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怎么又抓人了?”
長街上,看到黑面神一樣的刑堂弟子押著兩個修士,出來透風的陸望與大家一樣老實讓道。
“就是,那個張先我認識,特別好的一個人呢。”
“唉!太好了,就是不好。”
“怎么說?”
大家圍著那個可能知道內幕的修士,“是哪又出事了嗎?”
“幽古戰場出事了。”
本來抬腳要走的陸望連忙回頭,看向那人。
“幽古戰場出了什么事?”
一聽幽古戰場,所有人都興奮了,“不是說佐蒙人才在那里倒了大霉,被小殺神林蹊一下子霍霍了百萬人馬嗎?”
“就是就是,我聽說小殺神林蹊用七天時間,一個人就給他們弄了一座尸山,整個南部戰區彌漫的都是血腥味。”
“對啊,幽古戰場有她還有風門呢,道友說錯了,是佐蒙人出事吧?”
“我也想是佐蒙人出事。”
那人嘆氣,“我家叔叔是天下堂的執事,他收到消息,佐蒙人在一天半前,強攻四大聚集地,東、西、北三方,風門幫忙傳送了厲害的修士隊伍幫忙守門后,又帶大家,在外圍反包佐蒙人的餃子。”
“這不是很好嗎?難不成,是南部聚集地的守門隊伍出了意外?”
“南門…,唉!風門根本就沒去。”
那人嘆氣,“可能是風門以為,那邊有林蹊,可據說她在兩天前就離開聚集地了,南部聚集地的主事,在剛出事的時候,就連連向仙界求援,可是,看守與幽古戰場消息往來的張先在外面,從喝茶到喝酒,一直滯留在外。”
“那南部聚集地現在怎么樣了?”
“南部聚集地上下用心,再加上天淵七界的一隊修士回援,總算守住了,不過,據說南部那邊,聚集了大量的佐蒙人,回援聚集地的那隊修士還是感覺情況不妙,繞道而行的。”
“他們不是還要找林蹊報仇吧?有人能聯系到她嗎?”
陸望忍不住問了一句。
閉關半年,沒想到他家的娃子,居然已經殺生百萬,成了小殺神。
有自己的前車之鑒在,陸望懷疑佐蒙人在幽古戰場的一切行動,都是沖著林蹊去的。
他們要在她還弱小的時候,把她按殺了,不讓她變成跟他一樣的存在。
“有沒有聯系到她,我不知道,不過…”
那修士愁眉嘆氣,“天下堂一庸和刑堂魯善兩位堂主緊急碰面,據說那邊,還發生了兩件特別重要的事,具體什么我叔叔還不知道,只知道法如寺久不出世的元字輩兩位大師,也親自找了他們。”
“什么?別是廣若大師在那里出事了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懷疑那位廣若大師出事了。
那位大師身份特殊,佐蒙人只要查到他的身份…
“唉!我也懷疑是那位廣若大師出事了。”
“…風門干什么吃的?”
一個甚是喜歡廣若的女子橫眉怒目,“為什么不救援?廣若大師當初就不應該進幽古戰場。”
“別胡說八道,廣若大師是應圣者之命,進幽古戰場試練的。”
旁邊的人拉了她一下。
說風門沒關系,但連圣者都編排上,后果可能很嚴重的。
“那也應該做好保護啊!”
旁邊又一女修聲援她,“不對,他肯定是有保護的,只是佐蒙人在小殺神林蹊那里吃了虧,要報復我們,才加大力量,對廣若大師出手的。”
“不…不對吧!”
陸望看向弱弱反駁她的少年,“我這兩天隨長輩都有去法如寺,廣若大師如果真的身隕,魂火肯定會有異的,可是,這兩天,我都沒聽到寂鐘響。”
“…對,我們應該猜錯了,不是廣若大師有事。”
但不是廣若出事,還有誰能驚動元字輩的大師?
陸望關心則亂,到底轉道丹堂。
夏正不在,有什么事,他想打聽都沒個渠道。
如今只能麻煩渭崖長老了。
而且,幽古戰場那邊,可能正風起云涌,亂的很,就夏正和元巖脾氣、身手,十有八九是適應不了的。
為防意外,他覺得,還是建議渭崖長老用點特權,讓他們提早回來的好。
“回來?不必了。”
渭崖長老眉開眼笑,“兩個月前,我收到消息,你的隔代傳人小殺神林蹊,把他們薦到幽古戰場實力最為強橫的風隊。”
他的兒子再不是混日子了。
“那個隊伍原來叫什么相盟,如今因為風門,被人戲稱風隊,有風門時時看顧,哪里會有危險,而且…”
渭崖從來都沒機會,朝別人炫耀兒子,這一會難得逮到個機會,連眉毛都是飛揚著的,“而且道友還不知道吧?夏正如今的腰牌早不是鐵牌了,跟人家合作一個月,就得到風隊修士的認可,擔保換了銀牌。
如今…腰牌上的數字,可能正在向千數挺進。”
真的假的?
陸望可是知道夏正的,擦破一塊皮,都要在那里噓上半天。
據某些從幽古戰場回來的修士說,他和元巖的腰牌常常在木牌和鐵牌之間換,也就是說,很多時候,連百都維持不住。
林蹊是什么人?
怎么會看上他們,還把他們引到風門那邊看顧?
“前輩,這里面是不是有很多事,被我錯過了?”
“哈哈!哈哈哈…”
渭崖大笑,“你呀!實在不是個聰明的。至少,比不得林蹊。”
從魯善那里知道兒子和林蹊相交的過程,以及廣若和邵裕的種種,他真的喜歡上那個小殺神了。
“相比于你到外域戰場掀起的風云,林蹊的…嘿嘿,大你十倍。”
他在這里,慢慢跟陸望說林蹊剛到幽古戰場,就威嚇邵裕,威逼廣若,以十面埋伏一戰成名的事時,一庸、魯善和法如寺的兩位元字輩大羅金仙級高僧,正一齊等在靈柱旁。
幽古星現,居然還涉及到元爻以死掙下的一個后手。
這是魯善沒想到的。
他一直以為,元爻當年的死,主在他自己呢。
“四大聚集地現在都忙得緊,恐怕都沒時間,幫我們朝天淵七界的修士打聽佛寶三生途的消息。”
佐蒙人在幽古戰場死了,會隨機復活一半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
只是…
不用幽古戰場把那些人困住,仙界可能處處是戰場。
元嬰修士與那些無智的佐蒙人對上時,都很有勝算,但是,元嬰以下,甚至凡人界…
“而且,兩位大師,廣若進幽古戰場后的所行所為,恐怕讓天淵七界的修士都甚為反感。”
魯善輕啜一口靈茶,“林蹊剛進幽古戰場的第一天,就跟他對上了,現在你們要朝他們打聽可能已是他們其中某一位的本命法寶,我想…,有任意傳送門的前車之鑒在,會非常非常難。”
元泰看了師弟一眼,低低宣了一聲佛,“阿彌陀佛!幽古戰場之所以能夠建成,當初天淵七界的宋玉、林薇等道友當居首功。
是他們…,保下了仙界的太平,穩住了佐蒙人的兩位圣者,更為這方宇宙引來了可生生不息的食靈蜿蟲。
所以,當初家師弟元爻就有言,三生途的繼任之主,才算是幽古戰場真正的主事。
我們兄弟此來,非是要尋回三生途,而是要把師弟欠下的債,要把我法如寺欠下的債還了。”
廣若原來挺好的,如今…
元泰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圣者虛乘突然讓他到幽古戰場試練,只怕他那里確實有些不妥。
“聽虛乘道友說,托天廟再現,美魂王請那位林蹊小友,把銀月仙子送進了神隕地,那神隕地…沒意外的話,應該是用盡了三生途做為佛寶的所有屬性。
現在的三生途,很可能是人人側目的魔寶。”
元泰在心中低低嘆氣,“甚至可能會自生惡業火,此火的難纏,兩位道友都是知道的,而且,三生三生,一旦它的新繼主人在心性方面稍有差池,未來…必是仙界之難。
所以,我們兄弟此來,只為找出繼任者,盡早引至仙界,壓制三生途的魔性,以佛法引導它重歸正途。”
他們不想為難任何人。
只想還了天淵七界諸先賢的某些因果。
“這樣啊?”
魯善和一庸長老對視一眼,“那我們就一起盡力吧!”
現在執三生途的,十有八九也是魔修。
月亮宮的任意傳送門在魔修手上,現在佛寶三生途又在魔修手上。
兩人心中忍不住生了某些隱憂。
當初的事,因為佐蒙人的插手,可能出過不少岔子。
天淵七界的天道又一再被人為干擾,萬一…
“我們盡力不讓三生途的繼任之主心生誤會,但如果…”
“沒有如果!”
元泰又低低地宣了聲佛,“法如寺有佛有法,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元泰在此請兩位道友不要想著什么省事,三生途的主人,就算不是我們曾經的舊人,也必與他們有些關系。
這世上,有因必有果,曾經欠下的因果,在天淵七界天道圓滿,重歸于這方宇宙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人為干涉…,是為大忌!”
魯善揉了揉額,只覺腦殼痛。
“大師的意思,我們明白了。”一庸長老看他一眼,“待幽古戰場四地戰事平復,我們定會為你們問清楚。”
大家到幽古戰場殺佐蒙人賺點數,是為了法寶、仙丹、仙石,魔門修士大都重利,大不了,多給些便宜。
“如此多謝!”
元泰深深一禮,“廣若的事,兩位道友也請放心,他既然是進去試練,那么…什么后果,都是他自己的事。”
試練有試練的規矩,讓不大和不言稍為照顧,已是他們看在早死師弟的面上了,哪里還能再強行干涉?
陸靈蹊不知道,此時正有四位大能,談定了她家祖宗的未來,更不知道,廣若早就因為種種,被仙界各方懷疑。
她指著他賺點數,賺震幽牌,殺佐蒙人。
更指著他,跟仙界換好處。
佐蒙人的強攻,在廣若到她這一邊后,就沒有停過了。
相比于上次點數增長的速度,可說快了將近一倍。
至少上一次,是她慢慢向前犁著走,碰到哪個是哪個。
而這一次,是佐蒙人如飛蛾撲火一般,主動,而且速度地沖進十面埋伏里。
卟卟卟…
嘭嘭嘭…
這一次唯一的不好是,她不能等著青主兒投喂。
只能在她的提醒下,自己弄吃的弄喝的,順便還要給認認真真燒尸的踏雪投喂。
肉干一次次地塞進它的嘴巴,躺在它爪下的廣若,第一天沒有睜眼,第二天沒有睜眼,第三天、第四天同樣。
陸靈蹊在百忙中,一次又一次地瞟向胸間起伏,眼睫毛顫動的廣若。
這人不對。
很不對。
好像非常非常怕她家的踏雪。
可是,做為一個仙人,至于怕一只連八階都沒到的靈獸嗎?
那么…
陸靈蹊再往踏雪嘴巴塞肉干的時候,也忍不住打量吃到肉,就眉開眼笑的傻狼。
這家伙是不是也有不對啊?
當初死活賴著她,后來死活賴著她爺,跟青主兒、葵葵因為爭寵斗智斗勇。
又兩進亂星海…
“乖!”
陸靈蹊給它又摸了一碗肉粥,“將來回家的時候,我一定跟爺爺說,你最棒了。”
“嗷嗚嗚”
踏雪太高興了,仰天一聲長嘯,要不是佐蒙人還在跟他們拼命,它都要踏起來跑一圈。
“廣若!”
陸靈蹊一邊盯著佐蒙人,不讓他們突破安全區的防線,一邊道:“你說我家踏雪怎么樣?”
廣若閉著眼睛不答。
“別看它長得好,可事實上,它小著呢。”
陸靈蹊用眼角余光觀察他,“算時間,也就兩百歲吧!”
“…”廣若的睫毛顫得更厲害了。
“變異獸雖然進階都很快,可是像它這樣的也很少吧?你說,它跟其他的變異獸最大得區別在哪?”
在哪?
要是知道倒好了。
他連圣者都能蒙騙,可是在這小小的七階狼處,卻…
“你不敢睜眼,是因為,它能看出,你與我們最大的區別在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