上疾馳，由于時間還在清晨因此街道上并沒有幾個行人出現，即使是公交馬車也得等到天色發白的時候才有，因此海靈頓完全沒了顧忌，兩旁的樹木飛速的向身后退去，而自己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顛簸！

　　“咳咳…”維克多半蹲著的身子收了回來坐到馬車的車廂座位上，然后有點害羞的看著捂著臉輕輕顫抖的艾什問：“請問這車可以停一下嗎…”

　　“即使是表現的老成，內心里也仍是個孩子呀…”艾什鼓著臉，面色發紅看起來憋得很辛苦。然后輕輕的敲了敲身后的玻璃窗，海靈頓正靠在那里。

　　“.…”

　　昨天晚上獲得答案之后希亞睡得很香。希亞的鄰居是一位圣保羅教堂的年輕牧師，早上出門禱告的聲音吵醒了希亞。本打算繼續睡的希亞突然想到了大英圖書館是距離這里八九公里之外的地方，而且周圍大學遍布…有些后世大學城的雛形。

　　一想到后世的自己在圖書館提前占領空位的經歷，希亞突然有些感謝那位教士鄰居。于是希亞起身，從爐子上的袋子里取出來一條黑面包皺了下眉頭。

　　猶豫了一下，希亞把黑面包放回了袋子，然后從爐子柜臺旁邊的麻布口袋里拿出兩個土豆——這是上次在艾什的酒吧里做炸薯條前的實驗買的土豆。

　　從床底下抽出幾張報紙做燃火物，然后扔進爐子里點燃干柴再架上鍋子。

　　“干柴不多了…”希亞嘀咕了一聲。

　　土豆削皮切成小塊扔進鍋里加上一點水，聽著鍋里咕嘟咕嘟的食物翻滾聲音希亞久違的笑了笑。等到咕嘟咕嘟的聲音變小之后希亞掀開了鍋蓋把勺子伸了進去，鍋里慢慢翻滾的土豆即使還有些保持著形狀也變得綿軟無比，在希亞手中鐵勺的幫助下希亞很快就獲得了一鍋土豆泥。

　　趁著爐火還沒熄滅，希亞順勢把一個裝滿水的銅壺夾在爐子上，同時扔了幾片茶葉進去，利用爐火后的余輝這一點還是波登交給自己的。

　　希亞往面包上抹土豆泥的手突然愣了一下。

　　“不知道波登現在怎么樣…”

　　希亞找到的調味品只有茶葉旁邊的糖塊，以及一些看起來可能是鹽的微黃色結晶，所以味道不算好。好在土豆的質量不錯沙沙的綿軟無比，因為沒有加其他調料的緣故吃起來也有一股奶油的香味。

　　“這次出門順帶買一點調料吧…”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希亞穿上自己在外包打字員那件正裝，從抽屜里取出手杖掃視了一下周身然后點了點頭，就在希亞準備出門的時候楞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轉身去把抽屜里剩下的兩鎊一起帶上了。

　　“如果這兩天找不到委托工作的話就只能動用紅色記賬本里的錢了…”

　　出了排房，一陣晨霧的寒氣迎面而來。希亞打了個哆嗦裹緊了大衣，街道上行人很少，大多和希亞一樣裹緊了大衣低頭走著，只有穿著灰色制服和各式各樣棉布拼湊起來的點燈人和敲窗人在街道兩旁的石階上走著。他們都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只不過前者的竹竿勾住煤油燈的燈罩，而后者的竹竿則輕輕敲擊著排房的窗口。

　　“謝謝！”敲窗人叫醒一個客戶后，他困頓罵罵咧咧的揉著腦袋，然后從窗戶里丟出一枚褐色的銅便士。敲窗人不在意客戶的話，從石板上撿起便士大聲道了聲謝后就繼續去敲擊下一戶去了。

　　希亞笑了笑，打算走到針線街口再攔一輛馬車。倫敦的馬車租賃分成兩個收費模式，按公里的話每公里一便士從這里到大英圖書館的話大約要用上8便士，因為不足一公里的話按一公里計費，所以如果走到針線街的話四五百米的路程可以省下一便士。

　　而另一種租賃模式是按時間計費，各區因為路況不同所以這個費用不是很統一，倫敦區的情況大概是每小時1先令6便士。

　　希亞穿過了針線街，皇家證券交易所頂上的金色蚱蜢如風向標一樣輕輕隨風擺動，而英格蘭銀行門口也已經聚集著不少提著文件箱拿著報紙等待銀行開門的職員。

　　艾什酒吧門口一片狼藉，酒瓶和橫倒在臺階下的污水匯集渠里，門口的一個桶里堆積著不少或是揉成團或是散碎的報紙屑，門口的煤氣燈已經熄滅，天色還沒點亮，從櫥窗里壁爐透出的火光可以看到里邊有兩個侍者正在清理地板的垃圾，還有一個健壯的中年人把的躺在地上的醉漢提起來扶到墻邊，好不影響打掃。

　　“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