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里里的帶領下,眾人將二樓的另外幾個堆滿武器的房間簡單逛了一圈之后,這才沿著樓梯繼續往上爬。
但讓衛燃失望的是,不管三樓四樓還是五樓,他們的格局和二樓都是大同小異,除了各種武器和彈藥數量多的遠超預料,唯一的區別也不過是五樓多了一些被拆掉核心部件的運算機組和控制臺。
也正是在其中一個操作臺上,衛燃發現了一份1990年8月份的報紙,這無疑證明了他之前的猜測,這里或許還真是在蘇聯解體之后被遺棄的。
將報紙放回原位,阿里里又帶著他們去這棟樓的樓頂上看了看那些被積雪覆蓋的嚴嚴實實的大鍋天線。
這些大家伙們銹蝕的格外嚴重,即使因為遠處山體的遮擋,這里的寒風并不強烈,但那些大鍋天線依舊時不時的發出嘎吱嘎吱的恐怖噪音。
一無所獲的衛燃舉起望遠鏡看了看遠處山頂上的半球形建筑,猶豫片刻后說道,“看來只能去山頂上的那座建筑里看看了。”
“拿上這個,等下用的上。”
阿里里說話的同時,從自己的包里翻出了幾對登山用的鐵腳碼分別遞給了衛燃和穗穗以及正在拿著手機自拍的季馬。
一行人重新回到左邊那棟樓的五層,各自把鐵腳碼綁在鞋子上之后,阿里里第一個踩著銹跡斑斑的懸空棧道走了過去。
“我們也上去看看吧”衛燃等跟在身后的穗穗點點頭,這才邁步跟上了阿里里。
踩著嘎吱嘎吱作響的生銹臺階一路往上,等他們踩到山體上鑿出來的臺階之后卻越發的小心,剛剛那段最多也就十米長的懸空棧道好歹兩邊還有扶手,但這山體臺階兩側的扶手卻只是兩根手指頭粗細,銹跡斑斑的鋼絲繩,甚至因為中間幾根用于支撐的柱子已經斷裂,這兩條鋼絲繩別說保護臺階上的人,連它自己恐怕都只是在辛苦支撐自身難保了。
清空步槍彈膛里的子彈,衛燃將其重新還給穗穗當登山杖使用,跟在衛燃身后的季馬見狀,也立刻清空手中步槍的彈膛,殷勤的讓給了走在兩人前面的穗穗。
一行人在阿里里的帶領下,踩著覆蓋著積雪的臺階小心翼翼的爬了將近半個小時,這才總算站在了山頂那個半球形建筑的腳下。
從山腳下看還不明顯,但是山頂上卻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棟足有好幾層樓高的半球建筑外面還圍著一圈鐵絲網,其上甚至掛著個類似閑人免進的金屬牌子。
不過如今蘇聯都沒了,這牌子自然也就沒辦法攔住任何人。甚至連這道鐵絲網圍墻大門上的掛鎖,都在很久之前便被阿里里給換了。
等他用鑰匙打開半球建筑的的鐵門,以及鐵門后面同樣上鎖的兩道玻璃門之后,后面跟著的三個人立刻便被內部空間中央那臺巨大的光學天文望遠鏡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以及手電筒照出的光柱。
這臺巨大的望遠鏡直徑至少有四米左右,巨大的鏡頭正對著半球形穹頂上的一道長條形玻璃天窗,但因為外面積雪的覆蓋,這道天窗僅僅只能透出些許的亮光罷了。
而在這臺大型望遠鏡的一邊,還靠墻放著一排用塑料布遮蓋的柜子,以及一個同樣蓋的嚴嚴實實的控制臺。
衛燃將手電筒的光柱重新指向頭頂的光學望遠鏡,“這東西可不便宜,僅僅那上面的鏡片,如果還能用的話就值大價錢。”
“我們把它拆下來帶走怎么樣?”季馬迫不及待的說道。
“帶走?”衛燃啞然失笑,“那一塊鏡片估計少說也得十幾噸重,要是那么容易帶走,恐怕上世紀70年代就帶走了。”
“打碎了帶走呢?”季馬依舊不死心的問道。
“收起你那強盜邏輯,打碎了就一文不值了。”
衛燃說道這里卻突然停住,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不遠處控制臺上的商標給吸引了過去。
“怎么了?”一直站在衛燃身邊的穗穗問道。
“還真別說,這里還真有值錢的寶貝。”
說話的同時,衛燃掀開了蓋在控制臺上的厚實塑料布,“這里竟然有這么個老家伙。”
“這個很值錢?”季馬湊上來問道,“剛剛右邊那棟樓里不也有這個嗎?”
“那能一樣嗎?”
衛燃走到墻邊,扯掉那些鐵皮柜子上的塑料布,見上面不管是各種線路還是指示燈都格外的齊全,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能不能趕緊解釋下?”穗穗追上來問道。
“這幾個柜子”
衛燃說話的同時指了指靠墻擺放的柜子,隨后又指了指身后的控制臺,“還有那個控制臺,它們是一臺計算機。”
“這種東西早就過時了吧?”穗穗狐疑道,“說不定它的運算速度都沒有今天最便宜的筆記本電腦快。”
“話不能這么說”
衛燃重新走到控制臺正前方,彎下腰用袖子擦了擦控制臺上“Сетунь”字樣的金屬牌說道,“和今天已經成為主流的大型計算機,甚至各種家用計算機不同,這是一臺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短暫輝煌過不到十年的三進制計算機。”
“有什么區別?”季馬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又不是學計算機專業的怎么知道有什么區別?”
衛燃站起身,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根據我學到的蘇聯近代史記載,這種三進制計算機運行非常穩定,就算是維護也比同時期的其他計算機更加簡單,就連生產成本,在當時也是最低的。
不過遺憾的是,蘇聯當時一共也就生產了大概50臺左右。并且很快,它就被更加昂貴的二進制計算機取代了。”
“既然有這么多優點,為什么不繼續發展下去?”
穗穗不解的說道,別看她老爸是個歷史教授,但這丫頭卻對她出生之前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半點兒的興趣。
“主流的說法是因為蘇聯的官僚主義,這種三進制計算機雖然造價更低,但卻生不逢時,正好趕上了勃列日涅夫執政的那幾年,當時的蘇聯從上到下都在貪污腐敗,這種不能讓人撈到更多油水的高科技產物自然得不到資金支持。如果研究它的莫斯科國立大學能多堅持幾年熬死勃列日涅夫,說不定它還真有機會發揚光大。
但另一方面,我記得阿歷克塞教授曾經提起過,這種三進制計算機在實際使用上雖然更符合計算機的邏輯,但耗電量卻比同時期的二進制更高。尤其在那個以電子管為主的時代,功耗上的差異在被本身就很耗電的電子管放大之后,讓它的使用成本輕而易舉的填平了制造成本帶來的優勢。”
說到這里,衛燃攤攤手,“說它生不逢時也好,說它沒有被時代選中也好,總之這種三進制計算機在今天最大的價值也只剩下了稀少的存世量和時間賦予它的收藏價值。”
“但是誰會愿意買這種東西?”季馬失望的問道。
“不如問問我爸爸怎么樣?”穗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衛燃聞言卻搖搖頭,重新抬頭看著不遠處那臺巨大的光學望遠鏡,“相比把它賣給誰,我覺得最好還是先弄清楚這里為什么會有一座被遺忘的天文臺比較重要。”
“維克多,過來看看這個。”剛剛一直沒說話的阿里里指著一個被他撬開的鐵皮柜子說道。
三人聞言立刻呼啦啦的圍了上去,隨后便發現這個鐵皮柜子里整齊的擺放著一個個四方四正的黑色塑料盒子。
而在每個盒子正對著眾人的一面,還用工整的鋼筆字跡寫著一個個精確到秒的時間。甚至在柜子的最下層,還放著一臺裝在木頭盒子里的老式電影放映機。
隨意抽出一個沉甸甸的塑料盒子,正面的蓋子上有塊煙盒大小的標簽,其上除了印刷體的“cccp”和“蘇聯科學院”之外,還手寫著“金星計劃359”的字樣。
“金星計劃?359?”
衛燃愣了愣,隨即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下意識的回頭再次看了眼那臺巨大的望遠鏡。
似乎是為驗證自己的猜測一樣,衛燃小心翼翼的打開手中的塑料盒子,在看到里面那滿滿一卷電影膠片之后,這才徹底確定了自己剛剛的判斷。
“能看出來什么嗎?”站在一邊的阿里里問道。
衛燃重新扣好手中的塑料盒子,將其放回原位之后這才驚嘆道,“這里也許是蘇聯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探測金星的時候設立的一座觀測站,至于這些電影膠片,應該是關于當時發射的各型探測器有關的內容。”
一邊說著,衛燃對照著這些電影膠片保護盒側面的標簽,找到了日期最新的一個抽出來,指著正面蓋子上的字跡說道,“這是最后一卷電影膠片,這上面的記錄的是1972年,金星8號。”
“這里面會不會拍到了外星人?”季馬期待的問道 聞言,衛燃用腳尖指了指柜子最底下的老式放映機,“不如我們試試那臺放映機還能不能用,到時候就知道里面拍的是什么了。”
“這個想法不錯!”季馬話音未落,已經撅著屁股把裝有放映機的木頭箱子搬出來,放到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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