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娥皇女英

　　這一日，一燈大師與唐漢坐在蒲團上。

　　一燈大師道：“當年重陽道兄南下大理，傳授我先天功，以免今后歐陽鋒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而我則是傳與重陽道兄一陽指，作為交換。我見你已練了先天功，一身內功比重陽道兄還要勝出一籌，但是卻沒有習練一陽指。”

　　“當年師父去世前，只教導了我先天功，至于一陽指卻是從未提起過。”唐漢道。

　　“既然這般，我就教你一陽指，雖說你已踏入先天境界，武功還在我之上，練了一陽指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不過遇到歐陽鋒的話，也可增加三分勝算。”一燈大師便將一陽指傳授與唐漢。

　　這一陽指乃是大理段氏的傳世絕學，共分九品境界。運功后以右手食指點穴，出指可緩可快，緩時瀟灑飄逸，快則疾如閃電，但著指之處，分毫不差。當與敵掙搏兇險之際，用此指法既可貼近徑點敵人穴道，也可從遠處欺近身去，一中即離，一攻而退，實為克敵保身的無上妙術。

　　唐漢仔細記著一陽指口訣，心中頗為感慨，這一陽指著實是天下第一指法，玄妙非常，可以靠此修煉至先天境界，端是不能小覷。心中也明白，難怪這一陽指會是蛤蟆功的克星，著實是以點破面。

　　當年第一次華山論劍時，歐陽鋒與段智興相斗，二人境界仿佛，但是歐陽鋒卻隱隱落入下風，便是因為蛤蟆功被一陽指給克制了。索性二人武功伯仲之間，倒也沒吃什么虧。

　　可當一陽指所使之人內功越深厚，對蛤蟆功的克制越大。所以當初王重陽假死時，以一陽指破去了蛤蟆功，重傷歐陽鋒。

　　“多謝大師傳授之恩！”唐漢記下一陽指口訣，頓時向一燈大師拜謝道。

　　“唐掌教，還望今后掌教能多善使這門功夫，切勿為惡。”一燈大師道。

　　“一燈大師放心。”唐漢點點頭。

　　唐漢得傳一陽指，也沒有立刻離開，暫時住在山上修煉一陽指，郭靖、黃蓉、華箏也暫時住下。

　　這一日，唐漢見三人在爭吵著，只聽郭靖道：“華箏，你回大漠吧，你是大汗的女兒，蒙古公主。我知道大汗的心思，一旦攻滅金國，定然不會將金國疆域還給宋國，還會揮兵南下攻打宋國，如同當年金人滅遼攻宋一般。”

　　“而我是宋人，我師父他們從小就教導我，俠之大義者為國為民，我定然不會親眼看著蒙古人入侵而不顧，若是大汗南下，我定會阻止，保疆衛民。”郭靖道。

　　“郭靖哥哥，我是要跟你說，我不是大汗的女兒。我跟你成親之后，我就忘了是成吉思汗的女兒，我只是郭靖的妻子。你要打我罵我，你盡管打罵。別為了想到我爹爹是大汗，你就委屈了自己。”華箏卻是流淚說道：“以后就算大哥還是二哥將來做大汗，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若是難為你，我跟他們動刀子拚命。”

　　“若是你當心將來我們蒙古南下，那我們回大漠，我去懇求鐵木真，讓他將宋地賜予你作為封地，封你為王！鐵木真看重你，定然不會拒絕。”華箏道。

　　黃蓉嘟著嘴道：“你真是天真，靖哥哥是宋人，不是蒙古人，你們的成吉思汗豈會將宋地封與他，封他為王。”

　　“你懂什么，郭靖哥哥不僅僅是漢人，他還是蒙古金刀駙馬。”華箏說道：“而且郭靖哥哥和托雷是安答，托雷是鐵木真的小兒子，按我們蒙古人的傳統，是要留守家業、繼承香火。他一定不會和郭靖哥哥為敵。”

　　三人爭吵不休，華箏著實是喜歡郭靖，她只想和郭靖在一起，至于什么家國大業她根本不想。

　　唐漢這時候走來，對著郭靖道：“郭靖，世間王朝更迭乃是常事，非人力所能扭轉。南宋偏居一隅，朝政腐敗，奸臣當道，毫無進取之心，覆滅不過是早晚之事。”

　　“若是蒙古人真的南下，你便是先天武者，能夠保得宋土一時不失，難道能保得了一世？”唐漢搖了搖頭，道：“除非你起義兵，推翻趙宋，自己當了皇帝，重整朝綱，方才有希望。”

　　郭靖額頭冒汗，連忙搖頭，他不過是一個粗人，當兵打仗沒問題，可是要讓他推翻朝廷自己當皇帝，這就是為難他。

　　“你自己好好想想，鐵木真我也見過，雄才大略，求賢似渴，蒙古勢力蒸蒸日上，便是金人都被他所敗。恐怕金人覆滅也不過是在這一兩年間，到時候蒙古人南下，又豈是你區區一人之力可以抵擋。”唐漢道。

　　先天武者很厲害，為一方霸主，武力超群，但是先天武者也不是萬能的。何況蒙古人也有先天武者。

　　密宗投靠了蒙古后，有密宗支持和帶路，蒙古人不過用了一年就滅亡了吐蕃各部，又沒有干涉臧佛，所以活佛自然不會反對蒙古人，佛教更是得以在蒙古傳教，所以一眾喇嘛都是死心為蒙古人效力。

　　唐漢都有預感，恐怕西夏、金國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蒙古人所滅，畢竟蒙古軍力實在是強大，而金人入主中原百余年，早就失去了血性，抵擋不住蒙古人。

　　至于南宋朝廷，史彌遠等奸臣當道，大肆排擠政敵，朝廷烏煙瘴氣，百姓怨聲載道，這般豈能抵擋得了蒙古人。

　　郭靖只覺得腦袋很疼，他本就不是聰明之人，可一想到唐漢所說，就覺得腦袋不夠用，也沒了心思。

　　夜晚，華箏不愧是蒙古女子，很大膽，竟是摸入了郭靖房間，點住了郭靖穴道，和郭靖生米煮成熟飯。郭靖縱是有再多想法，也不能丟下華箏。而黃蓉心中惱火，憤恨難平，留下了一封書信就下了山。

　　郭靖看到黃蓉的書信，心急如焚，帶著華箏也下了山，前去找黃蓉。唐漢看著這份感情糾葛，只是淡淡一笑。

　　約莫大半年后，唐漢就收到郭靖令人捎來的信，竟是郭靖要和華箏、黃蓉成婚，效仿古時的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讓唐漢頗為詫異，這郭靖當真是好手段，竟是可以使得二女放下恩怨，接納對方。

　　唐漢和全真七子帶著幾個弟子南下臨安牛家村，這郭靖的大婚著實是江湖大事，到來的江湖之人怕是有七八百人，原來郭靖等人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竟是不知不覺在江湖上有著莫大的名聲。而黃蓉是東邪之女，桃花島明珠，又是如今丐幫幫主，江湖名望也是不小。

　　在牛家村，唐漢還看到一隊蒙古人帶著豐厚的嫁妝而來，原來卻是鐵木真知道華箏要嫁給郭靖，他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心中寶貝不已，雖然惱怒二人大婚竟是不到大漠來辦，不過為了不使女兒今后受到委屈，鐵木真還是讓人帶著嫁妝而來，那嫁妝之豐厚，便是唐漢都為之側目。

　　在婚禮上，唐漢還見到數年未見的黃藥師，黃藥師沉著一張臉，他本來就看不上郭靖，奈何愛女一心要嫁，嫁也就嫁了，可是竟然還要與別的女子一起嫁，他大怒之下將郭靖好好修理了一番，郭靖雖然不知道得了什么機緣，武功大進，武功臻至江湖一流，可是面對黃藥師，依然遠不是對手。

　　只是修理了郭靖一頓，黃藥師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接受這個局面，老老實實接過新人奉上的茶，滿不是滋味的喝了。

　　唐漢暗自感慨，自己終究是改變了華箏的命運，使得華箏不用在大漠孤苦伶仃，癡心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