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日時間,陸城暫停自身道法修行,而是在主殿之內閉關,甚至讓赤心觀弟子配合自身,進行祈禱修行。
“爾時,救苦天尊,徧滿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諸眾生,得離於迷途,眾生不知覺,如盲見日月。”
赤心觀主殿內,陸城在最前方蒲團上誦經,后面是這些年學經奉道的孩子,再后面則是那些極為年輕的祭師。
這些年在赤心觀中受教的孩子們,陸城會從中挑選出資質最為優秀、學業最為刻苦的一批作為道觀以后的祭師。
主殿最前方除赤心神君的大型神像以外,在大型神像之前,還放著一個小號的,由雷擊桃木雕刻而成的赤心神君像。
這塊雷擊桃木是往來的商旅在深山中淘到的,不到半人高的一塊要價五百塊靈石。還不能講價,人家說往中原腹地送,價格只會更貴,若不是此物實在太過貴重、商隊管事有些害怕,想盡快落袋為安,說什么也不會在南疆就直接出手的。
陸城仔細檢查一番,確定不是修士以雷法擊桃木,人為制造出來的雷擊木后,痛快的付賬。
雷擊桃木比雷擊棗木還要珍貴,棗木比桃木硬度更高,但是桃木木體清香各有所長,只是老棗樹更高大,雷電比較容易劈中,而桃樹矮小,雷電非常難得劈中,所以雷擊桃木就異常珍貴。
光是天雷所擊還不行,木體受損之后必須重新煥發生機,直接被雷劈死的,不算是雷擊木的。
得到這塊雷擊木之后,陸城珍而重之,專門親自聘請遴選石原縣當地最好的木匠,還要求他是對赤心神君有堅定信仰的,方才可以雕琢此木。
好在,此時正是石原縣當地之人深受赤君福蔭,對于赤君信仰最為強烈的時期,這樣的匠人,并不難找。
那名被選中的石原縣木匠,沐浴更衣、齋戒七日,然后推掉所有工作用半年的時間,全部的心血,雕刻這赤心神君像,雕成之后心血耗竭幾乎大病一場。
但此事過后,他就是整個石原縣最好的木匠師傅,整個縣里但凡家里有些余財的都想讓他家來給自己家做家具,若是好生經營名聲,他家以后就可以在這個行業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也算是赤君,對其的一點賜予。
二階上品神道法器,赤心神君像。
作用是可融納神威、神力,建立道場,有了此寶再經過足夠的神道愿力灌注,陸城的天兵神將法就可以在赤心觀以外的地方,發揮出全部威力了,直到神像中的赤君神力耗盡。
雷擊的桃木,完美匹配神君的雷火法域。
在進行祈禱的過程中,陸城可以感應看到,一點點紅色的光粒飛起,融入神像當中。
如果需要的話,陸城甚至可以命令整個石原縣停止勞作,輔助自己進行祈禱,但是沒有那個必要。
陸城原本以為,在自己同唐石離開石原縣赤心觀后,可以把赤心觀托付給陳家兄妹。
赤心觀已經算是一處被經營得不錯的道場,在掃滅黎、屠、鄒、尤四家后,道觀也有了一定的金銀、靈石進項,雖然不算很多,但是供養兩名練氣期修士修行是足足有余,更何況陳家兄妹與此地還有著頗深的感情。
但是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
在陸城完成七日禱告,在赤君神像內充滿神力后。
當日,陳家兄妹前來與陸城辭行。
“這五年以來一直深受陸兄的照顧,我與小妹未來若能在道途上有些許成就,一謝樊師,二就要多謝陸兄了。”
陸城的房間內,他坐在右首位置,陳清風與陳清云分別坐在房間兩側木椅上。
“是樊師叔有所詔令?”這樣突然的辭行,陸城只能想到這一個解釋。
“正是,前兩日突然收到樊師的靈符傳訊,本應立時起程,但想著無論怎樣都要與陸兄打聲招呼,方才拖到今日。”
聽到這話,陸城便不再多說什么了。
三人這五年相處的情誼再深厚,但樊師叔發出靈符相召,在陳清風與陳清云的立場是不可能不立刻返回的。而且在樊師叔那里,兩人也比跟著自己有更好的前途。
“我們間的交情,留書一封就可以了,諾,這些紙馬符你們留著,返程時馬不停蹄交互使用,應該能趕回這兩日的路程。”
說著,陸城拿出身上的一些符咒遞給陳清風。
陳清風知道陸城擅畫紙馬符,因此也沒有推辭的便收下了。只是,他與陳清云也遞還給陸城一些物品。
“陸大哥…”
最后,清秀可人的小道姑陳清云注視陸城一眼,她卻再沒有說什么,只是眼神當中滿是感激。
這五年相處當中,她又不是蠢笨的姑娘,一時間想不明白,時間稍長如何能不明白?
自己的親哥哥與眼前這位陸大哥,兩人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照顧著自己心境。
雖不能接受自己的感情,但是一直被溫柔的對待。
“好了,又不是以后就不見面了。可惜唐大哥此時不在,沒有好酒,不然我們應該一醉方休,讓你們兩個明日再走。”
話是這樣說,但不可能真的讓師長久待。
所以在交談一番之后,陸城把陳清風與陳清云兄妹送出赤心觀,看著兩人以符咒喚出兩匹駿馬,騎乘而去。
“呼,這樣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過段時間我也要走,希望這次云游之后回來,赤心觀別讓旁人給拆了。”
陳家兄妹不在,陸城就只能把赤心觀交給何蘭管事管理,同時他向此時已然是南陵城少尹的韓執老先生修書一封,讓他盡可能影響鎮南關的邊軍,顧及一下這里。
這就是交稅的意義了。
若是始終征收不上朝廷稅賦,那這塊土地的價值在朝廷的眼中就會越來越低,舍棄一塊貧窮的土地,與舍棄一塊已經發展起來的富庶土地,在大唐官員的眼中是截然不同的事。
十四日后,石原縣有許多人看到一條巨型蜈蚣載著陸觀主飛入云海飄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