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中城,正在組織秋收的隊伍主要以婦女為主,丘北女營擴編之后,在必要時候,也會充當治安部隊。
戰爭期間,除了娛樂活動再度收縮之外,別的基本保持不變,倘若還有一點積蓄的,還能關起門來,偷偷地辦個小型宴會。
酒水什么的,今年的果酒,總算還是存下來一些。
又是樸實無華的一天,天氣依舊很熱,早中晚都讓人打不起精神來。
所謂春困秋乏夏打盹,人之常情。
只是,伴隨著騎傳飛奔,捷報四散,整個淮中城,再度震蕩。
“大捷!大捷!大捷!”
“首李奇襲郢都,活捉楚國太后!首李奇襲郢都,活捉楚國太后”
“上將軍舟師破楚,生擒楚王,生擒楚王”
得得得得的馬蹄聲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在淮中城的人聽到之后,都是不信的。
然而越是淮中城的人,越是清楚,那些騎傳的馬,旁人借用不得,最重要的是,能在城內飛奔的,要是沒有緊急軍情,只怕早就在城外拿下。
“奇襲郢都?!”
嘩啦啦的紙片滿天飛,新鮮的墨汁干凈的紙,一路上到處都是,散了一地的傳單,上面將李解活捉楚國太后、大王的事情,描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啊?!竟然…竟然是逆流而上,舟師攻楚?!”
“大軍尚在山北啊!”
“好魄力,好膽氣,如此用兵,聞所未聞,聞所未聞…”
“楚王當真被擒?!”
“此乃直屬騎傳,從不瞞報。”
“楚王被擒啊”
街道兩側,一時間涌出來不知道多少正在補覺的人。
原本的困意,都瞬間一掃而空,人們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地在地上找傳單,然后撿了起來 淮中城中,識字的人越來越多了。
“原來,原來淮水伯在穎尾就已經借道南下!”
“那如今在大別山北主持大軍的,是何人?”
“乃是商君假扮。”
“妙啊!妙啊!”
李解這一手,震得眾人拍手叫絕,消息傳到睢水、龍背山,那些個外國士子聽說之后,更是渾身熱血翻滾,便知道自己就踩在了一道門檻上。
“明攻三關,奇襲郢都。楚國休矣,楚國休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根本壓制不住自己的興奮,魏羽狂喜大笑,這次真是跟對了人。
同樣是攻克郢都,吳威王和李解,是大大不同的。
吳威王攻克郢都,根本沒辦法統治,那么多人口,怎么辦?除非幾十萬幾十萬的坑殺,才能維持住吳國在楚國的統治。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吳威王沒有這樣干,最終還是退回到了淮水地區,并沒有超越大別山一線。
李解完全不同,李解是有能力消化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口的。
哪怕只是按照現在的模式,李解的糧食儲備、糧食產出以及手中的現金,足夠支撐他這樣干。
甚至極端一點,來多少楚人都去開“鴻溝”,都去挖龍背山,都是修大堤、開溝渠,甚至只要是修橋鋪路,就不用其他地方的人,專門用楚人,李解只要不是二十年就嗝屁,消化掉完全沒問題。
再者,李解完全沒必要做得這么極端,反手將原先的漢水遺族扶植起來,這些人,完全可以做最忠臣的舔狗,讓他們怎么咬楚人,他們就怎么咬,半點猶豫都不會有的。
“主任,何事這般高興?!”
“你自己看。”
說著,魏羽將手中的捷報遞給了副手。
“攻克郢都?!”
一聲驚呼,副手直接懵了。
這次伐楚之戰,整個幕府動員起來之后,給他們統一的思想,就是打過大別山,飲馬漢水。
所有人努力的目標,也就是這樣。
結果這才多久,楚國的都城,居然就淪陷了?
而且楚國那個有名的太后,居然就這么被活捉了?!
這是何等的荒誕!
下意識的,就會認為這是扯淡,這不是真的。
但是細細思量之后,又覺得這的確像是李解能干出來的事情。
“主上之謀略,不可以常人揣度,誠然如此,果然如此!”
拍案叫絕的魏羽很是興奮,起身背著手,來回地踱步,一邊走一邊笑,“立刻派人前往商丘、夏邑、曲阜宣揚此事!”
“這…主任,這是為何?”
“主上此次攻楚,乃是奇襲,主力仍在大別山北,同三關楚軍對峙。如果所料不差,按照主上擒下楚國太后、小王的時間來推算,此時楚國之內,必定大亂!若是大亂,三關軍心定然不穩。”
魏羽說到這里,雙眼更是放光,“以主上之威,豈能讓漢東楚軍平安退去?此時,我等揚威于宋國,必能震懾宋魯諸國!”
言罷,魏羽更是語氣森然:“中原諸國皆是膽寒,到那時,唯有爭相服事主上,方能求存。如此…逼迫欺辱諸國,未必需要一兵一卒。”
“準備筆墨,我有建言,當上疏主公!”
“是!主任!”
魏羽此刻打得主意,非常的狠辣,但要看準時機。
在衛國、宋國圍毆鄭國的時候,傳出來楚國“滅亡”的消息,只怕比歷代周天子復活還要讓人驚悚。
那可是楚國,折騰了多少年都還存在著的楚國!
當實力差距大到讓人絕望的時候,的確可以予取予求,魏子羽現在就想著,只要建議被批準,他就跟組團前往宋國進行政治、外交訛詐。
恐嚇宋國的同時,還要讓宋國割讓睢水沿岸的一片土地,為淮水以北的防御安全,再添屏障。
爭取就是將原本的晉國“飛地”,徹底在睢水兩岸連起來。
甚至大膽一點,逼迫宋國遷都,任由淮水伯府在南線蠶食鯨吞。
“一統天下…”
原本對此沒多少信心的魏子羽,現在是信心爆棚。
南方霸主楚國啊!
居然就半個月時間,都邑淪陷不說,連太后、大王都被活捉,整個國家的大后方,就像是個一絲不掛的美嬌娘,徹底地曝露在李解的眼前。
他能無動于衷?他能什么都不干?
他能。
“首李,這郢都就在眼前,還不接管?”
“急個什么?你說你急個鳥?”李解不耐煩地瞪了沙東,“老子再玩兩天。這兩天沒事兒別來煩我,有人要談判,就說…你他娘的自己編個理由糊弄一下。聽到沒?”
“是。”
沙東一臉無語,老弟沙西連州國都擺平好了,他們還在渚宮附近訓練。
每天就是陽水岸邊出出操,并沒有真的去攻打郢都,雖說郢都的守軍是嚇得魂不附體,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光自己來投降的楚軍,就有一萬多人。
這一萬多,李解直接讓沙東接管,就地開始修建大通鋪、寨墻、壕溝。
順帶還招募本地野人、荊蠻來開荒,公開放話,誰開的荒,這地就歸誰。
甭管真的假的,野人、荊蠻也不傻,基本上都認為這是忽悠。
可也不得不來開荒,因為還有另外一個事情,那就是開荒之前,幫忙“秋收”的,就能分到種子,算他李某人的一點辛苦費。
為了過冬,也為了將來回老家偷偷摸摸地種點自留地,一咬牙,好些個野人、荊蠻,還真就烏央烏央地過來接受了這差事。
整個場面那叫一個好大,郢都的大貴族們在城頭上捶胸頓足,而楚軍卻又一個個龜縮在城內,半個也沒有出來阻攔。
阻攔什么?!阻攔那些個野人、荊蠻搶收糧食。
這事兒很有既視感,讓沙東頗有點夢回鹽城的感覺。
想當年,他們給鹽城人民送溫暖,那也是忙得熱火朝天不可開交。
那次發家致富,最后還直接逼反了羿陽君姬玄。
老烏龜從頭到尾,就是被坑的。
最終,詭異的場面出現了,楚國的土地上,楚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以往的賤人在那里收他們的糧食。
擔夫挑擔,牛馬拉扯,船夫撐斷了撐桿,艄公喊啞了嗓子。
郢都為楚國都邑以來,頭一次出現這么“以下犯上”的事情,這些賤人,有了外國人撐腰之后,當真是窮兇極惡,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而那個外國人,還搶了他們君王的避暑行宮,那里有楚國多年積累的寶貝,大量的金銀銅鐵,其實都儲備在渚宮。
現在,都是外國人的。
更糟糕的是,連他們楚人的太后,他們楚人的大王,都是外國人的。
“起來洗漱,今天陪老子出去走走。”
抬手隔著絲綢,就在趙太后的翹臀上拍了一下,肉眼可見絲綢在做輕微的簡諧運動。
滑彈挺翹白圓大,當真好滋味好手感。
“嗯…”
朦朦朧朧地應了一聲,大約還是有些發困,趙太后扯過一只鵝絨枕頭,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只是畢竟是夏天,這鵝絨枕頭又做工一般,悶了一會兒,就覺得透不過氣,幾欲中暑。
“哈…”
憋了好大的一口氣,探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重新活過來一般。
李總裁見了,更是心中暗爽,這妞玩起來的興致,實在是妙不可言。
家中后宮絕色雖多,但那都是了不得的體力活,也幸虧常年鍛煉身體,這才不至于說短壽命。
情趣二字,放別處不知道,放趙太后這里,那當真是唯有“情調知趣”才能概括。
抬手拍一下翹臀,這楚國的趙太后,就知道換個姿勢。
他躺下,趙太后知道坐下;他站著,趙太后知道跪著;他跪著,趙太后知道撅著…怎一個妙字了得。
要是在家中,像蔡國白蓮花這等的,拍她一下,她還噘著嘴揉三揉,還問為什么打她這么痛。
這么痛?!痛的是李總裁的心啊!
痛在他心,累在他身!
疲憊不堪的趙太后,終于強打精神,一頭烏黑長發垂下,有些亂,雙手緩緩地將頭發攏到耳后兩側,略作梳理,又伸手在被窩中摸索了下一下,找到了一根絲帶,這才將腦后的長發束成一束。
“呵…”
掩嘴打了個呵欠,趙太后朦朦朧朧,還是沒有睡飽,情不自禁發了會兒呆,然后雙手攤開,很自然地向后一趟,蓋在身上的絲綢滑落在地,也是沒有拉扯半分。
良辰美景,稻香四溢,李總裁原本想著今天多少要干點兒事情,不然不好跟手下們交待。
現在一看床榻上的美人兒,頓時撇嘴罵道:“交待個雞兒,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狗屁國家大事,先放一放,急個毛。”
說罷,李解穿著一條大褲衩,精赤著上身,出門道:“去,跟沙東說一聲,就說今天陽水以北的巡邏,老子沒空,不去了!”
“是!”
鱷人侍衛答應得還挺快,只是反應過來之后,才咂摸著老大說的啥?不去了?!
作為一個有進步的鱷人侍衛,輪值的鱷人還是鼓起勇氣,小聲道:“首李,隊長早上就已經去了河北…”
“管我鳥事,他要打郢都,那就讓他去打,別來煩老子。什么破事兒,催催催,催尼瑪呢催,楚王都在老子手上,老子怕毛?!滾!”
“是!”
鱷人侍衛陸續離開之后,到了渚宮宮門之外,這才面面相覷。
一人撓了撓頭:“這…隊長那里,要不…你一個人去?!”
“你…放屁!休想!要死一起死!”
一把扯住想要跑路的同伴,兩個鱷人互不相讓,先頭開口的一臉苦笑:“這你沒看到嗎?隊長這幾日嘴角都是泡,首李一直說攻克郢都易如反掌,可就是不攻,天天在這里玩女…”
原本一只手扯住對方的鱷人,抬手就是一耳光:“你說你媽呢?!”
被打的鱷人捂著臉,也沒有反駁,反而道了聲謝,片刻,才問道:“剛才首李說,讓隊長想要攻打郢都,就自行去攻打,你說…能成嗎?”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快走,去河北見了隊長再說。”
“那好吧。”
從來都是精神飽滿斗志昂揚的鱷人,罕見地出現了兩個垂頭喪氣的。
只是到了陽水之北,兩人立刻又是自信滿滿的模樣,見了沙東之后,二人更是一臉嚴肅,將老大李解的話,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沙東聽完之后,直接掀桌,他這幾天急得嘴角長泡,楚國的都城就在眼門前,傳回去的捷報,也說的是攻克郢都。
它攻克了個屁啊攻克。
郢都還是好好的,就在眼門前。
甚至郢都的“環列之師”,還跟他們打了個照面,只是鱷人略作調動,這些楚國部隊,就迅速撤回城內,非常的小心謹慎。
“首李…是這般說的?”
“是!”
“首李現在在做什么?”
“隊長…”
兩個傳令兵一臉苦笑,“隊長又是何必明知故問?”
一向情緒穩定的沙東,頭一回情緒非常不穩定。
他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