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躁動的巨人神系
在加隆的注視下，整個金屬世界忽然間停頓了下來。
一個個機械造物熄火不動，原本充斥在金屬天幕與大地之間的引擎轟鳴聲平靜了下來，連流轉在機械巨柱上面的能量脈絡都黯然熄滅。
機械天尊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贏了，我會迎接你的毀滅。”
機械天尊失去了反抗的意志，說完一句之后，就直接沉默下來，不作任何反應。
與此同時。
盤踞在天際中的銀色巨龍解除了巨神化，龐然如山岳的身軀開始縮小，轉眼之間變成了正常的體型模樣。
轉過頭，加隆看向了一眾傷痕累累的異界神使。
“我的侍者們，你們做的很好。”
“現在返回神國吧，我的本體將會給予你們代表榮耀的獎勵。”
聽到了圣者的話之后，異界神使很乖巧的打開神國之門，陸續返回了神加隆的永恒神國。
整個金屬世界，現在獨留加隆這一個血肉生命體。
他望向奇械之心所在的地方。
搖了搖頭，銀色巨龍說道：“毀滅？不，我說過，我是你將侍奉臣服的對象，我為何要毀滅屬于自己的東西。”
說話間。
加隆龍翼一動，飛向了機械巨柱。
龍體掠過漆黑的金屬森林，來到了機械巨柱前方，在奇械之心所在的地方停下。
在聽到了加隆的話之后，空氣中的金屬粒子又凝聚成了機械天尊的狹長眼眸，近距離凝視著銀色巨龍。
“你想要奴役我？”
機械天尊的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奴役太難聽了，我更愿意稱之為效忠。”
加隆平靜說道。
咔嚓咔嚓。
巨龍的利爪撕開了機械巨柱的表面裝甲，露出了處于內部核心的奇械之心，也是機械天尊的大腦與心臟。
這顆不過人頭大小的金屬立方體一如既往。
長寬高完美一致，沒有一絲的偏差。
它由數億個更細微的納米級立方體單元組成，而且無時無刻的都在律動，形成奇特的機械波紋，在立方體的表面游走，仿佛是金屬的呼吸。
把奇械之心取出，放在龍爪之間。
銀色巨龍垂眸，望著這顆金屬立方。
“我可以在自身神格的見證下做出承諾，你在我活著的時候效忠于我，當我死去，亦或者我不再需要你時，我便還你自由。”
加隆給予了一個很唯心的承諾。
首先，他很難死，意外死亡的概率微乎其微，至于以后需不需要機械天尊，那也完全是他自己說了算。
金屬立方的律動明顯波動了一下，機械天尊似乎是在思考。
在奇械之心的底層核心中，古伊瑪斯卡帝國帶著對諸神的憎恨，為了讓奇械之心能創造出一個強大的機械文明，留有讓它不惜代價，一步步發展壯大的程序。
只要有機會，它就不能無視。
因此，它的確在認真考慮加隆的話。
所謂的效忠實際上也就是奴役換了個說法，如果是智慧生物，面對被奴役的情況，也許會有面子尊嚴方面的考慮，不一定只看重生死。
不過對于機械天尊來說，它不在意這些。
效忠于眼前的這條巨龍，可以避免被毀滅的結局，讓它繼續發展，而且還能試著在對方的庇護下暗中積蓄力量。
機械天尊和當初的古伊瑪斯卡帝國一樣，知道自己未來一定會跟神祇走向對立面。
現在得到一位強大存在的庇護，無論是神還是類神力，在它的計算中其實都算是好事。
思索了一陣之后，機械天尊緩緩道：“如果你能再告訴我，有關我的來歷，我可以答應這個交易。”
銀色巨龍咧嘴一笑，道：“成交。”
頓了頓，加隆用篤定的口吻，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因為作為一個文明，一個帝國的火種，你不會被允許自我毀滅。”
機械天尊保持著沉默。
加隆不急不緩，將機械天尊的來歷對它娓娓道來，道：“曾經，在主物質世界之一的費倫大陸東部，有一個奇械師帝國，他們自稱為伊瑪斯卡................”
在這個金屬世界中，時間靜靜的流逝著。
很快的，加隆便將機械天尊的來歷大致告訴了它。
沉默了一會兒后，機械天尊用沒有波動的聲音，道：“伊瑪斯卡火種，奇械之心............這些是我誕生之初的名字。”
“不過，我現在是機械天尊，以后也是。”
知曉了自己的來歷，還有自身創造者與神祇之間的恩怨后，機械天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反應。
“如果失去心臟，你還能管控這個金屬世界嗎？”
加隆詢問說道。
金屬立方律動了一下，機械天尊回答道：“可以，但我百分之九十的意志在核心上面，如果沒了核心，以我剩余的意志只能勉強維序這里的運轉，無法再發展壯大。”
加隆點點頭，道：“你先以殘存的意志，慢慢修復這里的創傷。”
“至于奇械之心，你的這顆核心，暫時跟我離開。”
接下來，加隆帶著奇械之心，從這個金屬世界先離開，返回了龍庭位面。
雖然與機械天尊達成了協議，但加隆不能保證它會遵守。
神祇誓言之類的契約，對機械天尊這種特殊的生命形態也沒有有效的約束力，所以加隆選擇先直接把機械天尊的核心帶走。
他想要試試，能否給機械天尊的核心程序中，加上一條效忠自己的程序。
加隆手里有伊瑪斯卡傳承，而且也會一定的奇械師手段，可以嘗試一番。
如果失敗的話，就只能再想想其他方法了。
龍庭位面，永恒殿堂。
在時光長河的淡淡波動中，加隆帶著奇械之心，直接現身于龍巢之中。
優娜此時正翻著肚皮，嘩啦啦的把金銀寶石往自己的身上澆，目光微瞇，愜意的聽著這些小寶貝與自己鱗甲碰撞時產生的叮叮當當脆響聲。
看到加隆返回，力能龍少女翻了個身，從仰面變成趴臥。
“咦，這是什么？”
優娜看到了加隆放下的奇械之心。
“奇械一道的頂級造物。”
加隆簡單的對優娜說了說奇械之心的來歷。
“那它現在有什么用？”
優娜圍繞著金屬立方轉了轉身體，淡紫色的眼眸眨動，好奇的說道。
聽到了優娜的話之后，機械天尊的聲音直接從奇械之心中響起。
“我可以將金屬材料機械化。”
就算離開了自己的金屬世界，與諸多機械造物斷開聯系，僅僅是這顆核心，如今也有著能媲美傳奇生物的能力。
加隆拿出一塊直徑數米的秘銀。
“試一試。”
他也挺好奇機械天尊的能力。
金屬立方離開加隆的龍爪，懸浮而起。
一股股奇特的能量輻射從金屬立方上射出，落在巨大塊的秘銀上面。
咔嚓咔嚓.............在加隆與優娜的注視下，這塊秘銀上面浮現了許多裂縫，然后沿著這些裂縫，咔嚓咔嚓的開始了形變組合。
轉眼間。
一個身長三米左右，渾身上下帶著魔法符文與機械紋理的銀色機械小龍出現在了龍巢中。
小機械龍揮動龍翼，靠著龍翼間渦輪般能量流，直接起飛，在龍巢中上下翻飛。
優娜的目光追隨著小機械龍，冷不丁一爪子伸出，把它按了下來，然后好奇的戳了戳。
“好像挺好玩的呢。”
擺弄著小機械龍，優娜驚奇說道。
怪不得能這么快的創造出一個金屬世界，原來有這種奇異的能力.............加隆盯著金屬立方，默默想道。
優娜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不停逗弄著機械龍。
加隆則是閉上了眼睛，意念一動。
屬于伊瑪斯卡奇械師的傳承知識，全部浮現在了加隆的腦海中。
在得到了七秘器之后，加隆就把奇械師傳承都看了一遍，靠著龍類的記憶力保存在腦海中，只不過，加隆在奇械一道上只是淺嘗輒止，如今的造詣不過類似于高位奇械師，難以打造出傳奇實力的奇械造物，更別說奇械之心這種寶物了。
因為想要改寫奇械之心的程序，加隆現在靜下心來，把注意力集中在奇械傳承上。
以他現在對世間萬物運轉規則的理解洞悉，再加上時光龍本身的學習能力，還有擺在面前的完整奇械傳承，在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對于奇械之道的理解飛速加快。
時光長河古井無波的流淌著。
龍庭位面這里，加隆再度開始了對奇械傳承的研究，他非常專注，仿佛回到了剛接觸到了魔法，狂熱研習的時候，進展也是一日千里。
不過，想要短時間內就達到可以改寫奇械之心程序的程度，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加隆也不著急。
他有的是時間。
在加隆于永恒殿堂中閉關學習的時候。
天堂山第一層，露尼婭天堂。
亞空神族在巨大的演武場中做著日復一日的訓練，圣光四射，永不停歇，銀海中星羅棋布的島嶼上布滿了善良生物的足跡，生活安逸平靜。
永恒神國內。
神體在超凡神力的運轉下，變成萬米級巨龍的永恒與時光之龍，位于神國的最中央位置，龍翼遮天蔽日，將一位位居住在永恒神國中的神使籠罩在內。
神加隆目光緊閉。
超凡神力以他的身軀為中心，源源不斷的釋放出去，如絲如縷，融化了一樣又一樣的神物，借此編織著神國大陣，同時把這里的自然規則變得完全偏向于自己的神職權柄。
隨著時間的流逝。
時間與命運的力量，逐漸充斥于永恒神國的每一寸空間角落。
數周之后。
神國空間中的最后一道規則之鏈，帶上了屬于神加隆的烙印，覆蓋著整個神國的大陣同樣已經完美形成。
盤恒在天際中的巨龍睜開了眼眸。
神光閃爍了一下，神加隆的龐然神體縮小，變成了百米多長。
太過巨大的身體，很多時候并不方便。
除非是為了戰斗或者要更好的調動超凡神力，正常情況下，在居于神國的時候，連不朽龍后與金屬龍神都是保持在百米多的體型。
“呼，永恒神國，終于鑄成了。”
神加隆徐徐吐出一口氣，面甲上露出了有點疲憊的神色，不過目中卻是精光四溢。
為了讓永恒神國徹底竣工，神加隆一身的超凡神力消耗了七七八八。
不過，處于此時的永恒神國中，他這種空虛的狀態正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比外界起碼要快上四五倍。
在這里，神加隆只要意念一動，就能令風云變色。
神祇是神國的唯一主宰。
甚至不需要一絲的超凡神力，一念就能將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同樣的，一念亦可以令萬物復蘇，亡者歸來。
“贊美偉大的永恒與時光之龍，吾主神威！”
在神國鑄成的剎那，在這里定居下來的異界神使都心有所感，直接臉色肅穆的單膝跪地，并齊齊朝著天際中的神加隆高呼贊美。
剛剛從一座山巔龍巢中走出的水晶龍妮可妮娜瞧著周圍的一幕。
在這種氛圍的感染下，立即學著異界神使們也跪倒下來。
“吾主神威！”
“吾主神威！”
水晶龍搖晃著尾巴，跟異界神使們一起歡樂的呼喊著。
龍的聲音響亮，引起了許多注視，異界神使們看向混入己方隊伍的水晶龍，只瞥了一眼后，就面色怪異的收回了目光。
這條水晶龍是神主的龍女侍者，受到龍神恩寵，能在神殿內貼身侍奉的那種。
不過腦子似乎不太好使........異界神使們默默想道。
“哈哈，恭喜恭喜。”
“加隆，你神國建成，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一道豪邁的龍吟大笑響起。
靠近于永恒神國的另一處神國異空間中，一道白金之光閃爍而來，化為了巴哈姆特的白金色巨龍神體。
“神國建成，會有更多的神使想要追隨于你。”
“被你青睞的信徒子民，同樣可以升入神國，更好的為你提供信仰，提供超凡神力。”
神加隆與金屬龍神進入神殿，暢談了起來。
主要是金屬龍神在說，神加隆在聽。
金屬龍的各種習性，多多少少是傳承自金屬龍神，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話癆的黃銅龍。
說著說著，金屬龍神話鋒一轉，道：“你還記得光明神嗎？”
光明神...........原初太陽之神的死敵，給予過加隆神力結晶，但是在星界落幕之戰時，卻又應精靈主神柯瑞隆的請求，阻攔不朽龍后，導致第一代亞鐵龍王這個底牌暴露，與龍神系起了一定沖突。
神加隆點點頭，道：“當然。”
頓了頓，神加隆聲音平靜，道：“光明神阻攔我登神，我怎么會忘記？”
“不過，在我弱小的時候，祂給過我幫助，我也記得。”
龍普遍記仇。
神加隆也不例外。
至于昔日光明神給予的好處，神加隆同樣記得，但一碼歸一碼，神加隆與加隆一樣，對待恩怨還是很分明的。
“光明神在克羅尼亞斯天堂有一座神國，這你應該知道。”
光明神的神國不止一處，其中一座位于天堂山第七層，克羅尼尼亞斯天堂，也被稱為燦爛天國。
作為天堂山的第七層，燦爛天國比較特殊。
這是充斥著至善至律的力量，據說是多元宇宙中善良秩序的起源，是理想化的至善之地，燦爛天國中并沒有凡物生活，連熾天神使或者亞空神族之類的異界神使都沒有。
但凡內心有一絲的邪惡，都無法進入燦爛天國。
就算是善良生物，在燦爛天國中也會被溶解，成為燦爛天國本質的一部分。
所以，在燦爛天國只有屬于善良陣營的神祇居住，還多是強大神力者。
神加隆去過一次燦爛天國。
他能感到燦爛天國對自己的排斥，如果把神國建立在燦爛天國，神國威能會受到燦爛天國的壓制，畢竟神加隆內心的邪惡想法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
如果不是因為有神祇位格，在燦爛天國甚至會當場去世。
燦爛天國算是天堂山中最危險的地方，第六層與第七層之間因此有一位很強大的類神力熾天神使守衛。
“我跟光明神有過交際，關系還不錯。”
“祂之前找到了我，說愿意用一塊冕日神石，化解與你之間的矛盾。”
“光明神替柯瑞隆出手，只是為了還一次人情，對龍神系對你本身并無惡意。”
光明神阻攔的是加隆登神，所以算是與神加隆結下的恩怨最大。
至于不朽龍后............光明神不愿與這種邪惡龍神打交道，地獄的惡神也無法到天堂山撒野。
“你如果愿意收下冕日神石，這段恩怨就一筆勾銷。”
頓了頓，金屬龍神特意補充道：“當然，我只是幫光明神帶個話，你不用在意我，做出你自己認為合適的選擇就可以。”
說話間。
在金屬龍神的龍爪里，一枚圓形的，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石頭浮現出來，映照在神加隆的眼中。
神加隆盯著冕日神石，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徐徐點頭，道：“光明神主動求和，我愿意給祂這個面子。”
一方面，光明神作為強大神力，實力的確不俗，雖然沒有神系，但有一定的盟友。
在星界的時候，祂也沒有真的跟不朽龍后打起來。
另一方面，神加隆與光明神之間的恩怨不算深。
最后一方面，冕日神石是個好寶貝。
神加隆曾想要弄一塊冕日神石來，但一直沒成功。
冕日神石，簡單來說就是一顆小型的太陽。
片刻之后，金屬龍神從永恒神國中離開。
當神加隆把超凡神力注入冕日神石，將其催發后，一輪大日冉冉升起，照耀八方，形成了永恒神國中最明亮的光源。
這輪太陽，可以作為一個強效的能量源。
永恒神國的壁壘被再度加固。
在冕日神石的照耀下，一名名異界神使的面露享受之色，曬著太陽，身軀微微泛光。
可以預見，事后將會有更多的異界神使，愿意追隨于神加隆。
神加隆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一顆顆雪花冰晶飛旋而來，變成了冰霜少女的圣者身軀。
在神加隆的注視下，歐呂爾圣者眼波流轉，低聲道：“索列姆在前幾日離開了神國，響應風暴之主的號召，去了萬獸園。”
頓了頓，歐呂爾圣者繼續道：“不止是索列姆，許多巨人神祇都去了萬獸園。”
神加隆目光微瞇，道：“你是說，巨人神系內部召開了一次議會？”
歐呂爾圣者口中的風暴之主，并不是風暴主宰，風暴與毀滅之神塔洛斯。
風暴之主，是巨人神系當今活躍的最強大神祇，最初的風暴巨人，巨人主神安南的長子，一位擁有強大神力的巨人，再配合巨人本身的力量，比風暴與毀滅之神更強一分。
在巨人主神對本族神系失望，退隱于極樂境，不問世事的時間里，這位風暴之主已經隱隱成為了巨人神系的領袖。
巨人主神明面上還是安南。
但實際上，行使著主神職責的已經變成了風暴之主。
若不是出于對安南的尊重和最后一絲希冀，巨人主神之位，已經該換了。
－－－－－－題外話－－－－－－
上月差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