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蹊,你的寒毒有沒有清完啊?”
青主兒萬分關心這個問題,“要不然,我把大陣再動一下,我們今天就別走了,你再修煉三個周天?”
相比于安畫那些佐蒙人,當然還是陸靈蹊的身體更重要。
“想什么好事呢?”
陸靈蹊都被青主兒逗笑了,“我的寒毒可能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神魂上的。”
忘川河的水,哪是那般簡單的。
“昨夜算是個小洗髓。”
洗髓這種事,正常都是修煉中的某一大進階,或者什么契機才行。
引龍決和煉氣決同修,會讓天地靈氣的活躍度上升。
昨夜的修煉,可能也讓亂星海的星力比往常更活躍。
“有一次我已經很開心了,以后…或許還會對身體有一定的改善,但是,想象這一次這么明顯,恐怕很難。”
期望要有,但是,期望太過,收獲太多失望就不好了。
陸靈蹊不想青主兒為她擔心太過,“你昨天怎么樣?”
“非常好!”
青主兒瞟了眼頭狼踏雪,“踏雪也覺得非常好,我看到它好像也在修煉。”
是嗎?
陸靈蹊連忙望向踏雪。
“嗚嗚”
踏雪很是親昵地用大腦袋往她的手上拱。
陸靈蹊驚訝地看到,這家伙好像在笑。
狼會笑嗎?
“踏雪,你確定你爹你娘,或者往上的祖宗,沒有一只是狗嗎?”
“嗷嗚”
事關血統,踏雪如何肯認。
它立正身體,一副嚴肅的模樣。
“噗!更像狗了。”
青主兒笑的前仰后合,“踏雪,你不知道吧?狗就是從你們狼那里訓化來的。”
踏雪有些懵,不由把求證的目光給了看上去靠譜一些的陸靈蹊。
“好像是的。”
陸靈蹊給可愛的踏雪摸了一塊肉干,“乖,別去糾結那些事,”她揉揉它的大腦袋,“狗也好,狼也好,你現在得了實惠是真的。”
好像是噢!
為了一口肉,它連頭狼都不當了,當然是肉重要。
實惠至上的踏雪眼里又泄出一絲笑意,叼住肉,斜瞟一眼老是氣它的青主兒,在她又要氣它前,非常迅速地鉆回靈獸袋。
“哼!沒節操!”
青主兒氣得從土里蹦出來,“林蹊,你把它再拉出來,我要跟它好好講講道理。”昨夜讓它看門,結果基本還是她看的。
“它裝著聽不懂,你也沒轍。”
陸靈蹊還不知道他們?
“主兒,你沒感覺踏雪的氣息又變強了嗎?”
她一邊收千機屋,一邊道:“我懷疑,它會是我們三個進階最快的,風水會輪流轉的,不想它將來欺負你,你還是收斂些吧?”
青主兒:“…”
她沒話可說,踏雪的氣息,好像是在變強。
哎呀,這真是沒地方說理了。
她長到現在,花了靈蹊大把大把的寶貝,連己土珠都禍害了好些,還是只有手指頭粗。
“好氣,老天太不講理了。”
“小心老天降下一道雷打你噢!”陸靈蹊伸手,把氣得要冒煙的青主兒接到自己的肩頭,“亂星海我們還有五十年的時間,踏雪的潛力…,除非還另有機緣,否則最后肯定還是我們勝,現在它進階的越快,于我們就越好好吧!”
青主兒服氣她的自我安慰。
可是,她不是她。
踏雪不管是狗,還是狼,反正都是它,再怎么也不會變成老虎。
可她呢?
可憐巴巴地被關在那個破地方,一關就是好多好多年。
好不容易巴著靈蹊出來,跟著她混了一顆又一顆的己土珠,結果長了這么多年,還是只有小手指粗。
想到葵葵那個笨蛋,送人瓜子還要剝了殼,青主兒就覺得,老天對他們這些木靈,有森森的惡意。
“林蹊,你不能因為踏雪越來越厲害,將來就不喜歡我吧?”
陸靈蹊停下收陣旗的動作,看向剛剛還神采飛揚的青主兒這么一小會就蔫吧了,心下一驚,“你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呢?”
要是沒有青主兒,她可能死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喊你主兒,你沒聽見嗎?”
陸靈蹊好氣又好笑,“除非有一天,你看不上我了,大德之契的時間數一過,你就要像當初契約我一樣,又無聲無息的把我甩了。”
“我才不會!”
青主兒把小葉葉貼到她臉上,童音軟軟,“你冤枉我。”
“好,我錯了,我冤枉了你。”
陸靈蹊好脾氣地重新收取陣旗,“不過,你也冤枉我了,我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沒你,當初剛到百禁山的時候,我可能就死在獸潮下了,如果那樣,哪能有現在的我?你老是這么不放心,不是在質疑我的人品嗎?”
青主兒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
對噢,林蹊的人品好的很呢。
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蔫了的葉子,立馬又挺了起來,“我沒有,我就是被踏雪帶到溝里去了,你沒看它回靈獸袋時的小眼神。”
說到這里,青主兒也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小腦袋,在陸靈蹊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靈蹊,你最好了,我保證以后再不會問那種蠢問題。”
“噗!這是你說的啊!”
陸靈蹊當然不會跟她計較。
如果不是太看重,小家伙也不會這樣患得患失。
五行秘地的那個畫境里,青主兒從來沒得到別人的任何一點耐心,連耐心都沒有,更不要說愛了。
陸靈蹊沒有親姐妹,很愿意像爹娘寵她那樣,寵著主兒。
“對了,主兒,昨夜的星獸,有沒有什么異常啊?”
陸靈蹊一眼瞟到了遠處的李秋白,感覺他今天有些不對,她都收拾東西了,他怎么還拎著劍砍星獸?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昨晚的星獸好多,我還看到好些從無到有,在霧中長出來的星獸。”
剛長出來的星獸,其實感覺還挺可愛的,只是不能見人。
青主兒發現,它們只要聞到人的味道,或者看到人,就會變一副面孔。
“這樣啊?”
陸靈蹊有些遺憾,她只能顧此失彼,“算了,就當給姓李的一點看門費吧!”
亂星海的星辰之力,到底能不能驅除她體內的寒毒,今天晚上再試的時候就知道了。
該收的陣旗全都收回,陸靈蹊如昨天一樣,慢慢悠悠地往重陰林海的方向去。
這周圍都是修士隊伍,她其實很少能看到漏網的星獸,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用在了趕路上。
不過,連著十多天了,安畫那些星衛,肯定收到了她這邊的消息,若是趕來,也差不多快了。
陸靈蹊坐在重影化成的花瓣舟上,摸出掘地館的補身小砂鍋,很是悠哉地吃她的早飯。
法體同修,對身體的消耗大,所以現在,她一天至少要吃三頓。
遠遠的,李秋白果然又跟了上來。
昨天一晚上,他的星牌數字,就從二十二的兩位數,直接飚到了兩百二。
他對未來的充滿了信心。
進了亂星海,有六十年呢,八月山下次去也是可以的。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林蹊這里。
李秋白感覺只有跟著她,才能把兄長的仇,報得更徹底一些。
前面的人走的慢,他這個跟在后面的,當然也只能慢。
李秋白縱然萬般心急,現在也不能不按著性子。
他已經惹了人家一次,可不能再惹第二次。
有本事的人,都有點脾氣,就好像他。
李秋白在后面看她吃的香甜,肚子都忍不住咕了一下。
沒辦法,他只能摸出一塊米餅啃。
亂星海的六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大家帶的靈食,基本除了肉干,就是米餅,要不然就是佛饅頭一類的。
李秋白想不通,林蹊要用多少空間,裝那些瑣碎的吃食。
如他這樣腹誹陸靈蹊的,周邊其實有好些人。
修士修仙只爭朝夕,有誰能用一個儲物戒指,專門裝著各種靈食?
他們都懷疑,這個動不動就停下來,要么休息,要么吃飯的家伙,有一個專門裝各種靈食的儲物戒指。
如果是一般的人,還能教訓教訓,可是林蹊…
沒人敢冒這個頭。
人家好像也沒耽擱她的修煉,十年前剛進亂星海的時候,修為才是結丹中期,短短十年沒見,就這么長到了結丹后期。
果然天道的親閨女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陸靈蹊不知偷瞄她吃個早飯,都有好幾個人嘆氣。
掘地館秘制的九珍湯,完全考慮了她身上的寒毒,用的都是激陽之物,才吃了一半,鼻尖就非常難得地冒了一點小汗汗。
自從中了寒毒,好久好久,她都沒有這樣出汗了。
陸靈蹊伸手在鼻尖一抹后,很是欣喜。
這九珍湯她吃過不少,可是還沒像今天這樣冒汗呢。
“林蹊,你看那是不是傳音符?”
一道傳音符迎面朝她飛來。
陸靈蹊剛剛抬起頭,那傳音符卻沒用她點,就轟的燒了起來,安畫的聲音帶著靈力,傳出極遠。
“林蹊,我們等你很久了。原來你是沒把握玩我們的游戲,跑到蓮城提升修為了。”
安畫有些譏誚的聲音,從燃燒的傳音符中傳出來,“這樣也好,從現在開始,你也不能說,我們占你便宜。
只是,既然你已宣戰,還帶這么多狗腿子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你想以多欺少?
林蹊,可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呦?當她好怕她看不起她?
陸靈蹊忍不住笑了,“安畫,你知道你就在這左近。”
要不然,也不能如此控制這傳音符。
陸靈蹊的聲音也用上靈力,“不過,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就是你們先以多欺少,把我逼出海城的。現在你要跟我說,當初你們沒占我便宜?你是來搞笑的吧?”
她接著喝她的九珍湯,“不用試探,你們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本仙子明著告訴你,重陰林海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要么給我滾,要么…
你們不是想玩游戲嗎?
本仙子做為天道的親閨女,可不是什么人一逼,就能就范的人,想玩游戲可以,游戲規則卻只能是我來定。”
數十里外,安畫一字沒漏地聽完了。
她一直不知道,林蹊在他們面前,倚仗的是什么。
再是天道的親閨女,天道也不可能親身下來替她打架。
她必有一個殺手锏。
“把你的游戲規則說來聽聽。”
這一次,安畫終于沒用傳音了。
不過,左近的修士,卻沒有一個人能鎖定她,因為她的聲音,幾乎就是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好像,這四面八方都有她。
包括李秋白在內,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起來。
“我到亂星海是為了仙令。”
陸靈蹊幾口把九珍湯喝完,給小砂鍋打了個凈塵術,很珍惜地收起來,才道:“你們這樣找我麻煩,害我不得不辛苦閉關十年強提修為,一只星獸也沒打,怎么樣也得先給點補償吧?
把代表你們十成心意的補償拿來,我就把我的游戲規則跟你們說說,要不然…”
她冷笑一聲,“我會讓你天天操心,我是用什么方法,宰你們星衛的。”
安畫:“…”
她知道這個人不好對付,卻沒想,她會提這樣的要求。
十年前,她只是結丹中期,就已經把成康所屬,殺的沒有還手之力。
現在…
“我確實很好奇,十年前,你是用什么方法重傷成康,又在吳訓和張儼二十八人的追殺下,在重陰林海逃出生天。”
安畫沒意外,她的一些行蹤,被修士一方知曉,“不過,好奇歸好奇,再怎么,我也不至于拿寶貝買這份好奇。”
當她傻嗎?
“今天給機會,你不說,那么以后,我也不會再聽。”
安畫的聲音雖然淡淡,卻還帶著極強的壓迫力,“重陰林海,你想要那就拿去好了,未來的五十年,我們可以慢慢玩。
本仙子也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林蹊,惹著我了,從現在開始,本仙子…”
“停停停!”
陸靈蹊可不想聽她的狠話,更不想他們化整為零。
“開個玩笑而已,至于嗎?不就是不想被我以多欺少嗎?行啊,你的人現在都在這里嗎?如果到了,我們就玩一場跟當年一樣的追逐,選一個安靜的地方,來一場真正的生死大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