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麥芽汁
由于現在剛好是中午，店里的人不多。因此艾什親自把一盤炸魚放到了波登和希亞的桌子上。
“感謝老板娘！”希亞用指頭試了一下溫度，發現剛剛好于是拿起一條炸魚仰頭塞進嘴里。
“謝謝。”波登雙手抱胸，仰在椅子上看著希亞。
艾什笑了笑，送完炸魚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隨手拉起旁邊的一個椅子坐下。
“你們兩個怎么了？鬧別扭了嗎？”
“沒有。波登說。
“一點工作上的小問題，啊對了，我現在失業了要不我來著打工算了。”希亞笑著跟艾什說。
“不要，酒會被喝光的。”艾什以為希亞在看玩笑，于是隨口回了一句。
波登和希亞笑了笑，然后波登對著艾什說：“沒關系嗎？現在店里好像還有客人來著。”
艾什回頭看了看在店里忙碌的兩個穿白衣服的侍者和在柜臺后的海靈頓然后沖著波登擺了擺手說：“沒關系，現在人不多海靈頓可以應付的過來。”
“對了。”希亞把嘴里的炸魚咽下之后沖著艾什笑了笑。
“怎么了？要啤酒嗎？”
“不是啦…不過我的確要問的跟啤酒有關。那個“時代”最近銷售的怎么樣了？”
波登看了艾什的眼睛好像閃了一下。
“吶，托你的福。經過狄更斯先生宣傳之后有不少人都慕名前來品嘗，雖然時間才過去一個星期但銷售額的話…嗯，世界不敢說但帶著大家去一趟巴黎玩個幾天問題應該不大。海靈頓！拿兩瓶啤酒！再把報紙拿過來！”艾什沖著柜臺喊了一聲。
不一會海靈頓就拿著兩瓶啤酒放到桌子上，從腋下取出報紙遞給艾什。不知道為什么，希亞感覺波登的視線一直在飄離海靈頓。
“錯覺吧…”希亞搖搖頭，此時艾什已經把報紙打開一頁遞到波登和希亞面前。
“你們看，這一幕正好被記者記錄下來了。”
希亞探出頭，發現這次的報紙還是泰晤士報于是撇了撇嘴。拿起報紙看了一眼發現是狄更斯那天晚上和民眾的互動內容，末尾加了一句狄更斯先生對這家店的新酒表示好評并給出命名“時代”。后邊還有那句“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
“這算是歷史自動修正嗎…”希亞嘀咕一句繼續往下看。發現了一幅插圖，中間的人應該就是狄更斯，雖然經過鉛墨印刷有些不清楚但還是可以大概辨認出。周邊是無數圍觀群眾，眾星捧月般把狄更斯圍在中央。不過周圍群眾的刻畫就沒那么精致了。希亞隱隱約約感覺狄更斯背后那個端著一個橫線的黑影就是自己…
“效益不錯呀。要投資一下帝國新推出的東方股票嗎？”波登接過報紙看了一眼說。
“可以呀，不過…”艾什嘆了口氣。
“可是什么？”希亞和波登異口同聲。艾什看見兩人仿佛關系有所緩和于是笑了笑說。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不過因為這個是我心血來潮一時興起做的。但現在要進行大批量生產所以配料什么的都搞不好，很多次啤酒都很很渾濁而且有酸味。”艾什歪了歪腦袋說。
“這樣啊，不過第一次做難免的，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艾什點點頭表示贊成，然后拿起酒瓶把酒塞子打開。剛準備拿個杯子就發現波登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
“額…其實剛剛海靈頓已經打開了。希亞？你怎么半天不說話呀…你在笑什么啊？”這個時代的酒瓶封口大多采用木塞，因此開瓶需要一些工具，平心而論即使是波登要打開一瓶啤酒也需要一點時間，但艾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不不不，我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嗯，我想我有辦法解決啤酒變酸的問題。”
“嗯？”波登剛拿起酒杯的手突然停下了，但也就是頓了一下。然后把酒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點了點頭。艾什反應也是差不多，也是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本來有點驚訝來著，畢竟是希亞。不過一想到這是關于酒的問題就釋懷了。畢竟是希亞。”
“喂…我在你們心里是一種什么印象啊…”
“好了好了，來希亞說說你有什么辦法，說的不錯我把這瓶酒都給你。”艾什笑著說。
雖然希亞聽出艾什好像是在開玩笑，但艾什像是哄孩子的語氣和彎彎的眼睫毛的確讓人生不起氣來…
“咱們的啤酒是用鋼罐發酵的嗎？”希亞問了一句。
“不呀，用的木桶。這樣手工做出來我覺得才有誠意。不過未來會考慮鋼罐的，畢竟產量上去的話手工肯定滿足不了需求的。”
“說好的誠意呢…”希亞嘀咕一句。
不過從艾什的敘述來看，啤酒的原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希亞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在自己家跟波登的談話，這個時代的醫學理論好像還是相信細菌外部生成的學說。也就是說…
“艾什，啤酒發酵之前進行過消毒…額，我是說加過溫嗎？”
艾什看我好像不是在看玩笑于是皺了皺眉頭說：“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不過啤酒在發酵的過程會變熱，你指的是這個意思嗎？”
“ok！”希亞打了個響指然后說 “問題就在這里，啤酒發酵之前需要先進行加熱，不然里邊會有細菌污染啤酒。”
“我確定我密封好了。”艾什肯定地說。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嗯…這樣吧，你賣給我一桶還沒發酵的小麥芽汁，我加熱之后再發酵你就知道了。”
“不需要其他的了？”艾什突然微微一笑，然后對著希亞說。
“對…還需要一點蛇麻草。如果有浸出液的話就完美了。”希亞說。
蛇麻草就是俗稱的啤酒花，希亞想如果最后要發酵啤酒的話應該也需要這個。
“那么。”艾什突然坐直了身子，雙手抱胸看著希亞說。
“希亞你是怎么知道我發酵啤酒只用了麥芽汁和啤酒花呢？這是我心血來潮想試試不加香料的啤酒是什么味道的，所以海靈頓可是都不知道的哦。”
希亞楞了一下，大腦飛速旋轉。
“額—因為平常喝了那么多的啤酒，所以這次口味這么清淡我在想會不會沒有加任何香料，沒想到我居然猜對了…”穿越的這段時間以來，經歷了無數事情的希亞已經被鍛煉出來了一顆大心臟，于是面對艾什的質疑，希亞摸了摸鼻子轉眼就回復了艾什。
“哦？是嗎？”艾什的大眼睛盯著希亞，仿佛自己看穿了一切。
“對，對呀。難道不是嗎？”希亞被艾什盯著看有些發慌。
“呵呵呵”艾什雙手撐到桌子上站起來，身體前傾把嘴貼到希亞的耳朵邊，一股略微濕漉漉的溫暖氣息劃過希亞的耳旁，希亞感覺有一股電流從腳底直沖腦門，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腦門好像也沁出了一層細汗…
“其實我還加了蜂蜜。”
“誒？”
說完艾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希亞對波登說：“你看到了嗎？臉居然紅的這么厲害…哈哈哈哈哈！”
“是，多謝款待。”波登一臉無奈的看著希亞說。
“總之！”希亞把聲調提高了一點蓋過了艾什的笑聲。
“你賣給我一桶麥芽汁，我有辦法解決啤酒變酸的問題。”
“可以嗎？”波恩有些疑惑的問艾什。
“沒關系沒關系”艾什用中指擦過眼角的眼淚說。
“前幾年帝國取消了谷物法之后，有很多便宜的德國和沙俄小麥運過來，所以現在的小麥很充足，足夠讓你們實驗了。”
說罷，艾什起身指了指吧臺后邊。
“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酒窖看看。”
不等希亞反應，艾什轉身就往吧臺的方向走去，波登沖希亞笑了笑，希亞聳了聳肩，然后兩人緊跟艾什，路過吧臺的時候順道給擦酒杯的海靈頓打了個招呼。
走過吧臺踩著青石階走進酒窖，艾什挨個把周圍的蠟燭點上，蠟燭在幽暗的地窖里散發著溫暖的光。不知為何，希亞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機器轟鳴的嗡嗡聲。
“到了”艾什在前邊突然叫了一聲，希亞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墻壁，不明白這是到哪里了。
艾什笑了笑，端著燭臺轉過身來面對希亞，希亞剛想問問艾什，就發現艾什退后了一步消失了。
“艾什！”波登和希亞大喊了一句。
但下一刻，希亞面前就綻放出一束強烈而柔和的光，希亞下意識的捂住眼睛，適應了一下后再睜開，發現周圍的黑暗被不知從哪里照射出來的光一掃而空，空氣中彌漫著木板和泥土混合的芳香，希亞定睛看去，一排排整齊擺放的橡木桶陳列在四周青石墻壁旁邊，而艾什則站在架子中央被木桶包圍著，旁邊是一個一人高的插著管子的鋼罐。
“那么希亞先生。”艾什莞爾一笑看著希亞。
“你打算怎么開始展示你的魔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