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屠龍刀被嫌棄了
涉及到皇權和臣權之爭，文臣很自然的抱成團，寸步不讓。
但有個問題，他們這次碰上的，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瘋子。
誰都吃不準，這瘋子什么時候會搞一波全家死絕戶的黑手。
有了這個顧忌，談起判來，不免束手束腳。
經過幾輪扯皮，最終達成一致。漏澤園和慈濟院全部劃歸四海客棧旗下，這樣從官辦轉為民辦，比交給錦衣衛好聽些。
孫錚覺得是脫褲子放屁，但對方特別堅持。你錦衣衛私下照顧可以，但官面上，不能歸入錦衣衛系統。
至于原本的各級管理人員，經過篩選，可以部分留任。
財政拔款這一塊，以后只能下發早前一半的錢糧。想多要，真沒有，殺全家也沒有！
孫錚提出不如減免，就是國庫以后削減這筆開支，我也可以不要。文官那面更炸了，那更沒得談！
大明官員俸祿低到難以置信，大伙就指著這點消耗過日子呢，你這是想掘了大伙的根？門都沒有！
換免話說，地皮可以給你，編制也可以給你。錢糧也可以給你一半，而且必須給你一半，你不要，大家一拍兩散！
孫錚明白了，他拿一半錢救濟流民的同時，官員們要拿另一半錢救濟自己。這就是大明官場的潛規則！
沒辦法，只能接受。暫時還沒有挑戰整個大明官僚體系的能力。
反正也不是真的指望國庫拔的這點錢糧。
四海客棧經過兩年多發展，已經遍布全國各地。現在又有肥皂這個大殺器，賺取的利潤足夠填補各項開支。
至于肥皂的配方，孫錚其實并不怎么在乎保密問題。但這些老太監特別珍惜小爺給的一切，所有核心技術，都有專門的措施。他們在這方面確實挺內行，倒是不必擔心。
同時，借著四海客棧和錦衣衛系統的全國網絡，他已經拿出數種超前技術，在全國各地進行產業布局。一是賺取高額利潤填補財政，二是借助這些產業統合人力資源。通過這些相關產業，對底層百姓刷一波頭腦風暴，最終以點帶面，實現全民覺醒。
這一次的爭奪很順利，丐幫和四海客棧的合作也很順利。事情沿著孫錚和朱厚照的計劃，向著良好的一面飛速發展。
但是經過這一次爭斗，孫錚露出崢嶸，一下就成了文官集團的眼中釘、肉中刺。
以前還只覺得他年紀小，太子也不大，就算他與太子親近，以后有的是收拾他的機會。但現在看來，這家伙不只是能影響太子，連皇帝都受他迷惑。
皇帝不信任他的內閣，轉而相信一個掛著錦衣衛名頭的太監！
陛下以前不這樣啊！這是非常值得警惕的事情。
很快，文官集團的反擊就到了。
重華宮里，孫錚剛練完功，就看到來傳旨的李廣。
旨意簡單明了：“北境數年不靖，小王子、火篩等部歲歲寇邊，劫掠軍民。邊軍屢戰屢敗，今以戶部尚書兼右副都御史秦纮總制三邊軍務，以錦衣衛千戶孫錚為監軍…”
簡而言之一句話：孫錚你那么牛逼，老在京城欺負自己人算啥本事？牛逼去三邊懟韃子啊！
升官了，百戶變千戶！還撈了份圣旨！好多人當一輩子官，都沒見過這玩意吶。
李廣見他臉色不好，勸解道：“內閣幾位學士一力保舉小爺，皇爺也為難…太子爺還鬧著要跟您一起去呢。”
他倒是想的美！可我是真不喜歡這破官啊，什么千戶萬戶，監軍從來都是太監的活。
這不是誠心惡心人嘛！這幫讀書人真不是好東西。
拿著旨意去見師傅，洪三寶倒是看的很透。
“你和太子打理濟慈院，到底還是惹的他們不安。樹大，招風了！”
“可他們不是年年上奏，說這些慈善機構光是花錢還沒效果，已經成政府一大包袱了嗎？我們這是替他們消災，反倒還成罪過了？”
“少拿你那一套來我面前說嘴！旁人不明白，你能不清楚？這就是官吶！陛下上回撐了你，這回就得給內閣一個面子。做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這就是政治！”
“可我不想離開師傅，您不是說，自己大限將至，我還要在您面前給您養老送終呢…”
嘣！又一個腦瓜嘣，還是熟悉的配方，同樣熟悉的力道。
“你就那么盼著我死？臭小子！為師撐著也要多活幾年，至少要撐到你在三邊一任期滿。為師給你討到三百親兵名額，你與太子整日論兵事，正好借此機會，從頭做起，好生體驗！皇上這次順了百官的意，未必就沒有讓你去大顯身手的意思。三邊連年遭兵，再不治治，遲早要釀成大禍！去了邊地，好好做！”
老頭都同意，看來這個監軍是推不掉了。
洪三寶瞥他一眼，笑罵道：“收起你那嘴臉！為師還不知道你？想出去撒歡都憋瘋了吧？哼哼！跟我來…”
兩人來到一間偏殿，推門而入。老頭打開靠墻的柜子，露出高高架起的一把刀。
“此刀名叫屠龍刀！昔日江湖有條傳言，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據傳，此刀乃宋末大俠郭靖以神雕俠楊過的玄鐵重劍打造。同時打造的，還有一柄倚天劍。郭大俠將數份武功秘籍和岳武穆的兵法藏在刀劍之內…”
“…刀劍后來輾轉都落入太宗手中。恩師奉命下西洋時，太宗以此刀有屠龍之名，可鎮海伏波，賜他護身。最后一次出海前，恩師將此刀傳與為師。為師昔日，曾仗此刀，連斬北地十余高手。今日，為師將此刀傳于你，望你不要辱沒它的威名！”
哇！屠龍刀啊，傳說級寶物！
拿手里把玩一番，做工一般，雕的那條龍，怎么看怎么別扭。這種抽象派畫風，估計也是受技術限制。而且這刀比較寬，看起來傻乎乎的，有點像江湖上那些二流門派的武器。
“師傅，要不算了吧。這刀這么丑…也不知道倚天劍在哪，說不定還好看些。”
洪三寶被氣的不輕：“流出去都是引發腥風血雨的寶物，你竟然嫌丑！倚天劍早就在你身上，還問哪個？”
我哪有？孫錚嚇一跳：“我要有早拿出來耍了，還能等到現在？”
洪三寶露出個古怪笑容：“當年蔣安刺你那兩支短刺，便是以斷成兩截的倚天劍打造！”
啊？孫錚凌亂了，空間里翻出來，拿在手上打量。這玩意被收進空間，一直在吃灰，早忘了個干凈，誰能想到，它居然是曾經鼎鼎大名的倚天劍！
洪三寶道：“昔日有前輩為取刀劍中秘籍，將刀劍互斬。其后修復了屠龍刀，卻不知何故并沒有修復倚天劍。恩師托了許多大匠也沒能修復，只能改做兩柄短刺。”
師祖能賜下倚天劍，那蔣完當年估計表現也不差。當然最牛逼的還是師祖，太宗皇帝能把刀劍都賜給他，可見兩人關系確實鐵。
洪三寶揚一揚寶刀：“你要不要？”
搖頭：“算了，太丑，會被人嘲笑。再說我也使不慣大刀，還得改練一門刀法。有這兩把短刺就夠了。”
洪三寶閃過一絲落寞，搖頭苦笑：“想不到，你竟然也會被人嫌棄！”
孫錚嚇一跳，這是傷害老頭感情了，得彌補：“師傅，要不還是給我吧！反正也沒人要…”
“滾！”
和太子廝混了幾天，應下一大堆承諾，保證信里不會漏掉任何一個細節，才勉強說服這個煩人精。
前去乾清宮陛辭，弘治皇帝很罕見的動容。
“朕知道你是好孩子，也知道你能體察朕的用意。你雖年少，卻要為朕、為太子、為朝廷奔波勞累。你的辛苦，朕不會忘記。一眨眼，你都要出門去獨當一面了。朕今日賜你表字，建功！望你此去邊關，能夠再建功勛。為太子，也為朕，爭一口氣！”
建功！這是注定的，還是有什么冥冥之力在左右？
孫錚向皇帝磕了頭，領了尚方寶劍、飛魚服、告身、印符等物，回重華宮點選隨員，奔赴邊關上任。
出皇城時，小太子依依不舍，灑淚而別。到德勝門前，一群老太監奉上踐行酒。
打馬出德勝門，回望巍峨的京城，孫錚心中默默起誓，此去邊關，一定掃清寰宇，還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