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寨的靈氣雖然讓陸永芳驚喜,但真正修煉的時候,才知道,想如孫女般,在一個多月內達到煉氣三層,基本不可能。
所以,陸家傳承十一代的儲物袋,便在搬至新家的第二天,親手遞到陸靈蹊手上。
“爺爺?”
“拿著。”陸永芳滿臉凝重,“打開看看,看看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東西,也看看…看看有無他為何被貶至這方的原因。”
雖然老祖宗在手扎上說,這邊的子孫都是暢靈之體,基本都會有靈根,可是為了血脈,二世老祖嚴令后世子孫,伴侶必須也有靈根。
一代又一代,陸家為了找有靈根的另一半,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
偏偏又不知受了什么詛咒,不管用了多少方法,陸家的孩兒,都是單傳。
甚至這一代,哪怕阿懔夫妻青梅竹馬,恩恩愛愛也只有靈蹊一個。
陸永芳想知道這一切與修仙者的手段是不是有關,二世老祖又為何會留下那張滿是鮮血寫就的恨書。
以前沒辦法,他只能把那張恨書死死埋在心里,但現在孫女兒有希望,他想找到那一份原因。
陸靈蹊有些遲疑地看向母親,蔣思惠朝女兒點頭,“打開吧!”
小小的褐色袋子,在陸家人手中,不知被摩挲了多少遍,陸靈蹊拿到手上的時候,不知為什么,突然感覺有如千金重。
“爺爺,娘,爹還沒回來呢。這里的靈氣充沛,要不然,我們過完這個年,你們的修為若還沒到,我再打開行嗎?”
雖然沒見過老祖宗,但手扎上他對后世子孫的慈愛以及擔憂,還是躍然紙上。
修仙界的殘酷,陸靈蹊從那少年和狼盜身上已經可以看出一二,遠遠看著,她就驚心不已,現在有可能面對自家的血淚,她莫名地有些怕。
“…總要打開的。”
陸永芳沉默一瞬,“陸家在這里,傳承了差不多三百年,如果那邊的仇家還活著,我們總要記一記。仇…能報則報,不能報…還當遠遠避開,以待實力。”
“…”陸靈蹊默默把神識探向儲物袋。
自修煉后,她非常明白,仇人還活著的可能,也許達八成。
修仙者的壽元是凡人無法祈及的,在那個有靈氣的地方,仇人也許位高權重,活得正好呢。
一個四四方方,好像她家兩間房,差不多六十多平的空間現于眼前。
陸靈蹊呆了呆,默默拿出里面的東西。
七個丹瓶,一葉小舟,一把小劍,兩件不知什么布制成的衣服,還有三個兩大一小的玉箱。
陸靈蹊忙把它們全摸出來,炕上放不下,她還把兩個大玉箱放在了地上。
陸永芳沒看其他東西,先打開那個小玉箱。
果然,里面放著手扎中說過的四片玉簡,“先看這是什么?”
陸靈蹊從爺爺手中接過玉簡,“煉氣決,包含煉氣、筑基、結丹的功法。”
“這個!”陸永芳又遞給她一片。
“滄浪玄水功…”
陸永芳把那玉簡拿回來,又遞了一片。
“飄渺無行決!”
念出這個功法的時候,陸靈蹊知道不是爺爺要找的,自己遞了出去,拿起最后一片,“陸信告后世子孫書…”
才念出來,陸永芳和蔣思惠便坐直了身體。
“很高興,你能看到這片玉簡,在這里,我先恭喜你,進階到了煉氣三層。”
陸靈蹊還帶點童音的嗓音響在房間里,“下面,你該采買很多很多的水和干糧放進儲物袋,儲物袋里的東西在幾年里是不會壞的,二十萬里寒漠無法飛行,所以,你還需要兩匹駱駝,在一開始的時候,它們能代步,在最后的時候,它們的肉,也可幫你抵一段時間。
那里的早晚溫差特別大,記著還要帶夠御寒的衣服。”
她正感覺老祖宗有些啰嗦的時候,下面的話已然一轉,“西狄草原有靈氣,但在那里,你最好不要暴露修士的身份,西狄與修仙界的大戰小戰從未斷過,所以,打份成他們的樣子,買一匹馬,以最快的方式過去,是最好的方法。
經過了二十萬里寒漠和西狄草原,便是我們修士最喜歡的地界,那里,大宗和世家建在靈脈之上,修煉更能事半功倍!
但那里危機更是重重!
信,出身太霄宮第一世家陸家,父陸岱山,太霄宮驕子,母有特別血脈,后被陸家發現并以特別方法激發,才有我之一脈的暢靈之體。
此體對于修仙世家而言,絕對的可遇不可求,所以,父親在家族壓下力,娶了母親,但他另有青梅!
所以,危機在一開始便有了。
家母生我難產,信生她隕,第二天,父親便娶了青梅儀芬,她乃是太霄宮程長老之愛徒。
二十年后,有人把信與她之子陸傳共譽為天才。
信進階筑基中期,行走天下,結識飄渺閣鄭相宜,三年時間,生死兩共,得一異寶,信正待求父向飄渺閣求親之跡,陸傳卻借其母之利,早一步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與其長輩合了婚。
其中種種不便細述,我妻鄭相宜與我生下一子,三年后,我們終于被陸家發現,雖有族中長老求情,有飄渺閣暗護,最終,信,還是被那對夫妻毀了丹田,傷了神魂!
流放牌的傳送,對只有三歲的孩兒而言,不異于死路,所以,我若護他,必將再也無力打開這個儲物袋。
好在,我早已另布后手,留言在此,只為告誡離開寒漠荒園的子孫,一定要離陸家遠遠的,暢靈之體,亦不可告訴任何人,切記切記!”
念完了老祖宗的話,陸靈蹊呆了好半晌。
房間里安靜的可怕,好半晌,陸永芳才嘆口氣,道:“你們知道,老祖宗的后手是什么嗎?”
“是——納寶囊嗎?”蔣思惠的聲音有些發顫。
陸永芳搖頭,“納寶囊是空的,若不是空的,他老人家也帶不過來。”他的面容很是黯然,“他以三顆蠟丸藏了三枚救命丹藥,縫于當時只有三歲的二祖陸誠的臀間。”
陸靈蹊打了個抖,可以想象那對三歲的孩子而言有多痛!
“可是,哪怕有救命丹藥,他老人家傳送過來后,也沒活到十年。”
陸永芳語甚唏噓,“陸誠老祖死前亦留下了一份全由鮮血寫就的恨書。那東西,靈蹊,我就不讓你看了。”
“我不看,”陸靈蹊搖頭,“我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