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百萬
魚符，不僅是古代官員出入宮門的身份憑證，更是調動軍隊的信物。
一般來說，魚符分為兩半，中縫處刻有“合同”兩字，分開后，每半邊符上只有半邊字，合在一起才見完整的“合同”兩字，這也就是合同一詞的由來。
不過需要說明的是，魚符在唐代以前，并不是魚形的，而是虎形，也稱為虎符。但是后來李淵稱帝，建立大唐王朝，為了避先祖李虎之諱，特意把虎符改成了魚符。之所以使用魚的形狀，據說是取其鯉魚的諧音，有“李”，自然有魚。
當然，一般情況下，朝廷給官員發放魚符，只是授予其中一半，另外一半保管在宮廷中。然而現在張豪卻收藏了兩塊魚符，分明就是一對。
盡管方元不太了解古董的行情，但是卻也知道，完整的東西肯定比單個值錢。
此時，看到方元和熊貿對魚符感興趣，張豪也頗為自得的介紹起來：“這兩件東西雖然不是法器，不過也是十分珍貴的古董，是唐代名相遺物。”
“唐代名相？”
方元一怔，征得張豪允許之后，就小心翼翼把魚符拿了起來打量。東西是銅質的，包漿十分渾厚，溫潤如玉。其中一半不用多說了，也沒有什么特色，另外一半卻銘刻了文字。
“魏國公，尚書左仆射，房！”
乍看之下，方元心中一陣驚顫，就好像是被電擊似的酥麻起來。
“怎么樣，應該看出來這是誰的遺物了吧。”
這個時候，張豪自得道：“我請專家仔細鑒定過了，魚符的確是唐代的東西，再加上符上的文字，就可以直接確定這是唐代名相房玄齡使用過的東西。歷經一千多年風雨，卻完好無損的流傳下來，也稱得上是難得的珍寶了。”
“沒錯，的確是珍寶。”方元喃喃自語，突然開口道：“張老板，東西你賣嗎？”
“啊？”
張豪愣住了：“這是古董，不是法器呀。”
“這不是重點。”
方元頓了頓，目光也有幾分灼熱：“關鍵是張老板能否割愛？”
“呃…”張豪躊躇起來，有些遲疑道：“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這對魚符我也挺喜歡的，沒有出手的意思。”
對于大富豪來說，不管是附庸風雅，還是真的風雅，都需要一些有內涵的東西來裝點自己的門面。毫無疑問，房玄齡的魚符就是這樣，不僅是一千多年以前的古物，更是一代名相的遺物，說出去都倍有面子。
試想，張豪又不差錢，怎么可能輕易把自己的“面子”給賣了呢。
“張老板，難道就不能通融通融？”
方元心情激蕩，勉強才算是壓制下來，盡管想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語氣之中還是流露出一絲期盼。
“房…”
與此同時，熊貿的目光微閃，心中一動之下，好像也有幾分明悟，當下也幫腔道：“張老板，看得出來，方師傅也很喜歡這對魚符，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就索性成全他吧。”
“成全什么？”
就在這時，古月居士也走了過來，也很快就被方元手中的魚符所吸引。
和熊貿的反應差不多，古月居士一看到這對魚符，也是眼睛一亮，見獵心喜道：“好東西啊，沒有想到你居然還藏了一手。”
“居士，這應該是古董吧。”張豪小心翼翼道，要說他也不笨，一次兩次就算了，但是看到連古月居士也是同樣的反應，他就察覺有些不對勁了。
“古董？”
古月居士還沒有弄清楚狀況，自然沒有看到熊貿悄悄使來的眼色，所以徑直說道：“是古董沒錯，但是誰告訴你，古董就不能是法器啊？如果古董不能作為法器，那么常用來祈福消災的辟邪錢，又是怎么來的？”
“哎呀。”
張豪立即醒悟過來：“您老的意思是，魚符也是法器？”
“沒錯。”
古月居士點頭之余，也忍不住贊賞道：“而且看起來，品質相當不錯。”
“真的？”
張豪一臉驚喜交集之色，與之相反的卻是方元搖頭嘆息的表情。
“嗯？”
適時，古月居士才發現氣氛好像有幾分微妙，隱約之中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心直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
“張老板。”
事已至此，方元也不打算怪誰，索性坦誠道：“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么要買這對魚符了吧，萬望成全。”
“這個…”
張豪一臉為難，之前不知道東西是法器，他也沒打算出手，現在明白了魚符屬于法器，他更加珍惜了，根本沒有售賣的心思。
“果然做錯事了。”
此時，古月居士也明白過來，由于自己的一時嘴快，讓方元失去了一次“撿漏”的機會。畢竟在風水師眼中，魚符的古董價與法器價，往往存在一些差異。如果他沒有多嘴，說不定方元就按照古董價格把東西買下來了。
知道怎么回事之后，出于彌補的心理，古月居士也隨之開口道：“張老板，魚形法器對你來說，也算是雞肋，平時極少有使用到的機會，而方師傅卻需要這樣的東西，你干脆賣他一個人情算了。”
熊貿的勸說，張豪可以置若罔聞，但是古月居士開口了，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好。”
認真考慮之后，張豪終于改口了：“既然居士這樣說了，我也不能這樣不近人情…”
“謝謝張老板。”
一時之間，方元喜形于色。
“先別急著謝。”張豪輕輕搖頭，似笑非笑道：“魚符我答應賣給你，但是在價格方面，我可不會再讓步了。”
在商言商，張豪本質就是一個商人。他可以花大價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但是并不意味著他在賣東西的時候，一定會對人豪爽大方，不在乎錢多錢少。買賣買賣，一買一賣之間，需要一定的利潤，才符合商人的本性。
對此，方元也不覺得意外，直接問價：“多少錢？”
“兩百萬！”
張豪也干脆利落，直接伸出兩根手指頭，神態十分坦然：“魚符是我花一百五十萬拍下來的，現在再加五十萬，應該不過分吧？”
不過分，真的一點也不過分。
古月居士和熊貿輕微點頭，在他們看來，魚符的價值要遠高于兩百萬。不過作為旁觀者，他們不會主動去提醒張豪，另外也不會幫方元討價還價。
“兩百萬…請稍等！”方元也沒有還價的意思，反正這錢又不是他自己出。確定價格之后，他立即掏出手機撥打房東升的手機。
人貴有自知之明，方元非常清楚，兩百萬的天價巨款，就算賣了自己也湊不夠。這種情況下，當然是找大財主來埋單啊。
然而，出乎方元的意料，房東升的手機居然打不通，連撥了幾次號碼，對方的手機都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
“怎么回事，關鍵時刻居然掉鏈子。”
一時之間，方元也有些急了，有種摔打手機的沖動。
“方師傅，怎么了？”
看到情況不對，熊貿善解人意的站起來解圍：“是不是通訊信號不好？”
“嗯。”
方元表情也有幾分陰沉，突然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連房東升自己都不給力，他又瞎忙活什么勁啊？
“那就先去喝酒，待會再打…”熊貿笑呵呵道，給方元找了個臺階。
“沒錯，喝酒去。”古月居士人老了，心里卻十分透亮，也隨即笑道：“張老板，你剛才好像說了，有十年茅臺陳釀待客，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您老一嘗便知。”張豪笑了笑，直接伸手引請。
在前往餐廳的途中，熊貿悄悄地扯了扯方元衣袖，小聲道：“方師傅，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難處，盡管開口…”
熊貿沒提錢字，但是卻清楚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方元感激一笑，卻輕輕搖頭道：“沒事，我能解決。”
方元也知道，兩百萬對于熊貿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大數額，只要他開口了，熊貿絕對會直接雙手奉上。但是這樣一來，這個人情鐵定落下了。
方元不愿意這樣，明明是房東升的事情，干嘛要拿自己來做人情？
“反正也不急，吃了酒宴再打電話就是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方元來到了餐廳之中，一邊在張豪的招呼下觥籌交錯，一邊暗暗的繼續撥打房東升的電話。不過讓他感到郁悶的是，一直到酒宴結束了，大家又回到客廳喝茶，房東升的電話卻始終打不通。
酒宴結束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這分明就是要告辭離開的架勢。
“難道真的要借錢不成？”方元皺起了眉頭。
按理來說，他也不用這樣急，可以等到事后聯系上房東升，再帶錢過來購買就行了。問題在于，有些事情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現在看在古月居士的情面上，張豪才答應出售魚符，如果是事后再找上門來，他未必就愿意了。
要是錯失了良機，以后肯定后悔莫及。
躊躇之中，方元眼珠子也隨之轉動起來，無意之中瞥到了大廳中間的黃金帆船，他的眼睛立即一亮，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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