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
正前方,赫然是一條湍急江流,左邊是盤山古道,右邊則是一座依山鑿成的龐大石佛,臨江危坐,神勢肅穆,千百年來,就這么淡然看著天下風云變幻,高深莫測。
唐漢暗自感慨,這真的是運氣啊。這凌云窟洞穴迂回曲折,縱橫地下數千里,在很多地方都有出口,這岷江與大渡河交匯之處的河岸山腰出口,只是其中一個。
這里的江段,因為水流湍急,船只每每在此觸礁沉沒,有鑒于此,唐朝時期,鄉民斥資建一大佛,以為鎮壓,取名為樂山大佛,就是此刻江晨眼前的這座,而凌云窟,就在樂山大佛的左側山壁之上,與大佛齊肩。
自己從這里進,能從這里出,真的是運氣爆棚啊。
唐漢心中一動,從洞口躍下,如同神仙一般,竟是凌空飛行,按理說唐漢境界還是先天圓滿,頂多就是運使輕功,能飛一小段距離,萬萬做不到短距離飛行。
可是他肉身達到一個境界,卻是讓他對自身和周圍空間掌控深了許多,便是飛行一兩里,也不在話下。
唐漢著陸,就離開了樂山大佛,走在山道上,往無雙城方向趕去,離開無雙城這么久,唐漢也有些想家了。
大概十日后,一座巍峨城池便聳立在他眼前。
“終于回來了。”唐漢呼出口氣。
然而,他剛邁步,前方一個衣衫襤褸,戴著帽檐,滿臉暗瘡的男子卻緩緩走來。
唐漢心中一動,不由想起了‘天下第一相士’泥菩薩,又看到泥菩薩牽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肩膀上站著一只火猴。
“難不成這個人是泥菩薩?”唐漢暗暗琢磨,傳聞泥菩薩相術驚人,可是就是因為如此,泄露了天機,臉上長了毒瘡,必須以火猴吸取臉上毒汁,茍延殘喘。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
九霄龍吟驚天變,風云際會淺水游 這正是當初雄霸請泥菩薩占卜時,泥菩薩所窺探的天機,生怕雄霸取了自己性命,泥菩薩只對雄霸說了前半句話,后半句話沒有說,而那半句話更是讓雄霸收了步驚云、聶風為徒,風云也為雄霸打下了江山,建立了赫赫功勛。
后來那后面兩句話也應驗了。雄霸最后還是折損在風云手中。可謂是成也風云,敗也風云。
“泥菩薩!”唐漢出言試探。
暗瘡男子聽到唐漢的聲音,緩緩抬頭,心中震驚,表面卻風輕云淡道:“什么泥菩薩,小友怕是認錯人了。”
說著,他的腳步加快了幾分,拉著小女孩朝著無雙城內走去。
然而,他沒走幾步,身后一個聲音便幽幽傳來:“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
暗瘡男子身形驟然一頓,回轉身子,有些復雜的看著唐漢。
唐漢輕笑,站在原地,亦是云淡風輕的看著他。
眼前這人如此反應再加上身上流露出的特殊的氣質,看來必定就是泥菩薩無疑了。
唐漢沒有想到自己回無雙城,竟是這么巧碰到了泥菩薩,當真是莫大的緣分。
“敢問小友可是雄幫主派來取我性命的?”泥菩薩站立原地,開口問道:“不知道小友是天下會‘神風堂’堂主還是‘飛云堂’堂主?”
唐漢心中疑惑,難不成天下會現在就有神風堂、飛云堂?而不是雄霸特意為聶風、步驚云設置的!?
“泥菩薩號稱江湖第一相師,何不自己看一看?”唐漢表面不動聲色地道。
泥菩薩一怔,打量著唐漢,又掐指算了算,眉頭緊緊皺起來,從懷中取出兩枚銅錢,念著幾句咒語,咬破手指在銅錢畫著詭異的符號,然后往空中一拋,可是當銅錢落地時,泥菩薩臉色卻大變,驚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這世上竟然有人不在命運之中,一片蒼茫,毫無軌跡!”
原來泥菩薩竟是占卜不到任何關于唐漢的天機,要知道他相術通天,便是雄霸他都能窺探天機,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竟是讓他窺探不到半點天機。
“小友既不是‘風中之神’聶風,也不是‘不哭死神’步驚云。至于具體身份,老夫也不知。”泥菩薩露出沮喪之色。
“泥菩薩,泥菩薩,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唐漢深深地看了一眼泥菩薩,意味深長地道。
這泥菩薩相術驚人,偏偏又許多泄露天機,不但遭到天地的反噬,還最后因此被雄霸所殺。
同時從泥菩薩的話中,唐漢心中隱隱有些明白,看來自己在凌云石窟中是呆了許多年,那聶風、步驚云都長大了,如同原軌跡一般,成了雄霸的徒弟,一個成了神風堂堂主,一個稱為飛云堂堂主。
也不知道如今,情況如何!
“我得進城看看,可別聶風已經進入無雙城了。”唐漢也不理泥菩薩,這泥菩薩是自尋死路,誰也救不得,不死在雄霸手中,也會死在其他人手中。
天機,不是那么好窺探的。
入了無雙城,就感受到前方有在爭斗,唐漢望了過去,只見兩個青年正在廝殺著,武功竟是都達先天境界。
“斷浪,給我拿下聶風!”無雙城城主獨孤一方冷漠地說道。
“城主,看我的!”那青年大喝:“蝕日劍法——火麟蝕日!”
頓時便見劍網嚴密如烏云直罩,密不透光,如同蝕日一般,而另外一個少年輕功極為了得,竟是避開了這一劍。
唐漢明白了,這二人正是聶風和斷浪,唐漢心中感慨,沒有想到自己進入了凌云窟中竟是十余年,當年在樂山大佛的兩個孩童如今都變成了青年了。
“風,你快走啊!”一個少女眼中帶淚,焦急地道。
“明月,這聶風是天下會神風堂堂主,竟敢潛入無雙城要刺殺我爹,你讓開,我要去殺了他。”少女前方一個青年憤怒地道。
“師兄,不要啊。”少女道。
這一男一女,正是無雙城少城主‘獨孤鳴’以及無雙城的守護家族明家的千金‘明月’,唐漢暗自感慨,當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跟屁蟲,如今都長得這么大了。
“獨孤鳴,明月,以前我教你們的,你們都忘記了么!”唐漢如同閃電一般來到二人面前,沉聲道。
“你是誰!?”獨孤鳴眼中充滿著怒火,以為唐漢也是天下會的人。
明月則是驚詫道:“你怎么知道我?”
明月是明家的人,極少見人,無雙城中除了極少數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你們竟是連我這個大師兄都認不出來,太讓人傷心了。”唐漢有些無語,難不成自己變化很大?
只是他不是變得高了一些,壯了一些么。
“你。。。。。你是大師兄?”獨孤鳴露出疑惑之色,不由仔細打量起唐漢,越看越覺得有些熟悉。
明月也是打量著唐漢,只是又覺得和唐漢不像。
唐漢拔出手中的劍,施展了劍八和劍九,終于令二人相信,二人也曾經得唐漢傳授‘圣靈劍法’,不過當時二人修為低,所以唐漢只傳了他們劍一至劍十,往上的劍法就沒有傳與二人。
“大師兄,你終于回來了,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爹爹派了好多人打探你消息,都沒有打探到你的消息。”獨孤鳴露出欣喜之色,獨孤鳴趕緊道:“大師兄,那人便是天下會的聶風,此次膽敢潛入無雙城要刺殺我爹,大師兄,你趕緊出手擒下此獠。你不知道,這些年天下會擴張得厲害,現在基本上統一了北方,和我無雙城一南一北對峙,最近還不斷廝殺。要是我們擒下聶風,也能斷去雄霸一臂。”
“不要啊,大師兄,風他不是壞人,他這次來無雙城也不是本意。大師兄,求求你,救一下風。”明月哀求道。
唐漢不由暗暗搖了搖頭,二人天賦不錯,可是現在都還未踏入先天境界,比之聶風、斷浪差了許多。又看了看明月,暗道真是女生外向,有了情郎就忘了家。
唐漢身形一動,便出現聶風身側,直接擒下聶風,聶風大驚失色,沒有想到出現驚變,連忙要掙脫開來,可是卻感受到自己丹田被封住,調動不了先天真氣,掙扎不開,竟是被唐漢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給擒下。
而斷浪竟是露出狠辣之色,一劍刺了過來,目標竟是唐漢,唐漢冷哼,頓時震得斷浪耳膜發疼,胸口發悶,噴出一大口血,眼中充滿著驚駭,想不明白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歲數也就跟自己一般無二,武功竟是如此深不可測,甚至比起雄霸還要高深莫測。
唐漢將聶風擒下,來到明月身側,就松開了聶風,聶風警惕地看著唐漢:“閣下到底是誰?”
唐漢略帶贊許之色,道:“當年‘北飲狂刀’聶人王縱橫北地,你倒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起你爹還要勝過三分。”
“不過既然敢來無雙城,卻是輕饒不得,免得讓天下人小覷我無雙城。”唐漢看了一下明月,道:“明月,這聶風就交給你看押,不許讓他逃了,否則就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