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田冀向群臣問道:“諸卿,楚國在壽縣聚兵打算威逼我齊國合縱攻秦,不知諸卿以為,寡人應該如何應對,是答應楚國呢,還是不答應?”
宋渙還是率先應道:“大王,現在我齊國凋敝,國力大衰,而秦國又距離我齊國太遠,出兵攻打秦國,不僅會白白損耗我齊國實力,而且還沒有好處,所以,臣以為我齊國不應該參與。”
范雎一聽,眼睛微微一瞇,沒有開口駁斥宋渙,而是露出沉思狀。
此時,其他四人等了一下,見范雎沒開口,便不再等了。
于是,面有憂色的大司理向子開口道:“大王,臣以為應該要響應楚國伐秦,如今楚國在壽縣聚兵,明顯就是要威脅我齊國,若是我齊國不答應,那楚軍就會立即伐齊,甚至還會把合縱聯盟拉上,這對我齊國太危險了。”
魯仲連附和道:“大王,大司理言之有理。而且,之前秦國參與合縱伐齊,甚至還鼓動各國攻打我齊國,若是我齊國不給秦國一個教訓,參與伐秦,則臣擔心各國輕視我齊國。”
“大王。”陳正開口道:“臣也認為該響應楚國,但是,我們不能冒著被趙國攻擊的風險伐秦,楚國要想讓我們答應攻打秦國,那就必須要把燕趙兩國拉上。
要不然,我齊國就不能去。”
此時,車子道:“大王,現在府庫空虛,若是大軍千里迢迢的去攻打秦國,那在十一月之前,在各地糧食匯聚到府庫之前,我齊國最多承擔五萬軍隊去攻打秦國。”
“還有。”車子拱手道:“十一月正是我齊國百姓種麥的時候,若是大王想要讓來年有個好收成,那就請大王不要誤了收獲以及播種的時間。”
田冀點了點頭,笑著向范雎問道:“左丞相以為如何?”
范雎應道:“大王,眾人都說的在理,正如御史大夫所說,現在對我們威脅最大就是趙國,所以,臣以為我們化被動為主動,應該主動加入到楚國的聯盟,并逼迫楚國去威脅趙國,讓趙國也加入到聯盟中來。
如此,若是趙國不愿,則這就不是我齊國不愿響應楚國,是楚國威望不夠,這樣,便能將楚國對我齊國的怨恨轉移到趙國身上,以分化楚趙兩國。
若是趙國愿意出兵,那我齊國就可以用國家凋敝為借口,出兵五萬協助各國伐秦。如今齊燕韓國四國全都傷了元氣,唯有楚趙兩國實力強大。
如此,只要我齊國一開口,便能獲得燕魏韓三國的支持,只要四國同進退,則楚趙兩國必將承擔伐秦的主力。
這就是我以輕微代價,避免遭到趙國攻擊,并同時削弱楚趙秦三國的辦法,還請大王察之。”
田冀一聽,立即開口:“善,左丞相言之有理。”
又數日,楚國使者蕭高來。
齊宮中。
禮畢。
蕭高行禮道:“大王,齊楚兩國一向親近,不久前敝國還打算出兵援助大王驅逐燕軍,雖然最終大王沒用上我楚國,但我楚國的誠意還是極大的。
不久前,寡君聽說大王即位,并驅逐了燕軍,心中十分欣喜。為了祝賀大王即位,為了重申齊楚兩國的交好之意,寡君打算請大王七月初一會獵于彭城,還請大王不吝前往。”
田冀一聽,笑道:“齊楚兩國一向交好,現在楚王相邀,寡人豈能不去。還請使者回復楚王,七月初一,寡人必到。”
“如此,那寡君就在彭城等候大王一會。”
五月二十九日,田冀未能等到大將軍田禮歸來。
六月初一,大朝。
大殿上。
田冀看著群臣吩咐道:“之前楚王邀請寡人去彭城會盟,寡人已許之,算算路程,寡人決定明日就出發前往彭城。”
說著,田冀看向古肥與田兆道:“古將軍,田將軍,此去彭城,就由兩位將軍率領一千技擊士以及二千禁衛在寡人身側護衛。”
古肥與田兆立即應道:“唯。”
接著,田冀又對宋渙道:“右丞相,寡人不在之時,還由你留在臨淄監國。大司田、大司理還有御史大夫三位賢卿為輔。”
宋渙四人應道:“唯。”
而后,田冀又對范雎、魯仲連道:“左丞相、大行令,這次就由兩位賢卿隨寡人走一趟彭城。”
“唯。”
“此外。”田冀又對群臣道:“雖然楚王是邀請寡人前去會盟,但有秦國綁架他國之君勒索土地一事,所以寡人也不得不防。
傳詔給莒大夫種子還有郯城守徐秋,讓他們征召五萬軍隊去逼陽,以備不測。”
宋渙聞言拱手應道:“唯。”
“還有。”田冀又吩咐道:“傳詔給大將軍,等大將軍回朝后,直接率軍去莒城坐鎮,讓左司馬田單留守臨淄。”
“唯。”
次日,田冀率軍離開臨淄,一路向南,過廣益,經淳于拜祭鳳子,又走濰水,穿長城,過莒城,路郯城,共用力二十六天,最終抵達逼陽城。
逼陽城中。
田冀坐在主位上,向已經提前趕到逼陽的種子問道:“莒大夫,卿早來逼陽數日,不知彭城那邊情況如何?楚王是否已經抵達彭城,還有,楚國是否有不軌之意?”
種子應道:“回大王,楚王已經在昨日趕到彭城了,而且還只帶了兩千禁衛,而彭城那邊,因為楚軍現在聚集在壽縣的緣故,彭城目前只有一萬駐軍。
此外,根據楚國江漢之地傳來的消息,目前楚柱國景陽代替楚大司馬坐鎮鄢城防備秦將白起,而楚大司馬莊蹻目前下落不明。
但臣派去監視江淮的探子回報,楚國并沒有增援江淮的跡象。”
“莊蹻失蹤了?”田冀心中一愣。
現在天下各國之中,論率軍打戰,首推秦···不,現在首推樂毅,其次白起,而白起之后,就是楚國大司馬莊蹻。在楚國準備伐秦的緊要關頭,楚國最能打戰的人不去前面頂白起,竟然失蹤了···
那莊蹻去哪了?
楚國藏起莊蹻,究竟想要干什么?
想著,田冀立即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