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陳思琦在嶺羊區的這個房子,之前只接待過《跳起來》的人。蘭蘭文血 這是第一次接待另一撥人。
大家參觀的時候,頻頻發出驚嘆。
“我好愛你們家的設計!”蕭云說,“這個設計也太好看了,竟然一整面木墻都是一扇可以旋轉的門,后面就是一個茶室,你們這裝修設計也太有閑情逸致了。”
“我愛他們這個書房,完全是敞開的,中間是一張這么大的桌子。”宋林欣說,“說真的,我只在圖書館看到過這么大的桌子,可是我真的好愛大桌子,我都想要在工作室弄這么一張桌子,你們是從哪里買的?”
“思琦她請了木匠專門打的。”陸嚴河說,他帶著他們走到書架旁邊,“你們看,現在是晚上了,白天的時候,這個落地窗外面就是樹林,很漂亮,這樣的環境非常適合讀書。”
“但你們書房這里沒有放計算機嗎?”
“計算機放在別的地方,我們可不想在這里讀書的時候,還要被工作消息打擾。”陸嚴河說,“這里就是看書的。”
“酷啊,這么大一片空間,專門用來看書。”彭之行說,“你們家這個設計,真的有感覺,我甚至想要借來錄節目。”
“拒絕。”陸嚴河毫不客氣地搖頭,“這個地方是我們的凈土,你們人可以來,工作不能帶來。”
彭之行比了個大拇指。
“可以,佩服。”
今天的晚飯是在室外的院子里用餐。
“今天天氣不熱,尤其是入夜以后,比較舒服。”陸嚴河說,“坐在這里吃飯也比較有氣氛。”
“確實有氣氛。”李真真點頭,“但是我確實也沒有想到,你們會在這里做一張這樣的大圓桌。”
“這張大圓桌是可以收起變成長條桌的。平時這里的設計是個喝下午茶的地方,天氣好的時候。”陸嚴河說,“雖然說,一般這種環境下,放的都是長桌,可我覺得中國人一起吃飯嘛,還是大圓桌更融洽,有氣氛,我就專門訂制了這個桌子,你看現在,坐我們這些人,也綽綽有馀,不象那種長桌,沒法兒互相面對面說話。”
“確實。”李真真說,“不過你這個大圓桌跟周圍環境也很搭配啊,你這個角落的回廊設計明顯就是做了新中式的感覺,整體格局又是園林風,擺大圓桌完全不突兀,好看。”
“那是,當時這個設計都是思琦一點一點盯出來的,我是坐享其成了。”陸嚴河笑。
這個時候,陳思琦、琳玉、徐子君以及李鵬飛一起過來了。
“你們終于來了。”彭之行笑著招呼,“剛才嚴河還在夸你呢。”
陳思琦:“夸我?夸我什么?”
“夸你審美好,所以才有這么一座漂亮的房子。”彭之行說。
陸嚴河給彭之行身邊留了一個位置,是專門給李鵬飛留的。幻想,姬!¨已_發布¨最!新章節`
他說:“坐吧,那我們可以啟菜了。”
這是一個良夜。
夜空之上,繁星閃鑠。
大家說說笑笑,吃飯,喝酒,氣氛十分之好。
沒有了鏡頭,大家說話也就更加無所顧忌了一點。
蕭云好奇地問:“你和思琦去歐洲哪里玩了?”
“布拉格。”陸嚴河說,“也就去了幾天,一眨眼就過了,她還總是有被工作消息騷擾。”
陳思琦白了陸嚴河一眼,說:“我的工作性質跟你的工作性質又不一樣。”
陸嚴河:“我可沒有抱怨你的意思啊,我聲明。”
蕭云:“跪得真快。”
“解釋而已,到你嘴里就成了跪得真快了。”陸嚴河斜眼,“我倒是想知 道,你男朋友在你面前跪得快不快。”
“不快,所以我現在單身。”蕭云微笑。
全桌上都一愣,“啊?”
“啊什么啊,不就是分手了而已,那么震驚干什么?”蕭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都分了好幾個月了。”
“啊?”眾人更震驚了。
“停。”蕭云做了一個“收”的手勢,“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我,你們不要大驚小怪地看著我。”
陸嚴河說:“今天晚上沒有主角,所以誰都可以成為主角,現在拋出了一個水雷,把我們都炸了出來,你不會覺得現在這樣就可以轉移話題吧?”
蕭云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說跑就跑了。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不厚道啊 ,拋出了這么一個話題,卻又不繼續說下去了。”
“誰說不是呢。”
“蕭云之前找的男朋友,都不太行。”
“她的眼光就有問題。”
“確實,那種奇奇怪怪、不太正常的人,她似乎格外喜歡。”
“她是看不出來那些人不好的地方嗎?”
“她是覺得她可以讓那些人改掉那些不好的地方。”
“我一下竟然不知道能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宋林欣也起身去洗手間了。.第一看書網``追最.新_章節_
她應該是去看看蕭云的。
大家已經聊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陳思琦對彭之行說:“我們之前編輯部有個編輯提出了一個策劃,我覺得挺有新意的,跟你有關,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么策劃?”彭之行感到有些意外,問。
陳思琦說:“來為我們寫12期專欄,每月1篇,主要是講述你作為一個節目主持人,印象最深刻的12次采訪。”
彭之行一愣。
“啊?”
“之前,我們邀請過一個電影制片人寫過6期專欄,寫她作為制片人的經歷,反響很好。”陳思琦說,“你一直都是在通過視頻的方式記錄你的工作,考不考慮一下文本、專欄的形式?”
“發表在《跳起來》上嗎?”
“對。”陳思琦點頭,“我們想要加大《跳起來》非虛構文章的比重,展示更廣闊的內容,當然,內核仍然是文藝,但可以在這個概念上,進行擴充。”
“我得思考一下,這任務太艱巨了。”彭之行說,“我的文筆不是很好。”
“很多我們邀稿的非職業作家第一反應都是文筆不好,但我說實話,最好的文筆,一定不是最會遣詞造句的,而是真實的、細節的、誠懇的。”陳思琦說,“你甚至可以想象你在演講,你在跟大家介紹這些經歷,語言是相通的,文本是寫在紙上的語言。”
彭之行笑著說:“你太有說服力了,我承認,但我還是需要思考一下。”
“好的,你思考吧。”陳思琦笑著對他說,“過兩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又停頓了一下。
“反正,你下一個節目需要李鵬飛對吧?李鵬飛是徐子君的男朋友,這個選題是子君提出來的,她點名要請你來寫這個專欄,因為你是當下最有代表性的主持人。”
“我靠,這是威脅我啊。”彭之行一副夸張的、大驚失色的表情。
陳思琦笑得很得逞的樣子。
“你可以這么理解。”
“我郁悶了。”
陳思琦:“你看之前柳智音在我們雜志上開的、專門記錄海外女團和練習生生活的專欄,這么多年,時不時寫一篇,馬上都要結集出版了,這是一個多好的記念和記錄啊。也讓她的粉絲能夠更立體地了解 她這個人。你寫這個專欄,一樣的,主持人總是把嘉賓當成主角,自己是綠葉,這也往往讓你最容易被誤解,這是一個自媒體時代,你難道不希望你被更真實的了解嗎?”
彭之行:“我我還沒有到需要被更真實了解的階段。”
“但你馬上就要三十歲了。”陳思琦說,“人生階段一直在變化的,這個階段過去了,就不再來了,現在不記錄,事后的回憶還能清淅地保鮮嗎?”
彭之行一臉哭笑不得。
“《我的野蠻女友》票房成績挺好的,怎么就不好了,非要次次都實現票房奇跡才是好嗎?”陸嚴河跟從洗手間回來的蕭云聊起上一次合作的電影,得知蕭云心中一直介意這件事,非常嚴肅地糾正她的想法,“我自己都已經很滿意了,我跟tvn正在談一個合作,準備合作一個韓劇,也會放在我和北極光視頻合作的12部戲里,女主角我準備找你演。”
“啊?”蕭云一愣,“真的假的?”
陸嚴河:“真的啊,要不然我跟你說什么,我看了《我的野蠻女友》,我覺得你演得挺好的,你別聽那些媒體和營銷號亂說,而且,你和李躍峰能夠把這樣一部完完全全就是在講談戀愛的電影賣到將近3億票房,還不夠證明你們的票房號召力嗎?我說過好多次,不具體項目具體分析的評價,都是耍流氓。”
蕭云:“我覺得我真的扛不起電影票房。”
“你被人洗腦洗得這么嚴重嗎?”陸嚴河吃驚不已,“要是你都扛不起電影票房,還有幾個人敢說自己能扛的?真要票房賣到七八億、上十億才叫扛票房?沒有一個演員靠自己可以 把電影賣到這個數字,這是題材、演員、風格以及市場行情缺一不可的情況下,才能實現的。我跟你說,只要角色合適,你絕對是我心中可以單扛票房的演員,比如王靜之于《夏夜別墅驚魂》,比如李躍峰之于《尸相》。”
蕭云:“天吶,你這話太鼓勵我了。”
“是事實。”
這話要是被別的人聽去,會跟陸嚴河一樣的反應?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你一個一線女演員,扛不起票房?沒能力?
手握《武林外傳》這樣的國民級大爆劇,郭芙蓉一個角色深入人心,《年輕的日子》又將你的熱度、知名度常年維持在一個高位。
你怎么還會這么說?!
但是,其實很多演員都是這樣的。一方面很自信,一方面又自卑。
陸嚴河理解蕭云的心情。
他也一直非常重視,保護演員的自信。
準確地說,他非常重視,保護所有創作人的自信。
這對一個創作者來說,太重要了。
這東西,真的是越夸越有,越打擊越沒有。
可惜,雖然這個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卻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
大家一起吃過晚飯后,就陸陸續續離開了。
李治百也走了。
本來陸嚴河還想問他,要不要在這里睡一晚上再走。
但是,顯然,他有約了。
陸嚴河和陳思琦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這么多人過來,想要徹底清潔一遍,肯定還是要等明天阿姨過來。
他們只是把該收的收了、該拖的拖了。
就算是這樣簡單地弄了一下,也花了半個多小時。
晚上,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
陳思琦說:“你今年就只有《老友記》要拍了,對吧?”
“對。”陸嚴河說,“今年算是我演戲以來,拍戲數量最少的一年了。”
“也拍了《原來的父親 》《黑衣人》,加之《老友記》,也是三部戲。”陳思琦默默地笑了一下,“你的休息年,對別人來說,都是高產年。”
陸嚴河說:“這么一說,也是。”
“你就說你夸不夸張。”
“什么時候,我可以一年下來,一部戲都不用拍,就是真的休息了。”
“只要《老友記》不完結,你每年都雷打不動要拍這部劇的。”
“但其實我拍這部劇,一點兒都不覺得累,也不覺得消耗。”陸嚴河說,“相反,拍攝這部劇都是很開心的,甚至很輕松。”
“再開心也是在工作狀態里,人只要在工作狀態里,就不可能全身心地放松。”
“好吧。”
“當然了,你可能是那種工作圣體,不工作就難受。”陳思琦說。
陸嚴河斜眼看他,“你別五十步笑百步。”
陳思琦:“我也沒說我不是。”
兩個人同時發出了一聲笑。
象是在笑話自己。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
“所以你接下來除了錄制《年輕的日子》,沒有別的工作?”
“對。”
“這么說起來,你真的大半年沒有進組拍戲,確實有點稀奇啊。”陳思琦也發出了數分鐘前,跟陸嚴河一模一樣的感慨。
陸嚴河:“一年三部戲,也已經是勞模了。”
“你看,人還是不能太勤奮,太勤奮的人,因為比以前少做了很多,就算干得仍然比別人多,還是會被人覺得少。”
“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