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名

　　有了省委副書記的關注這場風波很快就消弭無形，不過有多少官員烏紗不保，這當然是后話了。且說李銳進入醫院以后，見秦科沒來，索性坐在辦公室里面看病歷。

　　只是剛剛拿起病歷，門被推開了，班林走了進來。班林遲疑了一下道：“剛剛那個人是你？”李銳笑了笑道：“是我！”班林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不過張了張口沒有說什么。

　　班林笑道：“我看不用一個月了，看你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你的第一臺手術我會安排到明天，第一臺手術至關重要，整個普外科同時進行的只有你這一臺。好好準備吧。”

　　緊接著遞給李銳病人的資料以及檢查的結果，李銳接過資料，準備手術方案的書寫。

　　（非專業人士，專家勿噴。）

　　班林給李銳的手術是，甲狀腺左葉和峽部切除及預防性左側vi區淋巴結清掃術。

　　患者：葉民性別：男年齡：五十二歲，身高義米巴爾，體重七十五公斤。

　　病變部位：甲狀腺左葉有一直徑零點九厘米單發結節。。。。。。

　　這類的手術李銳只有在早期的時候做的比較多，后期基本上這類的手術都不會要求他去做，因為不管在哪里醫生肯定不止一個。

　　就在李銳準備第一個手術的方案的時候，另外一邊也在討論著。

　　卡洛是瑞典普外科的權威，在國際上也是頂尖的存在，這次之所以答應過來，是因為這個病歷比較特殊，而且他既然在華夏，而陳明東找到一個老專家出面請求，自然不好拒絕。

　　會議室里很安靜，卡洛正在認真地看著資料，只是越看眉頭皺的越深，這讓一直關注他的陳明東很是擔心，如果卡洛都不行的話，那么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妻子袁麗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嫁給他，一路相伴，相濡以沫，陳明東實在是舍不得，所以才會不惜代價。這還是多年以來第一次求人，他身邊的是他的子女，兩人也一直看著卡洛，卡洛的眉頭一皺他們就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卡洛抬起頭說道：“說實話，這個病歷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手術理論上可以做，但是我一個人卻不行。”卡洛有些無奈地道。

　　事實上很多時候幻想總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很傷人。卡洛的話幾乎宣判了袁麗的死刑。陳笑飛小心地道：“卡洛教授，我知道你曾經有過好幾個成功的病例，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說完，會議室的所有人都看著卡洛。

　　卡洛猶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其實有一個人或許可以，不應該是成功的幾率很大，但是誒。。。”

　　陳明東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問道：“卡洛教授但是什么？你告訴我是誰我一定盡我所能做到。”卡洛嘆了口氣道：“MR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好吧我實話告訴你，確實有一個人能夠做這個手術，但是我們根本找不到他，我也僅僅知道他是個華夏人，但是我只見過他做過一次手術，連名字都不知道。”

　　旁邊的助手驚道：“卡洛教授，難道你是說那個人？這不可能。”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可能做到還是什么。陳家幾人都有些擔心，陳明東的兒子陳笑飛想開口，被女兒阻止了。

　　卡洛也道：“是啊，不可能找到他，他就是一個迷。但是我見過他做的手術，速度快，下刀精準，富有想象力，天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相信居然有人能夠做那么復雜的手術，而且還是那么的年輕。”

　　陳笑飛有些疑惑地道：“華夏人，不知道名字？卡洛教授，你是說他是華夏人，醫術比您還高？”卡洛見陳笑飛有些不相信，不由地提高了聲音道：“你知道他當時做的是什么手術嗎？”

　　緊接著興奮道：“那是一個比你母親還復雜的多的病例，他一個人同時給兩個人做移植手術，因為當時只有一個器官，而要把一個器官分成兩個部分，分別給兩個人進行移植手術，因為當時沒有人敢做那個手術，哪怕是其中的一個，而他卻一個人給兩個人同時進行手術，當時沒有人認為他能夠成功，集聚了所有的專家會診都沒有辦法，而他卻做到了，而且手術非常成功，術后恢復也極為成功。那幾乎是一堂完美的手術。”

　　卡洛那張老臉上露出了懷念的色彩。然后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卻知道他很年輕，做那個手術的時候他只有二十五歲。從那以后他還完成了很多高難度的手術，沒有一例失敗，可惜一年以后，他卻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行業頂尖專家里面，人們稱他為上帝之手。”

　　會議室安靜地可怕，只有急觸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卡洛繼續道：“我曾經有個愿望就是能夠作為上帝之手的助手與他一起進行手術，可惜從那之后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陳明東眉頭緊皺，深深地嘆了口氣。先是無奈，然后是堅決。

　　卡洛等人走出醫院的時候，卡洛突然間眼睛一凝，因為他看到了李銳的背影，李銳此時正準備下班回去呢。感覺神經極為敏感的李銳，回頭望去，眉頭一皺，深深地看了一眼卡洛，只是覺得這個老外似乎有些面熟，倒也沒有想太多。

　　卡洛在李銳轉身的時候渾身一顫，然后強行讓自己平復下來，對助手道：“我們再留一段時間，先找個地方住下。”陳明東聽到卡洛的話自然很開心，急忙吩咐秘書給卡洛一行人安排。

　　李銳終于想起來卡洛是誰了，有些無奈，像他們這群人在國內是沒有記錄的，有的話也不可能公開，要公開也要幾百年后了，國家也就不可能給他們太多的支持，所以有些時候經費什么的都要自己想辦法，不過好在基本上不會缺錢，但是有些時候有些東西卻很難還，那就是人情。于是便有了李銳的那些經歷，當然李銳不知道的是，那時候大家都覺得他做的足夠多了，對李銳而言，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美國大兵經常出現戰后各種后遺癥都是沒辦法避免的，整天面對死亡，任何人都有可能崩潰。

　　一夜無話，第二天李銳拿著手術方案來到醫院，手術室已經預約好了，因為在同一時間只有他這么一臺手術所以很多醫生都在監控室等著看李銳的手術。

　　每個醫院都有這么一個規矩，無論你從哪里來，實力永遠是最重要的。當然對于李銳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不過既然已經來到這個地方，那么就按照這里規矩來。

　　來到班林的辦公室，班林笑著問李銳道：“怎么樣，這種手術應該做過不少吧？在任何地方，實力才是硬道理，所以今天加油吧。”李銳淡淡地道：“主任，我去準備手術了。”

　　班林也習慣了李銳這種淡然的性格，好像對什么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樣子，班林也不在意，從最初李銳來的時候的懷疑到現在的期待，班林也很想看看李銳的實力，雖然說一臺手術不能說明一切，但是從手術中卻可以發現很多問題。

　　經過一系列術前準備，李銳喊了一聲開始吧。麻醉師進行麻醉之后，按照預先設定的方案，把病人擺放好了體位，李銳上前站到主刀醫生的位置。拿著記號筆畫出標記，手術室里面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李銳發出命令：“開始消毒吧。”洗手，常規鋪巾，顯露操作區域之后。

　　“手術刀!”接過遞過來的手術刀，示意助手拉緊病人頸前兩側的皮膚，李銳速度極快，刀鋒向著那條紅線落了下去，觀摩室里，觀摩的醫師心中不由得同時升起了一個念頭“好快，好準。”

旁觀室中有很完善的觀看設備，李銳的操作在碩大的顯示屏上纖毫畢現，被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厲害！”

　　“切口小，但是顯露的非常清楚，不愧是在國外呆過的醫生。”旁邊的主治醫生周亮說道。副主任醫師李敏道：“看下去吧，現在就說這個為時尚早，接下來才是顯露水平的時候。”沒有人再接話，眼睛盯著顯示器。

　　“分束離斷上極血管！”

　　“超聲刀！”

　　“離斷下動脈！”

　　“離斷下靜脈！”

　　李銳的動作越來越穩，速度越來越快。

　　“厲害！操作的準確度和穩定性并沒有發生變化！”

　　手術在繼續！

　　直到切斷腺葉，把整個切除部位放在托盤上的時候，班林才總算是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太厲害了！”有醫生忍不住說了一句。

　　接下來是淋巴清掃術。很快，清掃術完成了，清掃的很干凈。

　　“方法沒有問題，針距邊距都極為均勻，而且結扎松緊適度，皮膚的縫合也相當的美觀，完美！就算是我速度也沒辦法做到這么快！”班林看了一眼時間，然后驚嘆道！

　　“啪啪”

　　在李銳完成皮膚的縫合之后，班林忍不住輕輕的鼓起了手掌！

　　“啪啪啪”

　　另外的助手和護士們也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手掌！

　　“啪啪啪啪”

　　同時在觀摩室中，實習醫師們率先輕輕的鼓起了手掌，片刻之后，觀摩室中頓時掌聲一片！在吵雜的觀摩室中，幾個實習醫生都是異常的興奮，能夠見識到李銳那神乎其技的手術刀法，很多年后他們都成為了主任副主任一級的醫生以后還經常說起今天的手術。

　　李銳走出手術室后，又是一片掌聲，班林心里極為高興，自己這次看來真的是挖到寶了，雖然這是一臺簡單的手術，但是誰能像李銳一樣如此完美地完成，快準狠，被李銳發揮到了極致。

　　除了那些事不關己的護士們，此時的普外科恐怕只有主任班林一個人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與激動，蹭的站起身，大步的走出觀摩室，向著手術室的方向疾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