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地上面往往被用來建學校,現實的角度講這是因為墳地便宜,占地較大,而在玄學的角度上講,這有利于陰陽流轉,于生人于陰靈都有益處。
陸城在那支商隊即將離開前,出面把那支商隊的白米白面全部都買下來了,并讓他們送到王靈官神廟去。
那幾日晚上,陸城準備好符咒長劍,本來以為自己財露白了,得與覬覦之人斗過幾場才能安生下來,無論是本地的鄉民還是那些行商的商人。
但,結果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過段時間后,陸城通過何蘭雇傭到幾個手腳麻利的健婦,然后就放出風去:
凡是本縣六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的孩子,皆可至王靈官神廟處接受選拔,通過選拔者,有先生教授識字,另,免費供給三餐飲食。
教授識字倒是沒什么,免費供給三餐飲食這一點可是在當地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一時間縣里面說什么的都有,有人說那中土來的妖道,是想取用小孩的心肝來練功。有人說那妖道是在暗中修煉采補雙修的邪法。
但無論怎么樣,免費供給三餐飲食的誘惑太大了,還是有很多本地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王靈官神廟。
陸城這邊錢糧倒是還有不少,但是他必須限制人數,與廟中的陰靈形成一個平衡,不然人數太多,反成陽氣熾盛之局就更加麻煩了。
遴選了大概五十個資質看起來還不錯的孩子,那些沒選上的人當然是鬧的。
只是在陸城道人出面飽以老拳,打翻幾個最為粗壯的后,剩下的那些便老實了,尤其是聽說以后還會進行遴選的時候。
“在我這里吃飯,就要念經,吃一頓飯,就要念三遍經。其它的時候,你們可以隨意在附近玩,但不準破壞東西,不準傷到自己或他人。太笨的人,惹事的人,會被我趕走。”
石原縣這個破地方,連幾個像樣識字的人都沒有,在一開始的時候陸城不得不自己作為講師。
不過他也并不是真的要教眼前這群小野孩讀書識字,只是教他們讀經而已。
死記硬背也沒關系,反正只是需要他們身上的陽氣以作調和,讀經都是附帶的。
“爾時,救苦天尊,徧滿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諸眾生,得離於迷途,眾生不知覺,如盲見日月…”
陸城在上面念誦一句,下面那些孩子便認認真真的跟隨著念誦一句,他們是為了自己能吃飽飯,是為了自己能吃到那些白米白面,因此,真的是無比用心用功。
在場的這些孩子,幾乎就沒有沒挨過餓的。
陸城在前面拿著經書,另一支手倒背,隨意行走,下方傳來朗朗的背誦經文聲。
那些響亮的童音,傳播震蕩著整座神廟,傳播震蕩著神廟深處,那被擺在木架上以符咒封鎮的陶罐。
冥冥之中,似有回應。
陸城現在無法采氣修行,精進功力,同時前身還有大量的記憶未曾閱讀,因此教導一群小孩子讀經,事實上并沒有占據他多少精力時間。
夜晚。
白日里的那群孩子已經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了,靈官神廟中恢復了清凈安寧。
陸城修煉過劍術,誦讀過三遍救苦妙經后,又開始例行公事的畫符,燒符,將清洗過的黃豆與符紙,投入黑色的陶罐中。
然后在里面的陰鬼吃完法力前,把陶罐重新封住。
只是這一日,在往第四十二個陶罐中投入金豆時,依然是里面的陰鬼蜂擁而上,只是這一次,其中最為強壯的一頭陰鬼,突然間撞入了金豆當中,兩者融合,金豆四周似乎有隱隱約約的繁復咒文流轉,緊接著那頭陰鬼幾乎化為漩渦,將陶罐內的所有陰氣吸噬一空,只余剩余的魂魄留著最后一點陰氣茍延殘喘。
而那最為強壯的陰鬼,在吞噬掉陶罐內的所有陰氣后猛沖而出。
卻被及時反應過來的陸城,單手持訣夾符,直接鎮壓在了陶罐入口處,陰鬼與陸城指間符紙相撞,無形無質的陰鬼竟然激起陸城滿身道袍飛浮上揚。
“爾何名何姓,何時入的死籍?”
“我…我…”
“說!”
“啊啊啊啊,我是屠怒虎,死籍是…乾元二年,十月,二十八日。”
“好,赦令!屠怒虎,為我護法神將!”
在這個法術當中,當姓名,死籍皆為施術者所知所控之后,受術的魂魄便完全為施術者所掌控,再也無法反抗半分,甚至也不會有反抗的念頭。
伴隨著術法的完成,陸城甩手之間猛地擲出那枚落入他手中的金豆,在其身前砰得一聲震響,于一片煙嵐之間,一個身穿金甲,身高丈二,形態魁梧威猛的武將自煙嵐中顯形而出,半跪在陸城面前。
“屠怒虎,愿為仙師效命!”
眼前這名金甲神將的形態還有些虛幻,這還是在夜里,若是在白日里的話,他能不能夠現身顯形都是兩回事。
不過沒關系,鬼怪彼此吞噬陰氣成長的速度是很驚人的,而且這里是在南疆,天兵神將法在白日里受到克制,那些養陰豢蠱之術在白日里一樣被壓制。
看了看面前跪著的屠怒虎,陸城又回身看了看那王越王靈官的神像:
“今日辦成學堂,當夜便法術大進初步完成了。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道由法顯,法以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