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阮忠府邸。
阮忠坐在書房內,看著窗外漸濃的夜色,聽著手下不斷傳來的訊息,心中的惡意在迅速滋長。
待聽到茍富貴三人逛完臨江城夜景后,直接回了臨江一號雅院,阮忠心中的惡意再也忍不住了,揮手讓手下離開,靜靜的看著置于案前為書房照明的這顆高品級的珍貴夜明珠,拿起這顆夜明珠細細把玩起來。
突然,阮忠握手成拳,將手中這枚高品級的珍貴夜明珠握成了粉末。
書房內的光線微暗,旋即明亮如常。
阮忠的書房內,自然不止案前這一顆高品級的珍貴夜明珠。
夜明珠雖美,但我翻掌便可灰飛煙滅!茍富貴啊茍富貴,即然你沒有選擇我給你的方案,那么,便留不得你太久了。
阮忠徐徐松開手,將夜明珠粉末慢慢撒在了案邊的盆景之中。
有無比珍貴的高品級夜明珠捏成粉末化作肥料,這株異植盆景勢必會長得更加旺盛美麗。
在阮忠看來,這顆夜明珠便是茍富貴以及無相門的命運。
臨江閣與他將會是這株異植盆景。
只是如今,阮忠眼中所認定的命運因為茍富貴的拖延與拒絕了入贅方案的選擇,改變了。
原本,我還因為淡兒身邊人做了事卻沒做好,在老太君責罰了他之后,我亦訓斥了一番。
如今看來,倒是讓淡兒白受委屈了。
茍富貴,你該死!
我絕對不會讓我臨江閣失去阮玉白,失去我們阮家的行水秘術與阮氏船廠,損失如此多的財物!
即然無法借機吞掉你們無相門,那么毀掉便是。
毀掉比吞掉可要簡單很多,不是嗎?
阮忠欣賞著美麗的異植盆景,目光漸漸平靜,將惡意深藏于內心,這才將手下重新召進了書房。
隨后,一道道命令,自書房而出,傳遞給了阮忠這一派系的各路人馬。
明日,定婚宴,注定不會太平!
而這只是開始。
臨江閣(總部),閣主府。
這里很熱鬧,全府上下都在忙活著,準備著明日的定婚事宜。
但阮義不在,一切都是阮玉白在操持。
阮義未曾回府,哪怕夜色已深,依舊還在花舫上。
花舫上所有下人與船員都已離開。
阮義發髻半解,散披著一頭白發,孤坐于花舫的船首,任由花舫在臨江的江面上隨波逐浪,看著滾滾江水,看著水中秋月,憶著昔年春風,拎著壺濁酒,時不時喝一口,再往面前另一只小杯中添一點。
待這只小杯中添滿酒后,阮義會溫柔的端起這小杯,半杯笑著飲入喉,半杯輕輕灑向江面。
臨江一號雅院。
茍富貴見蕭娘娘從院內迎出來,說實話,內心深處是有些歡喜的,不過表面很平靜,反而問道,“大姐,你咋在我住處呢?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蕭娘娘向牛黃老點頭問好,這才看向茍富貴,面上依舊冷冰冰的道,“玉白請我過來幫忙。”
茍富貴若有所思,進了院中,看著在忙活的侍衛侍女們,見院子及房間確實裝扮的很不錯,心里又暖又舒坦,這才沖蕭娘娘笑著點了點頭道,“費心了。”
牛黃老看了看茍富貴臉上的笑容,不聲不響的走開了,走開前看了眼寶兒,想了想讓寶兒留下了。
“哼哧哼哧!”
牛黃老剛走開,一頭足足半人高已有五百來斤的大肥豬,頭戴大紅花,身披絲綢紅衣,彩帶飄飛,無比歡快的沖了過來。
正是大香豬。
今天后半日,雅院內來了許多人,還拉住它給它戴大紅花什么的,膽小的它嚇壞了。
此刻終于見到了茍富貴與寶兒,立刻湊了過來,緊緊挨著,這才安心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么,它總覺得茍富貴帶給了它極大的安全感,雖然經常訓斥它,威脅它,但沒有別的人那種真正的殺性。
至于寶兒則對它最好,它與寶兒是最好的小伙伴。
“哈哈,豬豬打扮的好漂亮!”
寶兒開心的騎到了豬背上,摸了摸豬頭上戴著的大紅花,發現這花竟然是真花,頓時感覺無比美好,仔細研究起來。
這么大一朵紅花,能吃嗎?好吃不?怎么做?
妥妥的吃貨三連。
茍富貴看著這頭花枝招展的大肥豬,一想到它明天就要作為禮物送走了,雖然是送給阮玉白,待阮玉白以后嫁過來,還會再見到這頭傻豬,但確實有點不舍。
寶兒這會兒騎著豬笑得很開心,怕是明日豬被送走后,這會兒笑得有多開心,到時候哭得便有多傷心。
不過,茍富貴沒有去打擾寶兒與豬之間最后的快樂,仔細看向了蕭娘娘,問道,“這豬是你親手打扮的?”
尋寶大香豬最近的伙食相當給力,因此成長速度驚人,不止是體重飆到了五百多斤,實力已成長到了頂級,成為了頂級入門的強大異獸。
這實力提升速度比茍富貴與寶兒還要快。
不得不說,有時候真的是人不如豬。
如此實力的豬,哪怕膽子小,但速度極快,院內這些侍衛侍女們可沒實力給這豬打扮。
蕭娘娘點了點頭,“是我。它很聰明,玉白應該會喜歡它。”
茍富貴笑了笑,“你也喜歡它吧?看它的打扮,可是花了心思的。打扮的確實不錯,挺好看的。”
蕭娘娘點了點頭,冷冰冰的,沒說話。
茍富貴認真看著蕭娘娘道,“它送到你們這邊后,拜托你和玉白一起照顧好它,可以嗎?”
蕭娘娘沒想到,茍富貴會為了一頭牲畜如此認真,感受著茍富貴內心的真摯與善良,點了點頭,面上冰冷之色稍淡。
如此真摯善良的人所釋放出來的溫暖,哪怕是她的冰冷,亦會融化。
茍富貴很敏銳的發現了蕭娘娘的變化,內心有種很特殊的感覺,不過表面很平靜,看了看房間與院子,道,“忙活的差不多了,你們今晚睡哪里?”
臨江一號雅院很大,但也住不下這么多人。
蕭娘娘奇怪的看了茍富貴一眼,還是道,“住臨江大酒樓。”
茍富貴內心翻了個白眼,發現自己犯傻了,于是重新組織語言,面不改色道,“我的意思是大家不住到一個院子里,畢竟不夠方便。這樣吧,其他人住臨江大酒樓,你今晚住在一號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