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公孫谷主

　　唐漢心中好奇得緊，摘下了幾顆果子，只是讓唐漢失望的是，這情花的花瓣還頗有滋味，情花的果子卻是吃不得，有的酸，有的辣，有的更加臭氣難聞，讓人幾欲嘔吐，十個果子中，估摸著也以九個甜如蜜糖。

　　而且情花果子滋味從外皮還瞧不出來，有些長得極丑怪的，味道倒甜，可是難看的又未必一定甜，只有親口試了才知。

　　當真是迎合那句話——男女之情，十有八九是苦澀難言，甜蜜者十不存一。

　　向山后行出里許，唐漢忽見迎面綠油油的好大一片竹林。北方竹子極少，這般大的一片竹林更屬罕見。唐漢在綠竹篁中穿過，聞到一陣陣淡淡花香，登覺煩俗盡消。穿過竹林，一陣清香涌至，眼前無邊無際的全是水仙花。原來地下是淺淺的一片水塘，深不逾尺，種滿了水仙。這花也是南方之物，不知何以竟會在關洛之間的山頂出現？不由心想：“必是這山峰下生有溫泉之類，以致地氣奇暖。”

　　水塘中每隔四五尺便是一個木椿，唐漢身形微晃，縱躍踏椿而過。

　　青石板路盡處，遙見山陰有座極大石屋。兩側各建有數量不少的石屋、木屋，又有不少綠衫人穿梭其中，顯然這里就是絕情谷的擁有者‘公孫氏’所住之地。

　　唐漢暗暗感慨，公孫氏先祖好大福氣，竟是能尋得這么一處世外桃源隱居，使得子孫可以逃過兵荒馬亂，過著安靜的生活。

　　唐漢也沒有去驚擾公孫一族，繞開了過去，繼續前行著，不知不覺，只見夕陽在山，照得半天云彩紅中泛紫，藍天薄霧襯著山頂積雪，實是美艷難以言宣，唐漢心中暗自感嘆，這么一處世外桃源，若是放到現代社會，恐怕一下子就能成為世界最為火熱的旅游圣地了。

　　這時候他來到了一處山崖，只見這里一團團白霧隨風飄蕩，沒有情花，也沒有草木，只有山石，一塊山石上刻著‘斷腸崖’三個篆字。

　　唐漢心中恍然，原來這里是斷腸崖呀，再一看，對面是一處陡峭的山崖，下面則是望不見底的深淵，此處地勢又窄，當真是一處險地。

　　“敢問貴客是何人，竟來我絕情谷！”這時候，忽然一道聲音響起，一道人影從一處山洞中走出。

　　唐漢一見，來人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身上暮氣沉沉，顯然已經步入了人生中的暮年。只是唐漢越看越是凝重，這人一身先天真氣無不表明此人乃是先天武者。

　　雖說年歲大了，可是先天武者就是先天武者，半點不可小覷。

　　“老人家，吾乃全真教‘唐漢’，恰好路過，驚擾了老人家，卻是在下的不是！”唐漢拱手微笑道。

　　“全真教？沒想到王重陽創下了全真教后，門下弟子竟然還有人步入先天境界，當真是讓人佩服。”老者嘆道：“看你年紀不大，想來也是步入先天境界未久，我公孫敬今年已有一百三十歲，沒幾個活頭，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二。”

　　唐漢一聽這公孫敬一百三十歲，心中一動，不免想起了昨日晚上公孫止的話，這公孫敬應該就是公孫止口中的先天武者的老祖宗了。

　　“公孫谷主客氣了，先天武者壽命一百五十歲，公孫谷主說不定能在這二十年凝練出武道‘金丹’，壽命再增！”唐漢微笑道。

　　一粒金丹吞入口，我命由我不由天！

　　想來凝練出武道金丹后，不但實力能大增，壽命應該也能大大增加才是。

　　公孫敬苦笑不已，道：“武道金丹境界何等困難，這數百年前估計也就只有‘劍魔’獨孤求敗突破此境界，便是靈鷲宮宮主虛竹、大理天龍寺段譽也最終失敗走火入魔而亡。老夫豈敢奢望。”

　　唐漢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公孫谷主，據我所知，劍魔前輩已然去世，豈會突破了境界？”

　　公孫敬搖頭道：“二十年前一道劍氣沖破云霄，定然是劍魔凝練武道金丹破碎虛空而去，又豈會去世！”

　　唐漢聞言，卻是露出疑惑之色，不過又想到那墳墓自己也未挖開，不清楚其中是否有尸體，誰又能肯定獨孤求敗就葬身于內？

　　又想到獨孤求敗一身劍道修為當真是驚世駭俗，便是唐漢也心中佩服不已，其破碎虛空而去也不是難以想象。

　　“公孫谷主，晚輩踏入先天境界也就一年，還未與其他先天武者交手過，若是一個不慎可能收不住招式，這切磋就免了。”唐漢道。

　　這公孫敬已經一百三十歲，已然剩下不多壽命，自己與他比武切磋，也難以盡興。畢竟年歲那么大，實力肯定不如巔峰之時。

　　“呵呵，小友未免小覷我，如此這般，老夫就先出招了！”老者取下背后的刀，這是一把金刀，左手金刀揮出，‘呼’的一聲，向唐漢斜砍過去。

　　唐漢微微一笑，手中聚力，一掌拍打在刀身上，將刀拍離軌道，卻見公孫敬右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劍，右劍回過，向他肩頭直刺，刀劍相合。

　　唐漢心中微驚，沒想到公孫敬這么大年紀，竟然有這般招式。不由凝神應敵，嚴守門戶，與公孫敬過起招來。

　　大概二十余招后，只聽公孫敬道：“小友武學竟然如此驚人，看來若是不使出真功夫，竟然怕是要輸在你手下。”

　　話音剛落，只見公孫敬猛地左刀右攻，右劍左擊，使出他平生絕學“陰陽倒亂刃法”來。黑劍本來陰柔，此時突然硬砍猛斫，變成了陽剛的刀法，而笨重長大的鋸齒金刀卻刺挑削洗，全走單劍的輕靈路子，刀成劍，劍變刀，當真是奇幻無方。

　　唐漢也是見識廣博之人，但這路陰陽倒亂的刀法劍法卻是生平從所未見，從所未聞。

　　那公孫敬不想敗于一個晚輩之手，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當當當，揮劍砍了三刀，劍也同時使了“定陽針”、“虛式分金”、“荊軻刺秦”、“九品蓮臺”四招。這四手劍招飄逸流轉，四劍夾在三刀之中，當真是妙不可言。

　　唐漢見狀，取出紫薇軟劍，一道紫光亮起，使出太極神劍，一招‘劃分陰陽’直接刺去，破去了公孫敬的‘陰陽倒亂刃法’，劍橫在公孫敬的脖子上，平靜地道：“公孫谷主，承讓了！”

　　公孫敬怔了怔，好似沒有反應過來，半響后才嘆道：“當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不曾想十余年未離絕情谷，江湖上竟然出了小友這么出色的后輩。”

　　唐漢也收起了紫薇軟劍，一番交手，唐漢也明白了這公孫敬先天境界其實并不高，也就相當于黃藥師、洪七公，再加上年歲一大實力減弱不少，根本就不是唐漢的對手。

　　“公孫谷主，天色已晚，晚輩卻是該離去了，告辭！”唐漢拱手道，便轉身要離去。

　　可是就在這時候，公孫敬竟是突然暴起，趁著唐漢轉過背，使出陰陽倒亂刃法，朝著唐漢后背砍去。

　　唐漢這一瞬間只覺得渾身汗毛豎起，一股莫大的危險感從心中油然而生，心中不由大怒，這個老家伙竟然偷襲自己，唐漢完全爆發，身形微微一閃躲過了公孫敬的這一刀，然后紫薇軟劍亮起紫色光芒，公孫敬的身子倒在地上，至死也想不通，唐漢是怎么躲開他這一刀。

　　“當真是卑鄙無恥的老家伙，這么大年紀竟然還搞偷襲！”唐漢在公孫敬尸體上搜查一下，發現竟是一點東西都沒有，唐漢將尸體踢入懸崖，便是那金刀和黑劍也被唐漢扔入了懸崖中。

　　唐漢心中暗暗后怕，看來古人誠不欺我，當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若非自己實力大進，實力勝過公孫敬許多，公孫敬又已經年老實力衰弱，自己這次怕是會被殺死。

　　今后行走江湖，還真的要多長一個心眼，別輕易相信人。

　　此時天色也暗，唐漢離開了斷腸崖，也不留戀絕情谷的絕佳景色，趁著夜色離開了絕情谷，在絕情谷外荒地找了處地方休息一番。

　　夜晚，天空中繁星點點。

　　唐漢躺在地上，旁邊升著一堆火，唐漢看著天空中的繁星，整個人很平靜，仿佛是和天地融為一體，傾心地聽著水的流動聲，感受著火的爆發聲，感受著大地的厚重，感受著微風的輕撫。

　　雖然差點被公孫敬偷襲得手，讓唐漢暗暗自責，但是這一次進入絕情谷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知道獨孤求敗達到了武道金丹境界，破碎虛空而去。也明白了這個世界，只要達到武道金丹境界，便可以打破虛空，離開這個世界。

　　當然，唐漢并不需要這么麻煩，他有至寶‘時空珠’，只要‘時空珠’能量足夠，就可以帶著他前往其他世界。

　　只是既然知道了可以達到武道金丹，唐漢也就不急著離開這個世界，畢竟在這個世界這么多年，難免有些值得他牽掛，難免有些值得他期待，不像笑傲中已然沒了牽掛，大可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