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
南海，無名小島。
朱、岳二女帶著眾女兵，整整忙活了三天，把成熟的香料采摘一空。
這三天功夫，又在島上搭建簡易的晾曬棚、烘培臺。
雖然陽光猛烈，但香料卻不能直接用強光爆曬，反而是陰干存性最好，或者也可以用烘培加速。
連續忙活七八天，才把這半島香料收獲入倉。
孫錚在這幾天里，每晚準時回島休息，白天就帶著朱厚照和兩位師傅出海各種浪。
這一通海上瀟灑，很是讓這群中原土鱉開眼。
為了全方位體驗海上生存狀態，孫錚還特意安排了一次挑戰海浪的驚險節目。
給程、楊兩位師傅捆在艙中安全椅上，他自己陪著朱厚照站在船頭迎風破浪，爽的飛起。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連程師傅都覺得就算有國師護持，也不能再讓皇帝冒這種風險，實在太可怕了！
事實上，他們在艙房里，被捆在安全椅上，雖然安全，但因為目不可見，心理陰影反而被無限放大。
那種感覺，如果具體形容，就像被蒙著眼睛坐過山車。
這誰頂得住？
在島上休整一天，眾女將香料打包裝船，打道回府。
因為兩位師傅的極力反對，這次甚至沒有回轉大員港，而是經海路直奔天津。
到了天津港，早有國師府運輸船，將大員特產同時送達。
大小好幾條船，經天津港轉入運河，開赴京師。
直到踏上京城碼頭岸邊，兩位師傅才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然后就是親自盯著侍衛們，將皇帝押解回宮。
朱秀榮就帶著女兵們，帶著幾十輛貨車，浩浩蕩蕩進宮去看太后。
現在的朱秀榮，早已不是當初被老娘幾句話就隨意圈禁的那個無助小女生。
如今的國師夫人，經過幾年海外事務錘煉，眼光、見識、手段，早就超越了一輩子都沒出過宮門的太后。
朱厚照回宮問安，張太后才知道這混帳兒子竟然偷偷去了南海！
還沒顧上發作，朱秀榮帶著數十車香料趕到救駕。
太后又凌亂了，這么多香料，竟然是寶貝女兒親自上手摘的。
朱秀榮當然不會解釋參與采摘和親自采摘的區別，至于大多數都是泊來品這種小事，相比長公主殿下摘香料，就更顯得不值一提了。
太后再顧不上訓兒子，反正他野慣了，一年半載不見人是常事。拉著女兒的手仔細詢問，是不是孫錚那個沒良心的苛待你…
這邊朱秀榮剛顯擺了幾句自己在海外得寵的話，后面就是國師又送一隊貨車進宮，百余只大號箱子，滿滿的裝著金磚、金錠，真正的實在禮物！
一百箱銀錠，每箱一噸，也不過一百噸而已。用維基的話說，這個月稍微加個班的事。
可是三百多萬兩的雪花紋銀，又一次密集的出現，給圍觀群眾造成的沖擊遠遠大過實際效果。
以前也見過國師送貨進宮，可這個排場，好像一次比一次大了！
前面是長公主的私人禮物，然后就是國師搞的紅白硬貨。
這還沒完，隨后更有特意裝點了，亮在外面供人欣賞的南海方物。
打頭的是一株將近一丈高的碩大紅珊瑚，然后是臉盆大么大的巨型貝殼，更有滿滿一箱嬰兒拳頭那么大的珍珠…
好家伙，國師在南海到底賺了多少錢？
哎呀，國師是真疼長公主哇！
說起來，國師與陛下這情分，還真是古今罕有哩！
太后娘娘這回不愁兩個敗家兄弟缺錢使了吧？
隨著長公主回京省親的大動靜，京城各種輿論如同被潑了一瓢涼水的沸油，頓時炸了窩。
在這么龐大的輿論沖擊下，皇帝又偷偷跑出京去玩了幾天這種小事，根本沒人在乎。
程、楊二位師傅原本還揪著小心，唯恐被同僚得知自己參與到皇帝出海的事情里，被扣個“逢君之惡”的帽子怎么辦？
結果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新一批的南海貢物上面，根本沒人注意他們的事。
程敏政只能感慨，建功還是那個建功，為了回護皇帝，那真是舍得下血本！
楊廷和心里又涼了半截，這歷來玩弄輿論，操控民聲，那都是他們這些讀書人的專長啊。可是和孫錚這一手相比，他們那點小手段，簡直不堪一擊！
遇到這樣的對手，真的還有希望嗎？
孫錚悄然住進京城國師府，趁著朱秀榮在宮里呆的這幾天，帶著岳靈珊滿京城亂逛，美美的過了幾天二人世界。
當然，朱秀榮從宮里回來之后，又不得不單獨陪她幾天。
過日子，就得一碗水端平，雨露均沾嘛。
孫錚人為制造出的異界征戰，一走就是半年的假象。讓朱秀榮和岳靈珊二女從心理上，產生了一種危機意識，隨后順水推舟，在荒島上完成了生命中的重要儀式。
因為這件事，孫錚心里其實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他決定，趁這個機會，帶兩位夫人，好好渡個蜜月。
男女之間，一旦有過那層親密接觸，心理上免不了會出現一點變化。
以前的岳靈珊，雖然人家喊她二夫人，她也應的很開心，但實際上，心里卻虛的很。
一方面是擔心孫錚不承認，另一方面也是唯恐朱秀榮只是拉她做掩護。
直到現在，三人躺到一個被窩，心里那點擔憂才一掃而空。
隨之改變的，就是她對國師府財產的看法。
以前只是知道國師旗下有好多財產，現在就有點好奇，究竟這個好多，到底是好多？
朱秀榮對這個問題也挺好奇，她倒也不是小氣，只是感覺，像建功哥哥這樣子搞，隔三岔五就送幾百萬兩金銀入宮，國師府就算真有金山銀山，那也撐不了多久。
孫錚其實明白，這兩個是在用這種方式，宣示自己真正成為國師夫人的事實。
但他并沒拒絕，男人家在外打拼闖蕩，不就是為了讓家里婆娘過的舒心一點嗎？
得嘞！
兩位夫人有令，那就帶著兩位夫人盤點一下自家產業，讓她們見識一下什么叫會賺錢！
省得總是操心會不會敗光家底。
正好讓兩位夫人露個臉，給大家都認識一下。
首先最近的是京城產業。
除了以四海客棧為主體打造的四海商貿體系之外，涉及到皇家事務的，還有錦衣衛內務大總管錢雙喜。
老錢是二女熟到不能再熟的老人，以前甚至貼身照顧過朱秀榮。
再見到老錢，發現這老貨已經蓄起了須，聽說娶的兩房妻妾都快生了。
度過初見那一點點尷尬，余下的就滿滿全是對自己人那股親近。
老錢執掌錦衣衛內務，那是真的下狠手拾掇了一批老人，最嚴重的直接流放去倭島上給楊蓮亭打下手。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世襲制，連革職削籍的機會都沒有，活是錦衣衛的人，死是錦衣衛的死人。
被老錢下狠手整治之后，錦衣衛上下，風氣大振，再不復早前那種人浮于事的敷衍。也是因為有這股底氣，朱厚照才敢放心大膽的出門去浪。
京城涉及皇家事務的機構，還有一支極為隱秘的凈軍，也就是曇花一現的西廠，如今也操控在孫錚手中。
不過這個衙門涉及到許多隱私，沒必要向兩位夫人介紹。
帶二女巡視京城的四海體系，原本的漏澤園、慈濟院，如今已在四海體系和丐幫的護持下，成為真正的慈善機構。每年也會從其中挑選一部分能夠自食其力的，送往南海安置。留下來的，幾乎都是生活無法自理，需要照顧才能生存的殘障人士。
二女在南海也一直在負責慈善事業，但南海那邊能移民的，最差也是生活可以自理的。而在中原這邊，無法自理的殘障人士，情況嚴重的多。
事實上，孫錚現在已經有足夠的技術儲備，可以完全幫助這些人擺脫殘障狀態，恢復正常。
但維基幫他做過一個推演，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如果毫無節制的擴大那種黑科技醫療技術，或許在短時間內能夠幫助比較多的人，但要不了多久，就將導致國師府信用破產，最終讓整個四海體系崩潰。
孫錚又不是白蓮圣母，當然會權衡利弊。
他采納了維基的建議，同時也很配合的做了表演。
通過一系列迷信手段，人們已經接受，國師擁有從陰司借力的能力，幫助那些與他比較親近的人恢復身體。但同樣的，國師也需要付出替陰司在異界征戰的代價。
這種結論深入人心，乃至于受過孫錚好處的那些殘疾人士，一個個感恩戴德，成為最忠誠的腦殘粉。
而兩位夫人在慈善機構的所見所聞，也更加堅定了孫錚在她們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結果就是，孫錚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總是操勞過度，顯得有些萎靡。
練武的女人，確實很強悍！
這還是九陰神功大成，又經過魔法、道術改造過的身體。
難怪大多數皇帝都活不久，娶那么多媳婦，換了誰都能爽死。
孫錚一家了京城盤點產業的時候，京城市面上突然多出了一批香料。
朱秀榮和岳靈珊當然認得出來，這就是她們自己親手采摘料理的。有些膽子大的，甚至連包裝都沒換。
然而詭異的是，這些香料卻不是從皇莊商鋪流出來的，反而出現在許多名號奇特的商鋪柜臺。
這是怎么回事？
宮里鬧賊了嗎？這膽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