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有一種背叛叫做無奈
為什么？當李銳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時候，原本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是這一刻他卻寧愿他已經死了，曾經的生死兄弟，曾經的袍澤，可以替對方擋子彈的人，現在卻要成為生死相向的敵人。他迷茫了，他很想馬上爬起來，然后問他，只是他怕自己得到的答案，曾經的獵豹，現在的他，為什么？獵豹是因為遭遇不公，所以才那么做，可是他呢？為什么？他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以前他們的敵人就是那些恐怖分子，可是為什么他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
“軍師，你來了？”捷米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迎了上來。只是軍師沒有像以往那樣將她摟進懷里，而是皺著眉頭伸出手一擋，然后臉色陰沉如水地對霍夫斯隆道：“你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霍夫斯隆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軍師似乎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不過他還是回答道：“軍師先生，雖然這是你們黑色聯盟的地盤，但是我們黑日集團的人沒必要向你解釋。不過我可以奉送你一個消息，他絕對活不了了！但是按照我們的協議，只要他還活著，協議就有效。”
“嗯？”中年男子低下頭看了看地上的李銳，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閉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氣，然后睜開眼睛帶著些苦澀的語氣道：“醫生，我倒是忘記了，你還有這一招，行了，起來吧，我知道你聽的到。哥哥在這里等著你！”
“嗯？”“啊？”霍夫斯隆的極為震驚地站了起來，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脖頸有些涼意，額頭卻開始冒出冷汗，他居然是裝的？可是為什么連醫生都查不出來？
而捷米更是張大嘴巴，看著躺在地上的李銳，不敢置信地看著中年男子，如果不是軍師從來不開玩笑，她真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是裝的。
“誒！”一聲嘆息從李銳的口中發出來，然后他緩緩地睜開眼睛，面露復雜之色，然后緩緩地坐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眼神極為復雜，有回憶，有激動，有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不解和疑惑。
而霍夫斯隆和捷米像是見鬼似得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霍夫斯隆甚至把手伸到腰間，要拔出武器，只是下一刻他又頓住了。而捷米一雙美眸直直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軍師忌憚的人果然不是那么簡單，可笑的是自己之前還以為他真的就快要死了。
“醫生，好久不見了！”中年男子站起身看著李銳，眼眶中有些濕潤，嘶啞著道。
“如果可以，我寧愿不見！”李銳怔了一下道，語氣中帶著滄桑和無奈。
“…”兩個人之間仿佛有一道鴻溝，頓時沉默了。小茅屋里變得極為靜謐，可以聽的到幾人的呼吸聲。
“捷米，你先帶斯隆先生出去，我和他有點事情要解決。”狐貍露出一個滄桑的笑容對著妖嬈的女人道。
“這…”捷米有些遲疑，狐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們只是敘敘舊而已！”
捷米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銳，而霍夫斯隆這個時候也是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是小瞧了對方，惡魔醫生兇名在外，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想想自己身邊一直有一條毒蛇在看著自己，而自己尤不自知，他不由地有些發咻！搖了搖頭隨著捷米走出了茅屋。
“坐！”狐貍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對李銳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李銳仿佛又回到了那戰火紛飛的地方，眼前這個男人仿佛還是自己的生死兄弟。
“很久沒有喝我泡的茶了吧？”狐貍笑著道，就像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似得，極為隨意，只是他那有些顫抖的雙手卻將他此時的心情出賣了，他遠遠沒有表現的那么自然。雖然是老朋友，但也許下一刻就是敵人了。
李銳一聲不吭，只是帶著詢問地看著他，狐貍一邊開始泡茶一邊笑著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弄清楚，不過在這之前，讓我先給你泡杯茶吧，也許是最后一杯。”
“好！”李銳點了點頭。終于他泡出了第一壺茶，桌子上擺滿了被子，一共十七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將所有的杯子都倒上，然后狐貍，拿起第一杯，露出一個回憶的表情，然后將茶水倒在地上，嘶啞的道：“這杯，敬老虎！”
“這杯，敬黑龍！”
“這杯，敬毒蝎！”
“這杯，敬小七！”
“這杯，敬你！”最后剩下兩杯，狐貍端起一杯，已經是淚流滿面地道。
“敬龍牙！”李銳也帶著哭腔道。
聽到“龍牙”兩個字，狐貍身體一震，然后又恢復了正常，多么熟悉的兩個字啊，曾經自己將他們當做榮譽，可是現在呢？
“好了，茶也喝了，舊情也續完了，現在告訴我，為什么？”李銳的雙目通紅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道。
“呼！！！”狐貍深深地吐了口氣，然后眼神變得有些渾濁，有些痛苦，有些迷茫，他緩緩地開口道：“這已經不重要了吧？”
“不，這對我，對龍牙都很重要！”李銳目光閃閃地道。
“一切都要從那次任務說起。”狐貍皺著眉頭，仿佛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那次任務失敗了，你應該知道吧？我被俘虜了。呵呵，自從成為龍牙的一員，我們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只是那一次我沒死！什么酷刑我都受過，那些都沒什么，我這條腿，就是那個時候被弄瘸的。不過這都沒什么，因為我知道，你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狐貍拍了拍自己的瘸掉的那一條腿說道。
“可是，也許是我命不該絕，也許是老天有眼。我被他們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們被一股不明勢力襲擊了。后來我才知道他們來自黑色聯盟！”狐貍露出一個苦笑。
“他們救了你，所以你救加入了他們？”李銳雙眼通紅地質問道。
狐貍沒有理會李銳的話，而是繼續說道：“他們原本要殺了我，但是最終沒有下手，原因是因為我被用了那么重的刑罰卻依然什么都沒說，否則的話，早就死了。終于我被他們救了下來。”
“等我恢復之后，我偷偷地從他們那里跑了出來，我本來想要去找你們，可是，你們已經離開了。”狐貍幽幽地道。
“只要你自由了，就能聯系的上我們！”李銳冷冷地道。
“是啊，我當然能聯系的上你們，可是我改變主意了，因為我厭倦了，我想家了。”狐貍淡淡地道，只是在他的語氣中，李銳聽出來了一絲惆悵和悲涼。他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
果然接下來，狐貍的聲音變的高昂起來，整個人也變得憤怒起來。
“所以我沒有聯系你們，我想老爹，老娘了，想弟弟妹妹了。你知道嗎？他們甚至不知道還有我這么一個哥哥！呵呵！可是我滿心歡喜地回到家的時候，他們都沒了，都沒了啊！你知道嗎？沒了，都沒了！我恨啊！我好恨啊！”
說到這里，李銳沉默了。狐貍的雙目變得通紅，淚水早已經滑落，他帶著哭腔繼續道：“兄弟啊，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我們用生命捍衛著我們的祖國，捍衛著我們的人民，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們卻連我們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我真的好恨啊！”
“我當時就在我爸媽，我弟弟妹妹的墳前立誓，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狐貍面目猙獰地道。
“然后我開始用我的方式展開調查，整件事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弟弟談了一個女朋友，就在他們就要結婚的時候，他的女朋友我的準弟妹被人奸殺了，警察一查就查出來了只是他們卻不敢管，因為對方來頭太大，后來隨便找了個人來做替罪羔羊。我弟弟和我不一樣，他的性子比較直，對警方的調查結果不滿意，自己暗中調查，可是還沒等他查出來，我妹妹就被人綁架了，對方告訴我弟弟說如果敢再不識時務的話，殺你全家。”
“我爸媽自然就報警了，可是第二天我妹妹就被放了回來。據我的調查，第三天我弟弟應該是查那個案子查出了一些問題，就要接近真正的兇手了，可是當他晚上，我一家四口，我弟弟妹妹，我爸爸媽媽，全部被一把火燒死。最后警察裁定為意外！呵呵，好一個意外啊！”狐貍譏笑著說道。
“那一天我抓了當時辦案的那個負責的警察，只是可惜的是，他們查案查到一半，突然上面來命令將案子接了過去，然后不久以后就有人認罪，案子就此了結。而且事后這件案子的所有卷宗和資料全部被毀掉，呵呵，是不是很可笑？”狐貍哭著笑道。
“我當然不會就這么放棄了，我又調查了許久，終于讓我查出來了那個罪魁禍首，呵呵，難怪他們誰都不敢說話，難怪案子會在中途被外力介入，難怪他們敢做下滅門慘案。就因為那個人的老子是省委的大人物，更因為那人的爺爺是元老級別的人物。哈哈哈！怪不得，你說我能怎么辦？”狐貍又哭又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