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邊界。
一座普通的驛站內。
北庭節度使趙珙正在其中。
除了趙珙之外,還有四位男子端坐。
這四位男子,面色冷冽,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濃濃的上位者氣息。
即便是北庭節度使趙珙,面對這四個人,也不敢怠慢分毫。
若是有其他人在場,定然會目瞪口呆。
因為,這四位男子,赫然是當今天下四大節度使。
河東節度使。
幽州節度使。
平盧節度使。
劍南節度使。
加上北庭節度使趙珙。
在這小小的一座驛站之中,竟然匯聚了天下五大節度使!
就在這時。
北庭節度使趙珙臉上浮現笑容:“幾位將軍遠道而來,我趙珙先干為敬!”
趙珙舉起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趙將軍客氣了。”
河東節度使望著趙將軍,直言道:“這次我等前來,主要是想聽聽,趙將軍有什么計劃?”
“我等五人分別坐鎮在大唐邊關,不知道趙將軍打算如何調度?”
“恕我直言,若是趙將軍考慮不周,我恐怕很難與趙將軍聯手了。”
河東節度使一針見血道。
河東與河西相近。
河西節度使范擎的下場,河東節度使可看在眼里。
如今,河西一地盡數落入天子的掌控之中,河東節度使日夜難安,深怕有一天,大唐天子對河東動手......
因此,當北庭節度使派人前來,商量造反一事時,河東節度使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了。
對于河東節度使來說,與其日后步入河西的后塵,不如率先起身反抗.......
河東節度使的話,讓場上其他人精神一震。
他們之所以冒著被皇帝發現的風險,來到這里,不就是為了親自聽一聽北庭節度使趙珙的計劃嗎?
趙珙聽到這話,沒有廢話,直接在案桌之上,展開一張獸皮地圖。
獸皮地圖之上,赫然是大唐帝國的地圖。
地圖極為詳細。
甚至連地形都已經標注好。
趙珙望著地圖,躊躇滿志,直接指向大唐靠近南方的一個關卡。
“此處南亭關。”
“距長安城不足五百里。”
“且與各位將軍領地的距離都差不多。”
“我等完全可以在此處匯合,然后以一百五十萬大軍之勢,直接踏破長安城!”
北庭節度使趙珙語氣之中,充斥著濃濃的自信。
其他節度使望著獸皮地圖,估算著大致會發生的可能,暗自點頭。
趙珙選的這處關卡,非常適合。
若以此邊關為起始,一百五十萬大軍將暢通無阻......
到那時,長安城等于落入他們的掌控之中。
一念至此,場上所有節度使臉上浮現一絲興奮。
“如此,我便在這里恭送這位,希望幾位將軍回去后,立即發兵。”
“兵貴神速的道理,不會不懂吧?”
北庭節度使放下酒杯,開口說道。
“應當如此。”
幾位節度使起身,在親衛的護送下,快速趕回各自領地。
北庭節度使走出驛站,望向落日的夕陽,一時間竟然心潮澎湃。
帝踏峰。
慈航靜齋。
身穿月白色長袍女子臉上浮現一絲疑惑。
“已經過去十幾日了,為何靜月還未回來?”
月白色長袍女子微微皺眉。
她當然不知道,靜月已經落入雄霸手中,并且轉身就將慈航靜齋賣的一干二凈。
此時,月白色長袍女子只是認為,靜月可能在嶺南耽誤了時間。
月白色長袍女子目光一轉,看向剛剛得知的一份情報。
“北庭、幽州等地出現大軍調動?”
月白色長袍女子心念起伏。
“這些節度使安耐不住了嗎?”
月白色長袍女子臉上浮現一絲異樣。
在月白色長袍女子看來,天下節度使造反是遲早的事。
只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大唐帝國?”
月白色長袍女子目光閃過一絲冷冽。
如果月白色長袍女子猜測的不錯,那天擋住她推演之術的,正是大唐帝國的國運。
也就是說,南宮清已經落到大唐帝國手中。
月白色長袍女子之所以忍到現在都沒動手,就是忌憚大唐帝國。
月白色長袍女子曾經以推演之術,發現大唐國運竟然有死灰復燃的趨勢。
這種情況下,月白色長袍女子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這次天下節度使起兵造反,那就不關她慈航靜齋什么事了。
月白色長袍女子起身,來到慈航靜齋深處一座密室之中。
密室內,盤膝坐著一位男子。
男子發須皆白,渾身上下沒有絲毫氣息波動,宛如死人一般。
但月白色長袍女子卻清楚,眼前這位男子,是慈航靜齋這一代的護道者。
神魔境強者。
“齋主。”
男子緩緩睜開雙眼,望向月白色長袍女子,微微點頭。
作為慈航靜齋這一代的護道人,他的地位本不在齋主之下,遇到齋主自然不需要行禮。
“有件事要讓你去做。”
月白色長袍女子開口說道。
男子低聲說道:“齋主請說。”
“天下節度使造反在即,我需要你藏在暗處,必要的時候幫節度使一把。”
月白色長袍女子緩緩說道。
在月白色長袍女子看來,大唐帝國國運死灰復燃乃是異端。
而慈航靜齋,則需要消滅這種異端,讓天下大勢按照正確的軌跡運轉下去。
“知道了。”
男子聞言,也沒問原因,直接起身,消失在原地。
月白色長袍女子絲毫沒有覺得詫異,她走到帝踏峰頂,望向云海升騰,低聲喃喃了一句。
“天下大勢,無人可忤逆。”
“大唐皇帝,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拿什么抵擋?”
長生殿。
李祀端坐在龍椅寶座之上,翻閱著奏折。
就在這時,曹正淳前來稟報。
“啟稟陛下,根據探子來報,幽州、河東、北庭等五大節度使齊聚在北庭邊界的一處驛站之內......”
曹正淳進入長生殿后,立即說道:“老奴請旨,立即派遣人手,在這些節度使回去的路上攔截。”
曹正淳話語之中閃過一絲狠毒。
如果能將這些節度使抓到,他曹正淳將是大功一件。
曹正淳不在意自己有什么功勞。
曹正淳只想幫助陛下解決心腹大患。
“攔截?”
李祀微微靠在龍椅寶座之上,神色之間,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