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的夜晚燈火闌珊,李銳站在四季酒店門口發呆,柳中原拍了拍李銳的肩膀低聲道:“沒事吧?”顯然他也發現了李銳異于尋常的表現。
李銳搖了搖頭,剛想要說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種心悸的感覺,這是多年來面對危險的自然反應,忽然想到了那個奇異的中年男子,臉色不由地變得極為凝重,抬頭掃視著周圍,眉頭緊緊地皺起。這種感覺不會有錯,出于一個軍人的警覺,每每遇到危險他的反射神經總是特別敏銳。只是夜色下想要尋找危險來源卻有些困難。
慈善拍賣會已經結束,這時候到場的各界名流人士都陸續走出酒店,李銳卻沒有管他們,而是瞇著眼睛觀察著四周,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中年男人之前身上背著的大提琴箱子。突然抬頭,尋找可能的狙擊點,只是一時間卻也難以發現。
這時候保鏢擁著肖玉走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李銳突然心跳加速,那種感覺越發的強烈,心中暗驚,難道對方的目標是她?對她李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些怨恨,有些期待,又有些苦澀。
柳中原見到李銳的臉色變得凝重,想起李銳可不是一般的醫生,眼神變得嚴肅問道:“有什么不對嗎?”
李銳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只是有種不好的感覺。”柳中原打量了周圍一番,卻沒有任何發現,不由地苦笑,自己只是個醫生,李銳這種人都發現不了,更何況是自己,希望他的感覺是錯的。
肖玉顯得有些憔悴,看到李銳她的臉色閃過一絲激動,但是卻沒敢靠近李銳,剛剛李銳毫不猶豫地拒絕讓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深深地嘆了口氣,對身邊的女保鏢說道:“走吧!回去吧!”
女保鏢警惕地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然后點了點頭,很快一輛勞斯萊斯停在酒店門口,就在女保鏢彎腰去打開車門的時候,李銳終于補捉到遠處的大夏里,一點亮光一閃而逝,那是狙擊鏡的反射造成的。
猛然轉頭,心中一震,對方的目標果然是肖玉,他突然極為迅速地往肖玉所在的方向快步跑去,嘴里大聲喊道:“小心,有狙擊手!”
女保鏢的反應也極為迅速,一下擋在肖玉身前,嘭!地一聲,女保鏢的胸前炸開一朵鮮紅然后倒在地上。李銳瞪眼欲裂,閃電般向肖玉撲去,于此同時遠處的中年男子扣動了扳機,嘭!一朵鮮紅在李銳的胸前炸開,李銳看向肖玉的目光變得柔和,只是下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識。
兩聲槍聲相隔時間極短,現場的保鏢和警察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一片混亂。面對死亡,沒人不恐懼,夾雜著哭喊聲,尖叫聲,肖玉整個人都呆住了,不顧保鏢的阻攔,將倒下的李銳抱在懷里,這一刻她的心都碎了,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可惜,只是這時候他知道,已經沒有機會了,拿起狙擊步槍,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快,快送他去醫院!”肖玉終于反應過來。身邊的保鏢馬上將李銳抬到車上,李銳的鮮血染紅了肖玉的禮服,肖玉緊緊地抱著李銳,一手按在李銳的胸前,只是鮮血卻不停地冒出。
此時,在一架飛機上,身著空姐制服的葉子菱正給客人派發飲品,突然心口一疼,葉子菱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身邊的同事剛好看到,低聲問道:“葉子,你沒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葉子菱搖了搖頭,有種不好的感覺。
境外某國,一個臉上帶著猙獰的面具的人,身材婀娜,此時卻是捂著心口,面具下的臉色一變,仿佛感覺到什么。不由地擔心地往一個方向遙遙望去。帶著擔憂的神色低聲道:“是你嗎?”
“媽媽,我餓了,什么時候能吃啊?”京城歐陽清月家里,香香摸著扁扁的肚皮一臉可憐的問道。
“就好了,就好了。”歐陽清月正圍著圍裙手中拿著菜刀切菜,突然,噗,歐陽清月“啊!”一聲,卻是手指被切到了,不知道為什么她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仿佛冥冥中有一條線將她們和李銳連在一起,此時的李銳臉色慘白地躺在手術室里。手術室外肖玉眉頭緊緊地皺起,臉上的淚痕未干,眼中卻又有淚滴滑落。雙手握在一起,來來回回地走動,不時地看著手術室。
身邊的保鏢警惕地警戒著,剛剛是她們的失職,如果不是李銳,此時的肖玉已經是一具尸體了,而李銳本身也是兇多吉少。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肖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緊張地問道:“他怎么樣了?”
護士臉色凝重地道:“情況不容樂觀,子彈擦過他的心臟邊緣,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是由于失血過多,需要大量輸血,我們給他輸血的時候發現普通的O型血會讓他產生血液反應,他的血型居然是罕見的h陰性血型,這種血液整個港島的儲備都不多,現在一時間很難找到相匹配的血型,如果不能及時給他輸血,那么沒等手術完成,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啊!”肖玉驚呼:“怎么辦?怎么辦?你們一定還有辦法,是嗎?”說著緊緊地拉著護士的手,急切地問道。
“現在需要找到他的直系親人,因為他的直系親人血型匹配的概率最大。只是我們查過他的資料,發現他是個孤兒,這就難辦了。”護士皺著眉頭說道。
“這…驗我的血,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肖玉急道。
“您別著急,血庫里的存血還可以支持一段時間,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相匹配的血型,我馬上安排給你驗血,不過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護士只能如此解釋道。
“你是說如果是直系親屬的話,血型匹配的概率會更高是嗎?”肖玉猶豫了一下問道。
“是的,可是他是個孤兒根本找不到他的直系親屬。”護士點了點頭,然后無奈地道。
肖玉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拿起電話,猶豫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撥打了一個號碼。
“蕭長生,我是肖玉,現在你什么都別說,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港島仁愛醫院。”肖玉冷冰冰地道。
“出了什么事?”蕭長生接到電話原本露出的激動的笑容消失了,他聽的出來電話那頭的肖玉的語氣中透露著一絲哀求,是的是哀求,他太了解她了,如果不是遇到什么急迫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找自己的。
“蕭長生,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恨你一輩子!”肖玉帶著哭腔幾乎是喊出來的。
“好,你不要急,我馬上趕過來。”蕭長生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只是剛剛肖玉說的兒子,難道…
蕭長生掛斷電話,然后又撥打了一個號碼。“爸,肖玉來電話,要我馬上趕去港島,刻不容緩。”
“嗯!長生,小玉出了什么事嗎?”電話那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不是,她很著急,要我馬上趕過去,好像是天羽出了事。”蕭長生也是有些著急地道。
“什么?天羽?你現在立刻趕過去,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老人先是一愣,然后沉聲說道。
“肖女士,你的驗血結果出來了,你們的血型匹配。我現在馬上安排你進手術室。”護士有些驚訝地道。顯然血型的匹配讓她有些震驚了,難道他們…
進入手術室,給李銳做手術的是柳中原,剛剛李銳中槍,他就在現場,于是跟著肖玉的車一起來到了仁愛醫院,主刀醫生就是他。只是他沒想到李銳會中槍。
“柳院長,血型匹配的人找到了!”護士驚喜地說道。
“好,馬上輸血!”柳中原也是驚喜地道。
柳中原迅速地處理著,時間過的很快。
“柳院長,她不行了,一次性抽出太多的血液,她快休克了。”這時候一邊的護士高聲喊道。
“換上備用血!”柳中原的臉色陰了下去,李銳的體內大出血,需要的血量遠遠超過了估計,剛剛他就是擔心血不夠用,所以先換上人體輸血,把從其他醫院調配過來的兩袋RH陰性血放著備用。
“救他,我沒關系的,抽我的血。”肖玉虛弱地道。
“不行,你已經很虛弱了,如果再抽你的血,你將有生命危險,而且也不一定夠用。”柳中原解釋道。
“求求你們,抽我的血吧!”肖玉哭著哀求道。
手術室里的氣氛極為凝重,有護士已經感動地流淚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系,但是肖玉肯為了他連自己都不顧,這讓他們這些見多了生離死別的人都感到震驚。
“不好!備用血用光了!”這時候旁邊的護士驚呼道。
柳中原抬頭一看,也是一臉的苦澀,難道真的就只能看著他死嗎?
“抽我的血,快!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肖玉的聲音變得尖銳。
“沒用的!他的傷勢遠比估計的要嚴重,就算再抽你的血,也只能維持片刻,到時候就不是一個人危險了,而是兩個人都面臨危險,我們不能這么做。”柳中原苦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