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不管什么樣的海賊總會有上岸的時候的,野太郎就知道那幾家當地海賊眾的一些人喜歡在什么地方上岸找樂子,于是他很快就來到了這里的門外。而此時,屋子內的那些海賊正在抱怨著:“那些新來的家伙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居然想要在下獻出十艘小早。”“可不是嗎?前幾天還要在下繳納了五十貫。”“現在三河灣舊有的海賊就要被他們一一吞并了,再如此下去,今后在下等都沒法過了。”聽到這里以后野太郎心中一笑,一手推開木門,一邊進去,一邊卻是笑著說道:“呵呵,你們就不怕那些新來的家伙會殺人嗎?”“什么人?”屋子里的眾人當即紛紛拿著武器站了起來,當看清是野太郎后,隨即又紛紛怒罵道,“原來是野太郎你這個喪家犬阿!”同時,這些人又都再次坐下繼續喝起酒來了。面對屋內眾人的譏諷,野太郎卻是笑著說道:“喪家犬總比無頭鬼要好啊!”“嗯?你什么意思?”野太郎的話當即引起了屋內一些人的不滿。“就是字面意思!”野太郎毫不在意眾人殺人般的眼光,直接就笑著坐到了一張桌子前,“你們以為那些新來的家伙在不斷吞并在下們這些海賊后,還會讓在下們活下去嗎?”看到眾人聽了他的話后都目光沉沉的,野太郎知道機會來了,于是他當即拿出此前高橋紹運給他那袋錢幣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放,發出了“鏗”的一聲。大量錢幣相互碰撞的聲音當即引起了屋內眾人的注意。見此情景。野太郎神秘一笑,繼而說道:“現在有個機會放在我等的面前了…”隨即,野太郎說服了屋內這些當地舊有的海賊眾前往求見了高橋紹運,最后這些人在利益的驅動下,成為了羅氏信良的手下。有了這些當地的地頭蛇的幫助。羅氏信良迅速讓第三常備水軍的船只出動,隨時又在在這些地頭蛇的配合下,快速地清剿起遠江國與三河國沿海的各方勢力來。短短不到半個月內,遠江國今川家不但迅速拿下了吉良家的領地,而且還開始大肆清剿起其領地沿海的各方勢力來,這令到已經作為其領居的西三河松平家以及尾張國織田家都不由得緊張起來了(位于西三河國與尾張國交界處的水野家是臣服于織田家的。而吉良家的領地原本就與水野家領地相接壤,于是在擊敗今川義元后,今川家的領地再一次延伸到織田家的邊境來了)。于是,原本就在此前有交好之意的松平家與織田家之間的來往就更加緊密了。終于,在兩家決定商議結盟之事后。在永祿四年(1561)二月三日,位于尾張國與三河國邊境處的沓掛城城主木造重忠,作為織田家的使者,到達了岡崎城。當木造重忠帶領兩個隨從來到岡崎城的大廳之時,坐在主位之上的松平元康當即笑著問道:“路上可順利?”木造重忠卻是笑著回答道:“這個世上到處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兒,道路自然就非常順利了。大人到清洲城時,倒是恐怕會有血氣方剛的無禮者添麻煩。到時還請多多包涵。”聽他的意思,兩家結盟的第一個條件。好像是松平元康必須到清洲走一趟。“信長君可好?”松平元康并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問起了織田信長的情況來。“精力旺盛,每天都訓斥在下等。”“哦。真想念他阿。在下在熱田時。他經常去看在下,照拂在下…”緊接著松平元康強忍住一個噴嚏,輕輕觸碰到了關鍵的話題,“那么,你這次來…”“目的很簡單。”木造重忠捻著胡須,表情十分嚴肅。座中眾將頓時鴉雀無聲。“自今川義元一死,織田、松平兩家就再無對抗之理。貴方在東。本家主公在西,各行其是。互不干涉,索性不如結盟和好。這即是在下此行的目的。”松平元康鄭重地點點頭。他根本沒在意家臣們緊張的表情,“那倒也不失為一種策略,但恕在下難以接受,請你回去這樣轉告信長大人。”“哦?”“今川家對在下有恩,信長大人盡可以向西、南、北三方擴展,但東邊凈是今川家的領土,在下不能征討。”松平元康繼續說道。“誠如所言。”“閣下大概還不明白,天下之事,義理為上。”“是,是。”木造重忠捻著胡須,點了點頭道,“在下清楚,閣下決非背信棄義之人,但也決無向尾張挑釁之理。”“所以,請你回去告訴信長君,在下同意與他結盟。”“噢?”木造重忠當即微微歪著頭,有點疑惑地問道,“大人不是說,為今川家著想,沒得到明示之前,便不可違背信義嗎?”松平元康卻是緩緩搖頭道:“那倒是不必。在下畢竟已經不是今川家的家臣了,況且此時今川家正一分為二,到底誰才是真正的今川家家督也暫未可知。”從這句話里的意思可以得知,松平元康也并不承認今川氏真是今川家的家督了,對此松平元康也沒有辦法,畢竟此時他的妻子兒女甚至家臣的家眷都在今川葬零手中,而且從目前的今川氏真與今川葬零的表現來來看,后者自然顯得更適合成為今川家的家督了。當然,在內心深處,他自然是更希望能力更差的今川氏真作為今川家的家督的,畢竟這樣將更加有利于松平家日后的發展,但畢竟此前與今川葬零的停戰協議中,可是要求松平家承認今川葬零才是真正的今川家家督的,而松平元康也只能在對外之時如此表示,否則一旦被織田家得知松平家與遠江今川家有關承認今川葬零是今川家家督之事,那就很有可能因此而產生風波了。“更何況,木造重忠閣下,你可知道,這個世上有兩種人。”稍為停頓了一下后,松平元康繼續說道,“一種人非常渴望擁有主君,另一種人則沒有這種渴望。信長君大概與在下同屬后者,寧可死,也不做別人的家臣。即使對今川家應盡的義理,也非主臣之義,而是武士情義。在下與孩提友人信長君之間,也存在這種‘義’。”這個時候,松平元康停了下來,打起噴嚏來,“所以,在下會待機會前去清洲城,與信長君追憶往昔…你能否這樣轉告他?”木造重忠聞言后不禁重新打量松平元康來。剛才還說恕難接受,但不是全部接受了嗎?而且,他在打噴嚏時表明了決心,即無論在什么情況下,無論發生什么事,他松平元康都決不會做織田家的家臣。真是非同尋常的家督阿!與這樣的家督,根本無須談論降服之事,于是木造重忠只好出言道:“在下完全明白。”“太好了,沒有任何前提條件就實現了大義,兩家握手言和。太難得了!來人,將禮物抬來。”但木造重忠忽然想道,主公織田信長吩咐必須要求松平元康到清洲城去,這么重要的條件居然被松平元康改成了“待機前去”。然而事已至此,恐已無法再次提起這個了,如重申,只恐被松平元康恥笑阿。于是,木造重忠只好收下禮物,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對松平元康深施一禮后出言道:“在下家主公定然也會十分高興的。因需為迎接您作些準備工作,所以敢問大人,打算何時前往清洲?如此,在下便可回去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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