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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九章 護國公,快去議和吧

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黃昏時分,徐志穹坐在臥榻之上,童青秋遞來一碗湯藥。

  徐志穹聞了聞藥味,皺皺眉頭道:“能靈么?”

  “靈是靈的,可藥效至多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足矣!”

  徐志穹喝下了湯藥,借童青秋的法陣到了衙門口。

  他是走著出的衙門,如今爬回了衙門,一群提燈郎都嚇壞了,趕緊把徐志穹扶進了明燈軒,史勛還特地來探望了一眼:“徐千戶,你這是出了什么事?”

  徐志穹連連搖頭道:“是我不諳世事,得罪了高人,此番吃了大虧。”

  史勛嘆道:“志穹,不是我說你,年紀輕輕,你就不該得此高位,得了便得了,你又不知謙遜,心無敬畏,不知天高地厚,

  遠的不說,且說這掌燈衙門,當家千戶是我,你何時把我放在過眼里?今天吃了虧真是你自找,有這一回教訓,你才知道什么是收斂…”

  史勛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泄點,口若懸河,飛星噴吐,說個沒完。

  別特么比比了,就兩個時辰!

  “史千戶,勞煩你叫人去兵部一趟,找隋侍郎,告訴他一聲,他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

  史勛一怔,沒再多說。

  這廝是兵部侍郎的干侄子,隋侍郎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涉及到隋侍郎的事情,最好不要多問。

  史勛趕緊找人給隋智送信,隋智急匆匆趕到掌燈衙門,看徐志穹氣息奄奄躺在床上,長嘆一聲道:“志穹,你怎不聽我話?”

  徐志穹一揮手,示意提燈郎離開,明燈軒里只剩下他和隋智兩個人。

  “叔父,我聽了你的話,已經給太子送去了送信,勸太子停戰,可我身上的氣機還是在不停消散,我真不知其中原因。”

  隋智神情嚴肅道:“志穹,事關性命,你可不能騙我。”

  “我絕無半句虛言!您若是不信,可等北境的消息,只怕我是等不到了。”

  隋智點點頭道:“我信得過你,我這就去求國公,且看在我面上,讓他饒你這一回,今夜再見到國公,萬不可失了禮數。”

  隋智走了,徐志穹且在臥榻上靜靜等待,漏刻中的水滴不斷墜落,徐志穹小心盤算著時辰。

  北門之外,一座民宅里,隋智見到了任頌德。

  任頌德備了幾道菜肴,開了一壇黃封酒,請隋智喝了幾杯。

  黃封酒有叫宮酒,是皇帝賞賜的酒,任頌德打開這壇宮酒,是為了向隋智展示其非同一般的身份。

  隋智贊嘆了一句:“御賜宮酒,真乃絕世佳釀!”

  任頌德笑道:“昔日擔任內閣首輔時,圣上賜過的御酒不下百壇,不瞞隋侍郎,這黃封酒我真是喝厭了,

  這酒封存了十年,一如任某被雪藏了十年,如今喝起來,卻別有一番滋味。”

  隋智道:“徐志穹已經向北境修書,勸太子停戰,然其身上氣機已所剩無幾,整個人虛弱不堪。”

  任頌德笑道:“送去書信又有何用?我還沒收到北境停戰的消息,且等過個三兩日再說。”

  隋智道:“若是再等三兩日,徐志穹不光要丟了修為,只怕性命也難保。”

  任頌德輕蔑一笑:“那又如何?區區一小賊,死何足惜?”

  隋智默而不語,任頌德詫道:“我聽說隋侍郎和這小賊關系非同一般,彼此常以叔侄相稱,如此看來,隋侍郎是當真憐惜于他!”

  隋侍郎搖頭笑道:“國公,不必試探于我,徐志穹之父是我同袍,平素對他是有些照顧,但其屢屢忤逆犯上,我對他避之猶孔不及,還扯得上什么關系?

  我只是覺得此人還有用處,

  因此趕來提醒國公一聲,國公要留他一命便留,不想留他,只管讓他等死便是,昨夜不是還說要把他的首級掛在城門之上嗎?”

  說完,隋智起身告辭,忽聞任頌德道;“隋侍郎且慢。”

  他從懷里拿出一粒丹藥,交給了隋智:“誠如隋侍郎所言,這小廝的確還有些用處,你且將這粒丹藥給他吃下。”

  隋智接過丹藥問道:“吃了這枚丹藥,徐志穹即可痊愈?”

  任頌德笑道:“讓你給他,給他就是,又何必問難么多?”

  隋智沉下臉道:“我不問你,徐志穹問我時又該如何作答?你若不肯說,且自己把這丹藥送去就是。”

  任頌德半響不語,區區一個三品侍郎,說話竟敢如此放肆。

  這十年之間不受中用,這群鳥廝卻都看輕了我!

  也罷,且等我重掌朝綱,再與爾等慢慢清算。

  任頌德擠出一絲笑容道:“隋侍郎,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前往,你且告訴那小廝,吃下這枚丹藥,可保他一時無憂,倘若太子不肯停戰,他且為自己料理后事!”

  隋智一笑,轉身離去。

  說什么有要事在身,他分明是不敢去。

  他擔心徐志穹叫來梁季雄和鐘參埋伏他,以至于連公爵府都不敢回。

  到了掌燈衙門,隋智把丹藥交給了徐志穹。

  徐志穹把丹藥服下,苦痛的神情舒緩了不少。

  隋智叮囑道:“賢侄,太子若是不肯停戰,只怕你性命還是難保,且多寫幾封書信,勸太子早日收兵。”

  徐志穹沒有說話,隋智皺眉道:“賢侄,你還有何心思?”

  徐志穹始終不言語,萬一任頌德突然冒出來,再施展一次技能,徐志穹等于又答應了一件事情。

  隋智很是不滿,目露兇光道:“賢侄,叔父此舉卻是為了你好!”

  情勢有些緊張,忽聽門外有人道:“隋侍郎,什么時候來的?也不說找我喝一杯?”

  隋智趕緊起身,笑一聲道:“鐘指揮使,久違了。”

  鐘參笑道:“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病的昏睡不醒,而今可是痊愈了?”

  “偶感風寒而已,本早已痊愈,貪得一時清閑,便在家中多歇息了幾日。”

  鐘參嘆道:“隋侍郎說的是,咱們平時確實難得清閑,我聽聞志穹突然病倒,特來探望。”

  隋智看看徐志穹道:“我也是掛念這位侄兒,時才給他帶了些丹藥,吃下之后,好像有些好轉。”

  鐘參訝然:“這么好的丹藥,可否給鐘某一粒?”

  隋智搖頭道:“指揮使問的不巧,丹藥只此一粒,已經給了我侄兒。”

  鐘參聳聳眉毛:“那只能怪鐘某無福了。”

  閑聊幾句,隋智告辭。

  鐘參上前問道:“志穹,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志穹道:“我被任頌德給算計了。”

  “狗賊!”鐘參一咬牙,“動到我頭上來了,這仇非報不可!”

  “指揮使息怒”徐志穹坐起身子道,“我沒什么大礙。”

  鐘參詫道:“時才史勛還說你連路都走不了,這么快便痊愈了?隋智的丹藥真有這么靈?”

  “是呀,好靈的丹藥!”徐志穹攥了攥袖口里的丹藥。

  這東西的功能,應該和銅蓮花的蓮子差不多。

  次日正午,皇帝收到了北境的消息,太子率兵后撤十里,青格城之困稍有緩解。

  昭興帝大喜,當即把任頌德召進皇宮。

  “任愛卿,當真寶刀未老!”

  任頌德低頭道:“雖為陛下見棄,但微臣未敢有半分懈怠。”

  昭興帝眉頭微皺,轉而笑道:“任愛卿,卻還記恨于朕么?”

  任頌德趕忙施禮道:“微臣不敢,微臣今欲動身前往北境,一來看看陣前到底是何情勢,二來也與青格城主先行接洽,商討議和之事。”

  昭興帝點頭道:“此去路遠,我派陰陽修者隨你同行。”

  任頌德搖頭道:“陛下不必擔憂,微臣自有手段,然微臣有些顧慮,還須陛下明示。”

  “愛卿請講。”

  “太子連戰連捷,氣焰正盛,如不挫其鋒芒,議和之事恐難達成,我欲助圖努勝他幾陣,還請陛下恕臣之罪。”

  昭興帝笑道:“愛卿只管放手施為,此事無須顧忌。”

  任頌德又道:“兩軍交兵,難免有所死傷。”

  昭興帝道:“叛賊之軍,死則死而!”

  “太子殿下于軍中,難免受到牽連,倘若有些閃失…”

  昭興帝神色澹然道:“但為大宣社稷,玉陽戰死于陣前,也算死得其所!”

  任頌德俯身再拜:“陛下有此一言,臣再無后顧之憂。”

  當晚,任頌德來到了青格城,進了城樓,見到了白原行省藩主、青格城主穆叔簡,穆叔簡和任頌德是舊相識,uu看書當初簽訂《云沃和書》時,穆叔簡也曾在場。

  故交重逢,本以為穆叔簡會盛情相迎,沒想到其對任頌德極為冷澹。

  “護國公,你是來勸降我么?”穆叔簡垂著眼角看著任頌德,“若是來勸降,你且趁早滾蛋,我有兵,也有糧,絕不向你們宣犬低頭!”

  城樓里的將士左一句宣犬,又一句宣犬,叫罵不停。

  任頌德不惱火,臉上一直帶著謙卑的笑容:“大藩主,稍安勿躁,在下此次前來,是向大藩主議和來了。”

  “議和?”穆叔簡冷笑一聲,“你覺得我那么好騙?你們宣人在戰場上占盡了便宜,現在卻肯和我們議和?”

  任頌德笑道:“十年前那場惡戰,便終于任某之手,大藩主還信不過我么?”

  是啊,說的沒錯!

  十年前,大宣也是占盡了上風,且在任頌德的斡旋之下,反倒讓圖努占了大便宜。

  這個人可能真是來議和的!

  穆叔簡的態度有所轉變,先請任頌德坐下,而后問道:“若真是來議和,不知護國公能不能拿出些誠意?”

  任頌德笑道:“宣軍多久沒有攻城了?”

  穆叔簡道:“有兩日了。”

  任頌德道:“大藩主何不領兵連夜劫營,且看宣軍敢不敢出兵?”

  穆叔簡連連擺手道:“這是你們宣軍的誘兵之計,我自戎馬一生,這點手段,我豈能不知?”

  任頌德道:“大藩主若是信不過我,可派出一隊士兵稍作試探,且看宣軍有無還手之力,若此戰獲勝,足見任某誠意,若此戰失利,任某愿受大藩主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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