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風吹拂窗簾,陽光灑下,落在床上。
秦良在喧鬧的鬧鐘里驚醒,隨后急匆匆的跳將起來。
在去超越健身館代課之前,他還得先去醫院把韓文娜接回來。
動作麻溜的洗漱,隨后他便打算出門,卻又接到韓文娜的電話。
娜姐很是不好意思的拜托他帶一套新的里衣褲,秋衣、帶絨運動褲和棉衣去醫院。
昨兒是夜里,她敢穿著睡衣坐在電瓶車上招搖過市。
這大白天的,她又不大不小算個小名人,著實有些扛不住。
打開韓文娜的衣柜,秦良不禁有些心疼她。
傳說女人的衣柜是寶藏,在打開之前永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奧妙。
韓文娜的衣柜就不這樣,一目了然無所遁形。
本就不大的衣柜里,大半地方還空空落落。
春夏秋冬四個季節。
春秋兩季就四五件外套,三四條褲子。
夏裝七八件薄薄的運動衫,六七條各色帶彈性的五分褲。
她冬天很少穿羽絨服,兩三件三四百的棉衣,一件在小米米家買的羽絨服,性價比特高那種。
除了這些,就只有整整齊齊堆疊在衣柜角落的各國彩旗般的內內們了。
黑的白的粉的藍的…
維尼小熊、史努比、晴天小豬…
綿柔材質、蕾花邊…
什么造型的都有,并且很新。
大約是秦良說過她之后,她終于勇敢的往前邁出一步,買了新的。
只是習慣使然繼續穿了舊的。
秦良也不懂這些,隨手抓兩件,先把這兩件單獨裝進小塑料袋里,再拿個大口袋,扛在背上就出門。
早上八點半,他到了醫院,先在樓下買了兩碗面端上去。
這次韓文娜沒住過道。
秦良自作主張的加錢給她臨時插隊住了單人病房,五百一天,不算個大事。
說到這事,其實秦良讓利出去的還不只這點。
他能給韓文娜插隊,是因為昨晚住院部主任先認出韓文娜,找韓文娜問睡夢圖的事。
正主秦良就在旁邊。
二人當即到旁邊去進行PY交易。
秦良當場手機炒作,給了住院部主任一個五萬買A版的特價名額,這位主任才那么落力的幫忙安排病房。
互相還留了聯系方式,住院部主任熱情的招呼,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兄弟,都好說。
秦良表示以后再也不想在醫院看到老哥你。
我很方。
當然,后面這些事,韓文娜都是不知道的,她只當自己真運氣那么好,正巧有空床。
“快吃,不然面糊了。等你吃完我就去辦出院手續,后面每天換藥就行了,不用住在醫院里。”
秦良把桌臺搭好,再把面擺上去,吩咐道,同時自己也翹起二郎腿坐在病床邊開吃。
韓文娜身上依然穿著昨天的睡衣,夾起一筷子面,熱氣鋪面,仿佛熏到了眼睛,有點泛紅。
她又想起上次兩人一起在醫院過道里吃面時的場景。
今天也有同樣的味道。
她一邊吃面,一邊利用眼角余光偷偷去打量秦良。
秦良渾然不覺,只專心致志的吃面。
真神奇,無證經營的路邊攤竟有這種手藝。
這家面館里的面是第二次吃,卻總叫他念念不忘。
油辣子很香,水面十分勁道,湯水里還飄著白芝麻,入口皆是香。
嚼一嚼,他想起老家東街口那家自己吃了得有十來年的面館。
隱約察覺到面上的目光,秦良抬起頭沖韓文娜笑笑,“你腳還痛嗎?”
“不是很痛了,這對以前的我來說,其實也是小事啦。”
秦良比出個大拇指,“不愧是專業的。”
正說著話,他眼角余光不小心從韓文娜的領口飄了進去。
這畢竟是寬松的睡衣,因為她這坐姿,領口稍微敞開了點。
里面是放敞的。
昨夜在外人面前,她一直緊緊撈著領口,今天過于放松了。
秦良猛的轉過臉去,說道:“娜姐我想了一下,回頭我還是搬走吧。咱倆這樣住著好像也有些不方便,現在你應該也不用我幫你分攤房租啦,哈哈哈…”
說到后面,秦良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發現韓文娜的目光變得很是黯然。
她轉頭看著另一邊,嘟著嘴,“搬吧搬吧,反正我回頭萬一再生病,死在家里得了。”
這話一出口,她就后悔,并暗暗自責,我本來不是想這樣說的啊。
秦良則當場僵住。
娜姐今天好反常,坦陳得有點讓人驚悚!
她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秦良并非榆木腦袋,讀書時也是縱橫花叢的老江湖。
只是韓文娜不一樣。
她很特別。
作為一名從小到大都在體制內訓練體系里長大的專業運動員,她比秦良見過的所有女人都更單純。
要說喜歡,秦良捫心自問,誰能拒絕娜姐這樣的女人?
顏值滿分。
身材爆表。
性格外剛內柔,既熱心,又溫柔,但也絕不黏糊,獨立中帶著細膩,簡直完美到無可挑剔。
他不是不想睡。
他也是個人,有七情六欲。
他是對自己沒信心。
以前浪得太多了,掐指一算,自己如今也身價千萬了。
他對另一個自己感到恐懼。
另一個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那種安穩人生。
結婚?
那太遙遠,遙遠到秦良都不敢去想象。
秦良有些時候,反倒希望韓文娜是梁月那種女人,畢竟那樣自己心里不會有任何負罪感,更不用怕將來怎樣怎樣了,給對方造成傷害。
但很可惜,她不是,她會受傷。
如果她真是,秦良大約對她也不會有什么興趣。
秦良很想干脆利落的拒絕韓文娜,堅決要搬出去。
但他終究沒說出口,而是改口道:“我這不是心里過意不去嗎。像萬一再出現昨晚那種情況,可怎么辦啊?”
韓文娜猛的面紅過頸,卻是狠狠一咬牙說道。
“那只是個巧合,我以后會更小心的!而且都已經發生了,已經被你看完了,以后再出事,能給你看的,還能比昨天更多?無所謂啊!”
秦良無言以對。
“呃,也對哦。”
“那不搬了?”
“嗯,不搬。”
“還以為你發達了,就看不起我們這些難兄難弟呢。對了我約了璇璇今晚到我們家來吃飯,我們自己做小火鍋。”
“那我去買菜?”
韓文娜搖頭,“不用,我在盒馬鮮生上下單。你都是個網店店主了,還跟不上網購的時代啊?”
“呃…”
小牛電動車穿行在中海清晨的街道里,韓文娜小心翼翼的摟著秦良后背,目光警戒的四處打量。
秦良同樣緊張,以至于顧不得背后壓迫來的豐滿。
白天,中海的交警很是兇殘,嚴格執行交管規定,絕不含糊。
電瓶車只能搭載十二歲以下的孩童,一旦違規載人,逮著就是罰50。
錢是小事,二人還要接受半個小時的批評教育,再去站到路口當一個小時的志愿者。
十五分鐘后。
韓文娜坐在電瓶車上,車停在路邊,一臉無奈的給張超越打電話,讓張總幫忙協調一下,麻煩下節課的學員調課到別的時間補上。
沒奈何了,兩個教練都悲劇了。
她這個傷員可以坐在電瓶車上休息,秦良則頭戴白色安全帽,手拿小旗幟站在人行道旁。
但凡是有人在紅燈變綠燈前想邁步,他都蹭的一下躥出去,嘴里直吆喝。
“紅燈停,綠燈行!遵守交規!人人有責!”
遇到騎電瓶車要闖燈的,他更兇猛,非得給人攔下來。
路口中央的交警同志看著這干勁十足的志愿者,十分滿意。
小同志覺悟可真高。
沒錯,千防萬防,兩人還是給逮了現場。
在接受一番批評教育后,交警同志看韓文娜是傷員,情有可原,也沒罰款,但志愿者服務逃不掉。
秦良實在沒臉講同志你罰我款吧,讓我走好不好,只能親自上陣咯。
大半小時后,秦良終于逮著另一對騎車載人的小情侶。
“警察同志!社會主義接班人來了!”
秦良可高興了。
剛這位交警說了,除了湊滿一小時之外,他還有個辦法,就是逮著另外一輛違章載人的車,就由別人來替他。
秦良終于又騎車美滋滋的走人,韓文娜倒也沒被迫下車。
交警同志法外開恩,允許秦良搭著韓文娜走,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小心駕駛,別傷上加傷。
又是五分鐘后…
另一個路口,韓文娜咯咯咯咯的在車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快不行了。
今天都不知道撞了哪門子邪。
又被另一個交警給抓了現行!
秦良解釋好久,說自己今天已經被抓過一次,剛在后面路口當過志愿者了,這是拉傷員回家,實在沒辦法,多多包涵。
兩名交警在對講機里溝通過,這才放行。
一波三折的回到家,把車停在樓下。
韓文娜本想自己一瘸一拐的上樓。
秦良走上前,撅起屁股,“上來吧,我背你上去。你現在就是要少動。”
韓文娜本想害羞,但想起上次自己昏迷后他都背過了,昨天更是被看光光,還有什么好矜持的。
她軟軟的趴上去,“嗯。”
上樓時,秦良暗想,這個家,怕是真一時半會兒搬不了。
好彈!
幸好他現在立地成佛了。
他又想,那我干脆在同小區或者隔壁小區再租一套放著,右手掌心里有造化仙宮,有時候也需要一點更私人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