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號下午五點42分,地下室的燈光終于點亮。卡爾普和達利婭老師,以及一臉好奇的季馬先后走了進來。
趁著卡爾普和達利婭檢查桌子上那些衛燃辛苦組裝出來的武器的時候,后者也終于看清了之前把自己嚇個半死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那竟然是一條條個頭大小不一但卻做工精致惟妙惟肖的玩具蛇。最坑人的操作在于,這些玩具蛇的一端竟然還連著幾只僅有巴掌大緩慢爬動的烏龜!
而這些零件里除了摻著幾條玩具蛇之外,還有不少足以亂真的蜘蛛和幾只圓滾滾的倉鼠,以及大量根本就不是槍械采用到的金屬件,這些小玩意兒可沒少給衛燃添麻煩。
季馬拎起一只被踩扁的倉鼠,“聽說你被這東西嚇的鬼哭狼嚎的?”
“滾蛋!”
衛燃沒好氣的送出一顆中指,卡爾普的這些小手段確實把自己嚇的不輕,而且還打翻了桌子上不少的零件,否則的話,自己根本不會浪費那么長的時間。
挨個將桌子上的武器檢查了一遍順便清空了彈膛里的假子彈,達利婭老師和卡爾普對視了一眼,這才說道,“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不過維克多,回去之后記得自學一件你們華夏的樂器。”
“樂器?”原本正準備往外走的衛燃詫異的問道,“學樂器干嘛?”
“圣誕節聯歡演出,你有意見?”卡爾普手里捏著一支不斷掙扎的小倉鼠問道。
“沒,沒意見!我們先走了,兩位老師假期愉快!”衛燃反應過來趕緊搖搖頭,和季馬不分先后的跑出了房間。
“總算活著出來了...”
衛燃站在大廳門口,瞇縫著眼睛看著遠處森林邊緣的夕陽,當冰涼的西北風吹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后背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
“地下室那個房間真有那么恐怖?”季馬一臉狐疑的看著衛燃。
“等有機會你去試試就知道了”被關了好幾個小時小黑屋的衛燃根本懶得解釋,他現在耳邊都還縈繞著那些一驚一乍的恐怖音樂的聲音呢。
乘車返回喀山西北的小村子,衛燃在季馬的家里蹭了一頓熱量驚人的晚飯,隨后醉醺醺鉆進了臥室,這一覺,他的噩夢可謂一個接著一個,不是貞子從井里爬出來,就是被蟒蛇吞進了肚子,但卻難得的沒有像之前幾天一樣夢到慘死的馬爾科以及柏林城滿地的尸體。
轉眼第二天一早,兩人驅車趕到機場,飛往了俄羅斯的邊境城市別爾哥羅德。
還不等從機場里出來,季馬便心急火燎的問道,“維克多,我們接下來去哪?酒吧還是...”
“大白天的去個屁的酒吧”
衛燃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等季馬熟練的談好了價格,這才鉆進去說道,“我們去共青鎮調查一點兒線索,如果比較順利,去搭乘明天一早的航班去基輔。”
“既然去基輔,那就暫時不去酒吧了!”季馬雖然語氣一本正經,但那雙猥瑣的眼睛里不小心透出來的神色,明白正在打著什么鬼主意。
搭乘出租車離開別爾哥羅德城區一路往西南方向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最終停在了一個被廣袤農田包圍的鎮子。
循著牛皮本子上提供的詳細地址在鎮子上一路打聽,最終兩人停在一棟老舊的房子門口。然而,讓衛燃頗有些失望的是,這座房子的主人竟然根本不知道這里曾經住著一位叫做米哈伊爾的二戰老兵,甚至他們買下這座房子的時候都已經是蘇聯解體之后的事情了,至于房子的原主人,更是早就沒了聯系。
談不上失望,衛燃催著季馬鉆進那輛仍在等著他們的出租車,調頭返回,直奔機場的方向。
“維克多,你在調查什么?”半路上,季馬終于忍不住問道,同時暗暗擔心,等到了基輔之后,去的會不會還是類似共青鎮那樣的地方。
衛燃敷衍的解釋了一句,“一個二戰老兵”。
“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季馬原本只是無心的一句,衛燃卻眼前一亮,這種“毫無技術難度”的調查工作似乎還真可以交給他來完成。這樣雖然需要額外支出一些成本,但至少自己不用浪費時間跑來跑去。
想當初,阿歷克塞教授不也是出于同樣的原因才把自己拉進工作室幫忙的嗎?不過再想想季馬那不靠譜的德行,衛燃思索片刻后說道,“季馬,有沒有興趣找份兒工作?”
“什么工作?”季馬不解的問道。
“我的工作室缺個幫手”
衛燃頓了頓,見季馬似乎有興趣,這才詳細的解釋道,“主要是幫他跑各個地方調查一些東西,只要找到我需要的線索就能拿到傭金,找不到的話,至少也能免費出去玩幾天。”
季馬興奮的問道,“就像上次去芬蘭那樣?”
“對”
衛燃說到這里卻又有些遲疑,如果真的像芬蘭那次一樣,自己也許會錯失一些重要的隱藏獎勵。想到這里,他趕在對方開口之前補充道,“當然,不一定每次都需要你幫忙跑腿。”
“成交!”季馬卻想都不想的答應了下來,對他來說,能免費出去玩就夠了。如果能賺到錢,那就屬于意外之財,還有什么不能答應的。
衛燃聞言點點頭,“既然你愿意試試,這次去基輔就別當是旅游了,如果你能查到什么,我同樣會支付一些傭金給你。”
“旅游和工作可并不沖突”季馬得意洋洋的否定了衛燃的觀點,“說不定酒吧里的哪個漂亮姑娘就知道些關鍵線索呢?”
“但愿如此”衛燃懶得辯駁,朝季馬使了個眼色之后,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任由出租車將他們送到了緊挨著機場的酒店,還不等衛燃付清車費,季馬已經打了個招呼之后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
沒管這個不靠譜的貨色,衛燃入住之后掏出了平板電腦,開始盤算著該學個什么華夏樂器。他雖然搞不懂卡爾普為什么提出這么奇怪的要求,但對方這么安排,肯定是在什么地方憋著壞呢,為了以后某天不至于又被對方收拾,老老實實聽從對方的安排無疑是最明智的決定。只不過對他這個音樂白癡來說,網絡上能搜到的華夏樂器似乎就沒有一樣是好學的。
在別爾哥羅德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兩人準時登上飛機,在經過了兩次轉機繞道莫斯科和波蘭之后,這才在當天晚上降落在了基輔機場。
“路上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衛燃趁著等行李的功夫再次提醒季馬,“我們要從那位叫做伊萬的二戰蘇軍連隊指導員家里找到盡量多的線索,這可關系到...”
“五萬盧布!”
季馬不等衛燃說完便搓著手答道,“放心吧維克多,為了說好的五萬盧布,就算那位伊萬留下的假牙我都會給你找出來的!不過...現在我們是不是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衛燃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轉盤上的行李箱,“走吧”
“好嘞!”在五萬盧布的驅使下,季馬屁顛屁顛的拎上并不算大的行李箱,跟著衛燃離開了機場。
如果忽略基輔這座城市的名字,以及大街上路人嘴里偶爾冒出的烏克蘭,這里和伏爾加格勒的區別還真的不大。建筑風格相同,行人的樣貌特征類似,甚至連斯拉夫人特有的迷之排外和幼稚到顯得有些可笑的蠻橫,乃至大街上的酒鬼都如出一轍。
另一方面,兩座城市同樣挨著一條大河,河岸上同樣都有一座巨大的祖國母親雕像,要說僅有的區別,或許只是基輔這位母親的手中多了一面大盾。只不過,這兩位母親恐怕都沒想到,她們曾用手中的利劍庇佑的百姓,會在某一天選擇分家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得益于這座城市同樣有不少人使用俄語,再加上季馬和烏克蘭姑娘交換基因片段時學到的那幾句帶著口音的烏克蘭語,他們二人順利的入住了一座拉開窗簾就能看到那座雕像的酒店,并在放下行李之后,在距離酒店不遠的街角找到了一座飄著濃郁奶油香氣的飯店。
還不等飯菜端上桌,季馬便擰開了半路上買來的伏特加,一邊往杯子里倒酒一邊問道,“維克多,我們明天去什么地方?”
“我查到的住址在波季利區,似乎位于基輔的西北角。”衛燃說話的同時將一個提前寫好了地址的紙條遞給了季馬。
接過紙條看了一眼,季馬將其收進口袋里,“交給我吧!今天晚上我就能找到一個東烏克蘭語,而且對基輔足夠熟悉的向導。”
衛燃端起酒杯,“首先,我們有手機導航。其次,你找的向導準確的說是對基輔的酒吧足夠熟悉,而且最重要的是足夠漂亮吧?”
被戳破心思的季馬也不反駁,殷切的給衛燃重新倒上一杯酒,嬉皮笑臉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向。
吃過晚飯,季馬迫不及待的打車直奔酒吧去尋找他滿意的向導,而衛燃也飽含期待的看著窗外那座巨大的雕像,祈禱著明天能找到一些關于那位蘇軍連隊指導員伊萬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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