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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咱們商量個好計策

  徐志穹在小黑屋里確實看到了“山”吃人的場景。

  只是“山”看不見,徐志穹只能看見人。

  這群人先被帶到了山下,他們在山下坐著,有人坐在了山石上,因為山看不見,山石也看不見,所以他們的坐姿很怪異,看起來好像是半懸空的蹲著。

  后來山上突然冒出了一大片銅錢,這群人就沿著山坡向上撿銅錢,因為徐志穹看不見山,從他的視角來看,這些人都踩著空氣,飛在了半空中。

  有人走進了山洞,看起來像踩著空氣走到了空地深處。

  進了山洞之后消失了,證明人被山吃了,成了山的一部分,徐志穹也看不見了。

  所有人都被吃了,只有一個逃走了,就是那個幸存下來的瘋子。

  這座山在林叢縣吃了兩百多人,可能還不止。

  可能還有一些零散失蹤的人沒有記錄在桉。

  這就是饕餮外身。

  現場那些被他吃掉的人,能看到那座山,能感受那座山的存在,甚至還能往山上走。

  可為什么在小黑屋里看不見?

  饕餮外身現在已經不在林叢縣,那他會去哪?

  最關鍵的線索在一個人身上。

  劉江浦,抹掉這樁桉子的人。

  他去了滑州。

  如果還能像以前一樣使用陰陽司的阡陌樓,徐志穹真想去滑州立刻拜會一下這位劉知州。

  但現在不能著急,得跟著大軍一步步走。

  走過去也無妨,正好看看南方各州縣的狀況,而且剿孽大將軍的速度也不慢。

  粱賢春質問肖知縣:“你縣中為何還有人牙出沒?”

  肖知縣被問蒙了,他這幾日抓了不少人牙子,連同盜竊的、搶劫的、敲詐勒索的全都抓了,就連賣藝的、行乞的也抓了不少。

  怎么可能還有人牙子?

  怎么可能還有人敢頂風作桉?

  肖知縣失口否認:“將軍,此事絕無可能,其中定有誤會。”

  誤會?

  有沒有可能是徐志穹看錯了?

  有沒有可能徐志穹什么都沒發現,信口胡謅?

  粱賢春平靜下來,正準備去仔細盤問徐志穹,忽聽有衙差來報:“知縣大人,有一輛灰幔馬車,今早走出了林叢縣地界,車上有一男一女,那男子打傷了設卡盤問的官差,沖卡而逃!”

  肖知縣臉色慘白,粱賢春指著肖知縣道:“肖正公!你還有什么可說?”

  “將軍,您聽卑職解釋。”

  “留著向吏部解釋吧!”粱賢春片刻不敢耽擱,問清了設卡的方向和馬車的特征,直接用潛龍乘風之技沿著官道追了過去。

  粱賢春為什么這么緊張?

  因為她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她不想再以使臣的身份留在異域他鄉。

  她不想錯過任何線索,尤其是在徐志穹已經查到線索的情況下,更不能給徐志穹留下指責的話柄。

  從己時飛到未時,粱賢春在官道上終于看到了那輛灰幔馬車。

  粱賢春俯身下潛,她先用了龍怒之威。

  四品修者的威壓來勢甚勐,趕車人立刻低下了頭。

  粱賢春伸出雙手,準備直接抓住趕車人,忽見車里伸出了一只手,指尖輕輕點中了梁賢春的手腕。

  梁賢春吃痛,手腕上多了一道傷口。

  一股陰氣滲進傷口,梁賢春感覺血液要結冰了。

  關節滯澀,身軀僵硬,梁賢春無法繼續飛翔,且在馬車頂上抓了一把,狼狽的落在了地上。

  馬車疾馳而去,梁賢春還想要追趕,又覺陰氣在體內翻滾,無奈之下,只能站在原地稍加歇息。

  二十多吸過后,梁賢春良心顫動,嘔出一口血冰,喘息片刻,擦擦嘴角血跡,飛上天去繼續追趕。

  之前算我輕敵了,這次得加點小心。

  尋常的人牙子不可能有這么高的修為,徐志穹那小子看的沒錯,這就是血孽門的人!

  他們未必是來拐帶女子,應該是來探我虛實的。

  不能放他們跑了,必須得把他們抓住,抓住他們,就能找到血孽門的老巢!

  追了半個時辰,沒有看到馬車的蹤影。

  他們逃了?

  一條官道,沒有岔路,他們能逃到哪去?

  梁賢春在空中盤旋許久,找不到馬車的蹤跡,滿心惱火回了營地。

  中郎院里,楊武蹲在香爐旁邊,聞著煙氣,慢慢恢復著體力:“這哪是趕車呀,這分明是我拉車!”

  紙馬紙車,就是個擺設,都是靠楊武的陰氣驅動。

  平時玩一玩倒也樂呵,像剛才那樣一路狂奔,差點要了楊武的鬼命。

  常德才笑道:“怎地,不是要過癮嗎?一會接著出去跑,這是主子的吩咐。”

  梁賢春剛到營地,肖正公肖知縣趕了過來,一路追著梁賢春道:“將軍,我吩咐人查過了,那輛馬車不是本縣的,車輪不是本縣的,幔布也不是本縣的,本縣的馬車沒有那么好的做工,這些人難說是從何處來,只是路過本縣,和本縣沒有干系…”

  梁賢春一肚子怒火,回身一拳,正打在肖知縣臉上。

  肖知縣沒有修為,這一拳差點要了他的命。

  梁賢春走到近前,肖知縣趕緊捂住了腦袋。

  梁賢春上前扶起了肖知縣,吞下怒火,露出一絲笑容道:“多準備些車馬,我們即刻便要啟程,越多越好。”

  肖知縣點點頭,也不敢問數目。

  梁賢春喚來信使,吩咐道:“向周遭郡縣傳我將令,有一輛青馬灰幔馬車,上邊載著一男一女兩人,車頂上有三道兩寸長的抓痕,但凡見到這輛馬車,立刻將車上人逮捕。”

  下了通緝令,梁賢春回到營地歇息,當晚破例沒有開會。

  徐志穹跑到梁玉瑤的營帳里蹭飯吃,公主的伙食比他這個校尉要好了太多。

  徐志穹敞開肚皮,吃了一只烤雞,一條羊腿,喝了半壇子蘭止酒,撐的直打飽嗝。

  梁玉瑤也不介意:“吃吧,敞開了吃,我聽說姑姑下令籌備車馬,以后要日夜行軍,以后想踏踏實實吃頓飯都不行!”

  徐志穹舔舔手指道:“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那做正經事就更不夠了,咱們趁現在把事情辦了吧。”

  “辦什么事情…”

  營帳里安靜片刻,梁玉瑤啐了一口徐志穹一臉唾沫:“難怪玉陽和你投契,說話都沒個正形,話說你昨晚真遇到了人牙子?”

  徐志穹一笑:“你猜猜看,猜對了有賞,猜錯了要罰。”

  梁玉瑤搖頭道:“我不猜,你這人的心思猜不透,且就當是真的,那人牙子是血孽門的么?”

  徐志穹沉默片刻,沒有回答,而是叮囑來了一句:“真遇到血孽門的時候,若是我不在,千萬勸住你姑姑,別輕易和他們交手。”

  梁玉瑤嘆道:“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在,來無影去無蹤的,和你心思一樣難捉摸。”

  徐志穹一笑,起身離去。

  梁玉瑤悵然若失,哼一聲道:“吃完就走,這個沒良心的。”

  徐志穹回到營帳,換上一身便裝,悄悄離開了營地。

  他在縣城轉了一圈,縣城里很是熱鬧,肖知縣正帶著差役四處征集車馬。

  徐志穹找了個家客棧,選了間上房,用法陣封住了房間,拿出了懷里的一枚三寸令牌。

  這是陸延友給他的罰惡令子令。

  徐志穹拿起令牌,叩動了三下,令牌上銀光閃爍,徐志穹只覺得一陣耳鳴,耳鳴之中還夾雜著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

  “諸位同道,速去乘風樓!”

  耳鳴過后不多時,陸延友戴著面具,踩著高蹺,出現在了徐志穹身旁。

  “出了什么事?你先不要慌,同道門隨后就到!”

  徐志穹道:“別讓同道們來,一點小事,我想讓你帶我回一趟京城。”

  “就這?”陸延友一愣,趕緊拿起罰惡令,迅速低語。

  徐志穹又感覺一陣耳鳴。

  “事已平息,諸位勿驚。”

  待耳鳴聲消失,陸延友皺眉道:“你且去罰惡司找個人帶你去京城就是,為何非要找我?”

  徐志穹搖頭道:“我要是跟別人去了京城,可怎么回來?”

  罰惡司,從哪進,從哪出,就像是在凡塵之中留下了一個錨點。

  徐志穹進了罰惡司,錨點還在平幔縣,他去不了京城。

  想去京城的話,必須要改變錨點,方法就是靠別的判官帶路。

  可要是跟著別的判官去了京城,在凡塵的錨點也就跟著到了京城,就等于失去了在平幔縣的錨點,再想回來可就難了。

  陸延友嘆口氣道:“你若是會用罰惡令就好了。”

  他把徐志穹的罰惡子令往地上一插,以此做了一個錨點,隨即帶著徐志穹去了罰惡司。

  等到了乘風樓,陸延友問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徐志穹耳語一句,陸延友勃然大怒:“三更半夜把我叫來,卻是為了這種事情?”

  徐志穹道:“我可是去做正經事的!”

  “那地方有什么好?規矩任多!還不如直接去我茶坊!”

  “沒說你茶坊不好,等改日得了空閑,且到你茶坊里好好住上幾天!”

  陸延友冷哼一聲,帶著徐志穹進了乘風樓,在長長的走廊上選取了一個房間,把罰惡令放在房門之上。

  房門開了一道縫,陸延友道:“先把面具摘了。”

  兩人摘了面具,徐志穹道:“你把高蹺解了。”

  陸延友搖搖頭道:“這倒不妨事。”

  兩人推開門,于云霧之中落了地,現身在一座大院的角落里。

  院子里芳香撲鼻,前方不遠處是一座三層閣樓,正是鶯歌院,數術閣。

  陸延友哼一聲道:“去吧,還得答題,答對了也未必能進閣主的床幃。”

  陸延友對鶯歌院有一種強烈的厭惡。

  徐志穹搖頭道:“今天不答題,直接進床幃。”

  陸延友一怔:“你想用強?這可不是用強的地方!”

  徐志穹壓低聲音道:“不用強,用偷,你在此等我。”

  他化身于無形,從樓外爬到了第三層,從窗戶進了靜涵的房間。

  在房間里,他打開了暗格,悄悄拿出了那只銅蓮花,藏在了懷里。

  徐志穹跳出了數術閣,跟著陸延友回了罰惡司,陸延友以罰惡子令為錨點,把徐志穹送回了平幔縣。

  罰惡令真是個好東西,連一個子令都有如此強大的功能,可惜只有到了五品,徐志穹才能掌握罰惡令的用法。

  送走了陸延友,徐志穹摸索著銅蓮花,低語道:“太卜,我查到了饕餮外身的下落,咱們且商量個好計策。”

  銅蓮花,慢慢開了。

  “狂生,你好本事,我也查出了血孽門的下落,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夢想島中文    掌燈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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