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4章 心魔劫
中州沒人渡劫，簡直是一定的事。
在天音渡劫之前，連東盛都沒人敢繼續渡劫，而中州人的知識面，只可能比東盛強。
曲澗磊回去之后的第五天，下面通報說，星辰殿禮樂堂的姜慧堂主前來拜訪。
別看她只是一個堂主，但是在中州的話，地位還隱隱高于三十六城城主。
所以她來拜會紅葉嶺的時候，身邊跟了五上門的真仙，而且還有兩個家族元嬰。
再加上海河真仙和致遠真仙，陪同者就有九個元嬰，這派頭真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也正是因為要擺這個場面，所以她才晚了五天抵達，
這個時間段里，她去做了什么，也不用再說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到場的元嬰有十多個，算是給了紅葉嶺天大的面子。
只要多少懂點事的，就得出來鄭重接待紅葉嶺的人確實出來了，但是只出來了景月馨，還有齊雅真仙跟隨。
說得更直白一點，紅葉嶺的老大沒露面，只是派了一個元嬰出來，以及一個侍從！
哪怕東盛大多數人都知道，景月馨應該是紅葉嶺的二號人物，但從來沒有對外宣布過。
沒有官宣的二號，那就只是話傳話，做不得數的。
而且紅葉嶺的兩名元嬰不是把人請進去，而是自己走了出來。
姜慧真仙是禮樂堂的堂主，哪怕覺得對方這么做差了禮儀，也要持身端正。
所以她微笑著表示，「久聞景仙子大名了，曲嶺主可是有事？」
「老大神出鬼沒，我們也不敢多問，」景月馨微笑著回答，「但是總得有人來接待姜堂主。」
她擅長的是戰斗，但是真要內涵什么人，她也不差這天賦。
老大曾經說過，大多數的坤修，天生就有宮斗潛質。
她這話就是告知對方：想問我老大有什么事，你還不夠資格一一起碼不值得我去問。
接待你·—..有我就足夠了！
而且她生怕這話分量不足，還補充一句，「不過我的時間也有限—還要護法呢。」
然而，姜慧也不比星辰殿其他人，她不但執掌禮樂堂，而且還長袖善舞，并不是老古板。
聞言她笑一笑，「護法的事，我也可以幫忙，景仙子可知，古樂可逐天魔？
「這個——·我還真知道得不多，」景月馨了一，老實地回答。
她相信，這不但涉及了自己的知識盲區，應該也是老大的知識盲區。
「我只知道，無樂不成禮，卻不曾聽說，古樂可逐天魔。」
無樂不成禮是老大說的，禮是源自上古祭祀，除了貢品，最重要的就是 樂」和「舞」。
舞該怎么跳，暫且不說，最初的樂，可能只是嘶吼，吶喊出自己的祈禱，自己的需求。
然而，嘶吼終究是不太恭敬，也不夠委婉，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逐漸變成了音樂。
金石絲竹的樂章各有其意，有期盼風調雨順，有戰陣殺伐之聲，自然也有靡靡之音··
「古樂原本就是人族的護持，」姜慧表示，說起這個我就不困了。
「莫說是天魔，任何邪票、陰暗、污穢都能被祛除滌蕩·為什么不能驅逐天魔？」
「好吧，受教了，」景月馨點點頭，她心里隱隱覺得，這話未必就一定正確。
古樂就可以驅逐天魔，大家還修煉做什么？光系、雷系術法都不要練了。
了不得也就是古樂能給天魔造成部分傷害，但是還要配合其他手段施展。
反正一條腿走路，肯定是不保險，否則星辰殿又何必盯著自家不放，盛情邀請前往中州？
不過她也無意跟對方爭辯。感知一下，老大沒有反應傳來，于是她表示。
「可惜我方有人正在沖階，不宜驚動，多謝堂主好意。」
姜慧真仙確實好涵養，聽到拒絕的話，依舊神色自若。
她笑一笑表示，「我此來是商談雙方合作事宜，敢問景仙子可能做主？」
「可以做一部分主，」景月馨平靜地回答，「只是此刻實在不太方便，不如再等等？」
姜慧堂主縱然是好脾氣，心里也忍不住嘀咕一句：我不遠方里而來，就讓我等著？
關鍵是提出建議的這位，只能做一部分主，你這么做——合適嗎？
所以她款款發話，「中州情勢緊張，多處已經出現了天魔域貴方道友何時能渡劫？」
「這個不好說，」景月馨正色回答，「不過，聽說中州好久沒有人敢渡劫了？」
「堂主何不靜待一些時日，觀看一下渡劫的情形？」
「這個————」姜慧聞言，看起來有點心動。
觀看渡劫原本不在她的計劃內，中州形勢岌岌可危，她哪里還有這樣的閑心？
不過紅葉嶺的渡劫情況，星辰殿也不可能不關注，只是留下一些下屬觀察即可。
姜慧認為自己只需要掌握到大致情況，哪曾想對方要讓她親自觀看—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算是有了臺階，不至于掃了星辰殿的面子。
她遲疑一下微微頜首，「稍等一些時日，倒也無妨，但是景仙子，中州之事也拖不得了。」
「這個我知道，」景月馨點點頭，「若是我能見到老大，請他出來跟堂主商議。」
對方一直表現得彬彬有禮，她也不會差了禮數。
至于說「等見到老大」，那就是純粹滿嘴跑火車了，只要她想見曲澗磊，隨時都能見。
她只是想讓對方太過如愿一一主動上門來商議，態度固然不錯，但也有點礎咄逼人了。
關注他們談話的人極多，很多人不在現場，卻也在遠遠地旁觀。
不得不承認，星辰殿在東盛的名聲，真不怎么樣。
大家確實有點心存畏懼，但是看到一行人離開，紅葉嶺的人回轉，臉上頓時輕松了許多。
不說虎人入侵和阻隔大陣的事，現在這節骨眼上，他們也不希望紅葉嶺跟中州走得太近。
接下來一個多月，閆家坊市喧鬧依舊，但是紅葉嶺的人始終沒有露面景月馨似乎是忘了她曾經承諾，會向老大匯報，不過，理解為聯系不上也是可以的。
來自中州的第二波船隊也到了，在各地大肆采買各種物資。
終于在某一天，紅葉嶺的上空出現了不同于以往的云彩。
姜慧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多虧她是禮樂堂的堂主，在星辰殿是最清閑的一個堂。
其實殿里也在催促她加快處理好事情，盡早回返，因為古樂—還真能適度克制天魔。
見到這異常的云彩，她瞬間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松了一口氣，「終于”
來了啊。」
算起來紅葉嶺這位即將渡劫的修者，沖階用了將近四個月，不能說快，但也不算慢。
尤其是姜堂主見過太多次渡劫了，「原來是凝嬰這速度真的不慢。」
在眾目之下，劫雷降下，然后消散一切異常順利。
雖然是波瀾不驚，但遠處的圍觀者還是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東盛多了一名元嬰，本來就是可喜的，渡劫再沒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危險，是喜上加喜。
尤其重要的是，紅葉嶺的推斷也得到了驗證：天魔大概率是暫時放緩了對東盛的入侵。
否則的話，這種難得的機會，天魔又怎么可能錯過？
不過劫云消散之后，紅葉嶺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足足過了八天，紅葉嶺才大開山門，邀請前期觀禮的真仙們入內。
一馬當先的，當然是姜慧真仙，其他人的資格，就要差一些。
這一次，曲澗磊倒是露面了，但是表情有點凝重。
面對諸多真仙，他開門見山地表示，已方成員的這次渡劫，其實還是引動了天魔。
只是這一次，天魔并非是通過空間縫隙滲透進來的，而是被凝嬰因果引來。
就是俗稱的「心魔劫」，不需要有空間薄弱處。
曲澗磊沒說的是，這種情況，在團隊里是第一次出現。
虧得沐雨心思較少，經歷的事情也不算多，又有學長在身邊，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可就算這樣，她的神魂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傷，讓偏執狂心痛不已。
不過還好，渡劫之后的天地回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溫養好了神魂，還增益不少。
對于這一幕，焦道長的態度很淡定，「這就是最正常的元嬰劫，你們以前太幸運了！」
在修仙界，這種情況才是主流，此前團隊的那些僥幸，不說也罷！
甚至沐雨因為遭遇了心魔劫，打下的元嬰根基，也更扎實一點。
對于這前所未有的第一次，曲澗磊也高度重視，一直在感受和占算整個過程所以到了第八天，他才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宣布了這個消息。
一大家別以為天魔沒來，它們還真的來了，只不過沒有顯現于外部。
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聽到消息的人，基本都比較淡定。
原繹真仙更是直接表示，「無妨，當年我也遭遇過心魔劫。」
原本東盛此前也有零星天魔，只不過數量稀少，不是每一個渡劫者都能遇到。
所以大家早知道有心魔劫一說，只是這一劫并非必然，有人能遇到，有人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