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領地初步發展（二）

　　漁網制作好后，那么就得考慮在那里捕魚的問題了。

　　大西國治選擇了原小牧村以及大西村之間的湖泊作為試驗地點。因為這個湖泊位于數條小溪的匯合處，平時領民經常看到大魚在湖邊暢游，只是由于手段有限而一直捕捉不到太多的魚而已。

　　由于大西國治對這種新奇的捕魚方法不熟悉，所以指揮權又回到了羅氏政良的手上。羅氏政良根據后世的記憶，首先讓數條竹排分別載著漁網下水，漁網的一端在岸邊拽著，等離開岸邊30來米后開始下網，一直沿湖邊延伸開去，然后由一條竹排逐漸拉著漁網靠近另一邊的岸邊。

　　當漁網到達岸邊后，岸邊的領民開始在兩端一起用力將漁網往岸邊拖，6條竹排分別守著兩邊水面，等漁網靠邊時負責收堵兩邊缺口。其余竹排則隨漁網一起慢慢向岸邊靠攏。

　　漁網兩端拖上岸，兩邊缺口被封住時，被漁網所圍住的一片水面還一片平靜。等到漁網不斷收攏，被圍著的水面不斷縮小時，水面開始起水花了，時不時的有一些大魚躍出水面然后翻滾著掉入水中。

　　這種狀況引起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就連在附近開墾田地以及采摘野菜的領民也紛紛匯集了過來，隨著躍出水面的大魚越來越多，人群中傳來陣陣喝彩歡呼聲。

　　隨著漁網再次收緊，被漁網包圍著的水面再一次縮小，水深越來越淺，水中的水花也越來越激烈，為了避免大魚跳出網外，羅氏政良趕緊讓仍然站在竹排上但被眼前的情景弄傻了的領民們將漁網分段提起來。

　　最終，收網了。漁網里白花花的一片。由于網格比較大，入網的大多是三、四斤以上的大魚，甚至有數十斤的大魚。

　　身后的領民沸騰了，甚至有些已經激動得大哭了起來。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重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豐收。同時，他們看向領主的眼神也越發崇敬起來，部分人已經完全認為這是作為神使的領主大人為大家帶來的祝福，這是領主大人使用的神跡。后來，部分人甚至已經開始在自己的家里供起奉領主大人的神像（用木頭手工制作的簡單神像）。

　　這次試驗，一共捕獲了將近500公斤（25石）的大魚。羅氏政良當即宣布當天中午舉行魚宴，領地所有的人都可以參加。

　　中午，領民們紛紛拿出家中做飯工具，自發圍坐在數十個火堆前，將魚清洗干凈，然后將這些魚領主大人剛剛發配的雜糧一起放到“鍋”中，架在臨時做成的火堆上，就開始煲煮起來。很快，領地中就飄蕩起一股魚肉、魚湯的香味來。所有的人都一臉的興奮。就連東鄉平次這一次也沒有因為領主大人臨時發放儲備糧食的“敗家”行為而抱怨。這個時候他正坐在火堆旁邊一邊品嘗著魚肉，一邊與領主交談著。

　　羅氏政良這里主要是分成兩個火堆。東鄉平次的正妻春野櫻以及女兒東鄉菊；大西國治妻子月姬以及兒子忠次郎（大西國治的大兒子在一次山賊襲擊中被殺）；最后還有政良的侍女松美子。這幾人圍城了一堆。

　　羅氏政良這邊，則是東鄉平次、大西國治、津田廣宗，還有一只賴在羅氏政良身上的小樹熊——田美子。為啥小丫頭賴著不回到松美子那邊呢？不錯，又是為了美食。

　　羅氏政良后世作為一個宅男，是經常自己做飯的，所以廚藝還算過得去，尤其在這個時代甚至已經算是廚藝高超了。這些魚雖然已經經過了松美子她們的處理，但魚腥味還是很重，所以羅氏政良動用了自己在一次巡視領地過程中無意間發現的野姜（日本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姜，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其作用），再加上一些野菜，弄了數條清蒸水魚。另外，也烤了數條烤魚。

　　小丫頭是跟著松美子以及菊姬過來的。松美子為羅氏政良準備好一切后就回到自己的火堆上了，就連菊姬也是紅著小臉蛋回去了（看來還是沒有習慣在大庭廣眾下行使作為妻子的職責啊）。小丫頭看到羅氏政良做著一些奇怪的菜式，感到很好奇，于是就留下來了，其實在她的思想中已經認定，只要看到這個大哥哥就肯定有好吃的。等到吃了一口魚肉后，小丫頭是怎么也不愿意走了，還一邊大口吃著魚肉，一邊口齒不清地對著羅氏政良說著什么，羅氏政良完全沒聽清楚，估計也是一些贊美魚肉好吃的話。由于魚肉還比較熱，而且骨刺也比較多，羅氏政良連忙讓小丫頭慢慢吃，小丫頭那里肯聽，一邊大吃著，一邊裂牙吹氣，甚至因為吃到美味魚肉的原因，大大的眼睛里涌出了數滴晶瑩的小淚珠。

　　看了看掛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頭，一身灰舊的淺紅色小和服，據說這是小丫頭最漂亮的一件衣服，平時是不會穿的，只有在特別重大節日才穿的，今天聽到有很多魚肉吃，就在松美子的幫助下穿戴了出來。一雙瘦瘦的而略帶淺淺傷疤的小手（這是新的傷疤，是跟著松美子拔野草時被割傷的），此刻正抓著魚肉往口里塞。兩只還帶著淤泥的小腳，上面還可以看到數道明顯的結疤，是冬天時被凍裂的傷口。

　　將小丫頭抱到了懷中，一邊翻弄著幾塊烤魚令其盡快降溫，一邊看著小丫頭狼吞虎咽的樣子，羅氏政良忽然有種幸福的感覺，或許作為領主的責任，也會是一種幸福的體會吧。

　　東鄉平次、大西國治也在細細地品味著眼前的美味。畢竟如此新奇的吃魚方式，而且也是領主親手做的美味，吃起來的確別有一番感覺。再看津田廣宗，羅氏政良一陣好笑，這家伙正雙手抓起一條大魚，大口大口的嚼著，完全沒顧忌在領主面前的禮儀。而一旁的東鄉平次卻看不下去了，數次用眼神責備津田廣宗。可津田廣宗已經完全化身為一個吃貨，面對東鄉平次的示意，連眉頭也不抬一下，繼續他自己的狂吃大嚼事業。看到這兩人截然相反的表情，政良真的被逗樂了。

　　吃飯過程中，羅氏政良與幾人商議了剩下的大魚的處理辦法。羅氏政良原來打算用密集的竹竿在附近的一條淺溪中圍出一個水段專門放養這些魚，后來擔心下大雨，溪水水位升高而導致這些魚大量走失而放棄。事實上這里的雨水的確比較充分，這大半個月期間已經下了數場大雨。

　　后來，羅氏政良想到了使用竹條編制魚簍在河邊圈養魚。東鄉平次他們一聽就楞了，原來他們不知道魚簍是什么。在向他們解析半天后，羅氏政良郁悶地確認，領地中沒人會編制這些東西。羅氏政良自己也不會，雖然前世在電視上看過，但自己畢竟不是萬能的。所以這個想法最終也放棄了。

　　經過反復商議，最終剩下的大魚作了如下處理。首先每戶發送2條大魚，由領民自行處理；其次，部分大魚清理后用鹽進行腌制，但目前領地鹽也不多，所以腌制的魚只是很少一部分；最后，剩余的魚統一曬成魚干保存，作為這個冬天的儲備糧食。至于清理大魚而留下的魚內臟，一部分按照領民意愿分配給他們，另外一部份則作為肥料深埋到羅氏政良的玉米田地下面。

　　魚宴持續了將近3個小時，到了宴會的后半段，領民們自發組織起了唱歌跳舞活動。東鄉平次深有感觸地說領民們是實在太開心了，這種情況一般在盂蘭盆節（在中國則被稱為“鬼節”）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盂蘭盆節是紀念佛經里目連救母的故事，最初是為了鼓勵孝順，到了日本，卻不知道為什么成為了群眾狂歡的節日。節日的當天，所有的武士以及農民放下手中的武器以及農具，加入到載歌載舞的行列中。到了夜里，各地都升起篝火，人們都圍著篝火繼續喝酒唱歌跳舞，狂歡一直到早上才結束。

　　在宴會的最后，領民們拿著領主剛剛發送給自己的兩條大魚，紛紛拖家帶口地來到羅氏政良面前鞠躬行禮，對于這個逐漸給自己帶來好生活的領主，領民越發感激起來。

　　自此以后，大西國治在羅氏政良的授意下，隔每一段時間組織一次這樣的大型捕魚活動（畢竟不能夠太頻繁，魚一下子太多如何保存也會是一個問題，而且頻繁捕魚會造成大魚的快速減少），領地的肉食得到了較大改善。領民們的工作熱情也大大提高，田地開墾速度也大大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