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富貴帶著寶兒策馬直接進了阮園后,發現阮園內極為廣闊,亭臺樓宇無數,頓時不知道該去哪里了。
正思考的時候,幾位門房紛紛高呼著,追了過來。
“茍掌門,莫要在園內縱馬遛豬!”
茍富貴停下了,待幾位門房趕來,才道,“不能縱馬沒事,馬交給你們。但這豬我得遛。它膽子小,我去哪,它跟哪,不方便讓你們幫著看管。”
幾位門房不同意,但又不敢為難茍富貴。
方才在阮園前,茍富貴帶來的威勢深深的震懾了他們。
何況茍富貴再怎么說,雖是廢人,卻也是無相門的少掌門。
無相門的長老牛黃老,不僅武功高強,還有“牛魔王”這個兇名,對待茍富貴比親生的還好。
便在此時,一道冷冰冰的女聲傳來:
“這豬無比稀有,很是珍貴,就讓他帶著。你們下去吧!”
“蕭娘娘好,小的們明白了,小的們告退。”
幾位門房聞言,看到走過來的說話之人,當即應聲,說完后,牽過龍駒離開了。
茍富貴看向了這位蕭娘娘。
這個稱呼挺奇怪的。
一看之下,頓時悄悄咽了下口水。
這是位看面容似乎只有二十余歲,但全身上下散發著濃濃成熟氣息,豐韻無雙的美女,哪怕她冷著臉,目光神態乃至說話的聲音都表現得冷冰冰的,這些冷意都壓不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成熟豐韻。
寶兒亦看向了她,然后同樣咽了咽口水。
好白,好大,好漂亮!
她很高,此刻靜靜的站著,打量著茍富貴與寶兒,看到兩人的反應,神色依舊冰冷平靜,沒什么變化。
茍富貴清靜了一下心神,目光變得淡然,這才道,“您是?我們這會兒該去哪里?”
“叫我蕭娘娘便是。隨我來,我帶你去見老太君。”
蕭娘娘說完,轉身便走。
茍富貴和寶兒對視一眼,都有種難受的感覺。
她表現出來的氣質和骨子里的氣質,太矛盾了,矛盾得讓人難受。
蕭娘娘的速度很快,但仔細看她的步子,偏偏不覺得快,而且看得茍富貴有點口干舌燥。
于是,茍富貴緊緊跟著,一直看著,漸漸的,內心平靜了很多。
看著看著就習慣了。
走了好一會兒,三人一豬來到了一處花園。
茍富貴有些好奇,“大姐,老太君要在花園里見我?”
“到了你自然知道了。”
蕭娘娘沒有回頭,對于大姐這個稱呼完全沒有波瀾。
茍富貴覺得無趣,看久了背影,再迷人也索然無味,于是看向花園。
這處花園是茍富貴兩輩子里,見過的最夸張的花園,草木繁盛,花植眾多,花香變幻卻不濁膩,百草豐茂卻不繁雜。
只是走著走著,茍富貴突然一愣。
前面的大姐,也就是這個蕭娘娘,不見了!
“寶兒,這大姐人呢?”
寶兒聞言,這才發現蕭娘娘不見了,頓時一臉驚奇。
她的手上還捏著一只剛剛捉來的絢麗多姿的藍色大蝴蝶。
“很漂亮啊!”
茍富貴看了看蝴蝶,然后將這蝴蝶綁到了寶兒的一支沖天炮上。
寶兒很開心,拿出隨身帶著的短刀,用光潔如鏡的刀刃照了照自己新的模樣。
“寶兒是很漂亮哦,但還缺一只呀。”
茍富貴打量了下四周,找不到蕭娘娘的蹤跡,看了眼跟在腳邊的尋寶大香豬,當即道,“走,再抓只漂亮蝴蝶來!”
只是這一走,茍富貴發現不對勁兒了。
之前經過的一處地方,有不少很漂亮的大蝴蝶。
現在原路返回,回不到之前經過的這處地方了。
就連讓尋寶大香豬以無比靈敏的嗅覺聞著找路,也找不回去了。
路斷了。
明明是路的地方,成為了花叢樹林乃至山石流水。
“所以,這里是一處迷宮,一處會變化的迷宮!”
茍富貴有了猜測。
與此同時,花園外的一處高樓上,最頂層,不見了的蕭娘娘出現在了這里,目光平靜的遠眺著花園。
不多時,有侍女上了高樓,來到她身邊。
“蕭娘娘,老太君回話,茍富貴這孩子我雖不喜,不愿他為孫婿,委屈了玉白,但他畢竟有腦疾,不能習武,身子骨弱,且身上有傷,且將他困在陣中半個時辰,讓他知道阮園的厲害,便放他出來,繼續別的考驗。”
蕭娘娘點了點頭,“告訴母親,魚兒知道了。”
侍女領命離去,高樓頂層又只剩蕭娘娘一人,重新目光平靜的看向花園。
距離雖遠,但她乃是無比強大的超凡武者,運起內功化勁灌入雙目,在視線未被花園中的花植草木遮擋時,倒是能看見茍富貴。
但從花園中往這里看很難,視線幾乎全部會被遮擋住。
就算偶爾看見了,亦無濟于事。
除非會飛,否則,花陣一開,無人能出!
花園中,寶兒有些茫然,不懂好好的花園為什么要弄成一個會變化的迷宮,還要把人困在這迷宮里。
茍富貴倒是越來越清楚這位臨江閣老太君的心思。
擺出這么多陣仗來,無非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主動解除婚約。
這樣一來,臨江閣及阮家,即保全了信義名節,又不會將大小姐阮玉白委屈了。
一開始,茍富貴其實對這個婚約一點都不在意。
成也好,不成也罷。
但現在,見識到了臨江閣與阮家的豪闊之后,領教了阮老太君不少下馬威后,茍富貴覺得這個婚約可以有。
這個婚約若是成了,茍富貴當咸魚的日子會更快樂更舒服。
畢竟現在的無相門衰敗凋敝的厲害,不僅人少得可憐,亦窮得可憐,全靠牛黃老這根獨苗撐著并不存在的門面。
想想,提親的禮物都是牛黃老親自到深山老林耗了很多天花了很大精力才抓來的一頭豬。
雖然這頭豬不普通,依舊掩蓋不住這提親禮透出的濃濃的貧窮味道。
這樣的無相門,哪怕自己是少掌門,生活又能好得了多少?能當得了一條快樂的咸魚嗎?
茍富貴覺得很難。
現在有一個更舒服更快樂的選擇擺在眼前,茍富貴不是一個故作清高的人,反而很想貪財好色,當然就選這個了。
如此才算不枉當年定下的這個婚約,不辜負一些人為這個婚約而付出的良苦用心。
茍富貴想到這里,笑了笑,眼珠子一轉,拍了拍身邊的大香豬。
“豬啊,那會兒馬車里你放屁放的很不錯,我有說過,會獎勵你藥材吃。現在這個花園里,應該有不少奇珍花植,名貴草木,你找得到多少,我就讓你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