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河水中,兩岸邊,不時有炮彈砸落。
越鬼子極其狡猾和囂張,乃至是不要命。
本來隨著物資流至已經拉網的河面處,周圍槍炮聲都已經停歇了。
但此時在支前民兵下河撈取物資的時候,潰散,但卻藏在附近山林中的越鬼子開炮了。
蘇式八五迫擊炮,來自我國的六零迫擊炮一起開火。
一時間,我方再次遭遇損失。
但很快,他們這炮聲就停歇了。
甚至連帶開炮區域的樹木山地都被打的泥土紛飛。
兩岸高地都已經被我方占據,高機現在不是槍口朝上用來防空,而是往下打那些叢林中炮火綻放的區域。
而且不止高機,還有分布在附近負責戒備的二營戰士全部都撲了過去。
“呸!這些個白眼狼是真不怕死!”
河流往南二公里多的山林某處,王小虎看著四周叢林中亮起的炮火后從牙縫里面吐聲。
手上拿著根棍子的楚安也在回頭看。
眼下他們也已經過河了。
隨著物資下來,他們任務改變,十幾名偵察兵再次集合,三人一組,分散往前探路偵察。
“打的不夠痛,什么時候打怕了,他們就不敢這么搞了!”
楚安默默吐話,隨后他扭頭拿著棍子繼續往前撥打草著叢中行進了。
偵察兵夜間叢林行動,單走一路必須要拿根棍子的。
探路,驚蛇。
雖然現在在國內很多地方蛇還在冬眠,但在越鬼子這鬼地方不存在這種事情。
亞熱帶地區導致他們這鬼地方,什么時候都有蛇。
“排長,看.”
又往前走了幾十米,突然,前方天色一亮。
隨即“轟轟”爆炸聲不斷傳來。
楚安立刻蹲在叢林內瞭望著前方。
他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董S的穿插團也派部隊出來接應了。
之前團部就告知了他們。
“大約三公里,走,咱們走快一點!”
楚安一揮手。
敵正在和穿插團的援軍交火,那自己等人過去,說不定就能給這些敵人來個千年殺了。
雖然他們現在人不多,但千年殺不需要人多,快準狠就行。
不過,楚安顯然低估了穿插團的戰斗力,或者說是高估了越鬼子的抵抗力。
壓根沒等他們走過去給越鬼子背后來一下的機會,還有一公里多呢,前方槍炮聲就停歇了。
而且隨后沒多久,楚安就看到前面有人跑來了。
人不多,也就幾個人。
楚安三人立刻縮在叢林中的各種天然掩體處。
他們并未起身直接迎過去。
相反,三人子彈上膛,手指都放在扳機處,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
越鬼子太過狡猾,現在很多越鬼子都穿著我軍的軍裝到處亂竄。
“口令!”
突然,左前方的王小虎主動從一個小土坡后面起身,用槍指著分散過來的幾人喊了一句。
“刷刷!”
可以看到,對面的反應也很快,王小虎一露頭出聲,他們立刻就地隱蔽了起來。
但他們也沒直接開槍,而是隱蔽了之后就有人開口:“木桶!回令!”
“橙汁!”
王小虎回了一句,隨即看著后面,而楚安這時也站了起來。
口令,其實剛開戰的時候是壓根沒用的。
聽起來很不思議,作戰部隊居然不用口令。
但這就是事實,我軍開戰前,整體素質確實不怎么好,特別是第一晚,被越鬼子各種間諜偷襲,付出血的教訓后,才在第二天嚴格執行口令正策。
而眼下這口令,其實都是C團團長出的。
因為他知道以前楚安和越鬼子隔空問候,然后讓對面破防的事情。
這種口令,真讓越鬼子知道了,他們可能念出來都會情不自禁的咬牙切齒。
“同志,你們是C團的?”
對面走出一個干部。
楚安扯出一抹笑容迎上去:“C團特務連代理副連長楚安!同志你好!”
楚安開口之際,朝著走來的那干部伸手。
沒敬禮,野外不可能出現敬禮這種事情,楚安連望遠鏡都放挎包里面了。
越鬼子打游擊的就喜歡對干部下手,你敬禮或者帶個望遠鏡掛胸前,妥妥的首要挨冷槍目標。
“一團三營二連一排長馬祥宇!”
對面的干部也笑著上來和楚安握了下。
但也就一下。
隨即兩人就一起走到邊上蹲下。
“同志,你們送來的物資還好嗎?”馬祥宇有點急不可耐的模樣,開口就是物資。
“嗯,但是有點損耗,估摸也就只有六七車了!”
很明顯,馬祥宇眉頭皺了下,但也就片刻,他一聲嘆息:“哎,這可不夠!”
楚安沒吭聲,他也知道不夠,畢竟他們是一個團的人數。
但沒辦法。
C團送的這批物資都是路線還沒打通的時候籌備的。
后面雖然路線打通了,但打通了物資也沒這么快送上來。
很快,南面叢林中又有人過來了。
這次人挺多,起碼有二十多人。
“是我排的戰士,我去招呼他們!”馬祥宇開口。
“好!”楚安就蹲在原地,也就七八分鐘,楚安見到了穿插團的副團長。
此行,穿插團很重視。
可不咋地,斷糧快兩天了,他們今晚都被迫殺了一些軍馬給傷員進補。
要知道,這可是軍馬,在戰士們的心中,絕對等同于戰友,可現在卻被逼至如此。
而且這才第二天,如果物資再遲遲送不過來,他們往后都不知道怎么熬過去。
“同志,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我代表我們全團將士謝謝你們!”
跑來的這位副團長握著楚安的手不斷感謝,可以看到,他眼睛都紅了,淚水不住的流淌。
他這是心痛啊!
完成了任務,卻成了孤軍,斷糧兩天,看著一位位受傷卻無法送至后方的戰士犧牲,看著一匹匹軍馬被戰士流著淚送上路吃肉,他的心早就酸痛無比了。
現在,物資補給雖然不算多,但燃眉之急是解決了。
至少省著點吃,一天是夠用了。
也夠戰士恢復體力和元氣,更因為物資中有一些醫療物資,也能讓一些痛苦的傷員得到治療。
很快,兩支部隊匯合到了河岸邊。
一團的戰士主動幫忙搬運物資,甚至下河撈取中途被炸散,然后在水底被零散沖過來的物資。
他們現在是真舍不得任何一點物資浪費。
餓了兩天,哪怕沉在水底被沖過來的一盒罐頭被撿起,他們都能高興不已。
楚安看到這一幕很辛酸。
但內心,楚安也有一種莫名的釋然感。
他對于這場戰爭所知不多。
但他曾經刷短視頻的時候就恰好看過現在這一段歷史。
記憶中,曾經刷短視頻的時候,看這段歷史是因為一個副軍.長帶了一個偵察排直接穿越敵境去求援,去當面訴說情況之危急。
而那位副軍.長,現在楚安對照當下,也知道就是在眼前這個一團之內的。
視頻中如果沒錯的話,這支部隊歷史上本身是整整斷了近一周的后勤補給的。
所有人都是餓著肚子,啃著野菜樹根之類的東西在和敵人戰斗。
直至高P被東面突擊的部隊攻下,這位副軍.長帶個偵察排親自抵達高平后,才從高P帶著物資返回讓部隊得到了補給。
這是一段艱苦且充滿辛酸的歷史,但今天這一段被楚安一個戰術暫時得到了緩解。
雖然不是徹底的扭轉了局面,甚至楚安提出的這地毯戰術都無法繼續實行。
但不管如何,至少送來了一批物資,解了他們得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