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城靠著《六人行》走紅以來,現在算是娛樂圈的新貴。
除了兩部《六人行》,他還主演了一部偶像劇男主角,播得不功不過。
《繁花景》這部大戲,是他的經紀人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拿下的。
現在每年各家公司開的大戲就那么多,僧多肉少。像尹新城想要拿下《繁花景》,也不是說他愿意主演,人家就馬上會點頭答應。他是自降了不少片酬才拿下了這部戲,不說犧牲,也是付出了不少。
現在陳子良卻又冒了出來。
顏良跟陸嚴河在手機上說了這件事。
他說:尹新城他自己不好意思跟你說,怕打擾你。
陸嚴河:《繁花景》這部戲的制作公司是哪一家?
顏良:盛陽。
陸嚴河:我沒有跟這家公司打過交道,不過,他現在是想要退出這部劇了嗎?
顏良:退出肯定是沒法兒退出了。
陸嚴河:我跟盛陽那邊不熟,也說不上話,幫不了什么忙啊。
顏良:既然不認識就算了,我是聽他說起來這件事,一想到又是陳子良在霍霍,就想幫他來問問你。
陸嚴河問:你跟尹新城關系很好嗎?
顏良:還不錯。
陸嚴河跟尹新城只是在拍《六人行》的時候打過交道,不算很熟悉,私交就更是沒有了。
顏良跟尹新城一起拍了兩季《六人行》,又參與了各種宣傳行程,接觸多,關系當然可能更加熟悉。
能幫一下當然幫一下,幫不了也不用勉強。
這邊,在《六人行》中飾演李麗麗的詹蕓也正在跟柳智音一起喝咖啡,聊天。
柳智音對詹蕓說:“我非常喜歡你在《六人行》里的角色。”
詹蕓馬上笑著說:“我身邊所有的女朋友們都這樣跟我說。”
“嗯,另外兩個女孩,陳晚秋比較文藝、叫真,周之西有點古怪。”柳智音說,“當然,她們也有自己很可愛的地方,只是我更容易代入到李麗麗身上。”
“李麗麗就是我們大部分人最真實的樣子,神經大條,會哭,會脆弱,珍視朋友,也有自己的虛榮心。”詹蕓說,“我演了兩季下來,自己有時候都分不清戲里戲外。”
柳智音:“當初你是怎么拿到李麗麗這個角色的?”
“制片人跟我說,是嚴河一眼看中了我,說我適合演李麗麗。”詹蕓說,“我們當時經歷了好幾輪試鏡,根本沒有想到,竟然能夠拿到主角。”
柳智音點頭,說:“現在的影視劇,很少敢用新人做主角的啊。”
“是啊。”詹蕓說,“反正,出演《六人行》這部戲真的就跟做夢一樣,突然就改變了我的人生。”
說完這句話,詹蕓看了一眼前面的攝影機,跟柳智音說:“我好不適應啊,無論在哪里都會被攝影機拍到。”
柳智音:“我之前也不適應,但錄節目錄多了,也就覺得還好,你平時是上節目上得比較少吧?”
“很少錄真人秀。”詹蕓答,“之前基本上都在演戲。”
詹蕓是《六人行》中得到紅利最大的一個演員,因為她飾演的角色李麗麗本身也是這部劇最受歡迎的角色。
在那之后,詹蕓的運氣也不錯,連續接到了兩部商業電影的鑲邊女主角,票房都不錯,她的表現也獲得了不錯的評價。這真的就是運氣了,一般來說,這種電影里的鑲邊女主角都是花瓶類型,不需要多少演技,也不會有太多的水花。但可能是詹蕓身上本來就有觀眾緣,所以,她每一次在電影里出現,都讓觀眾喜歡。
接連幾部戲成績都不錯,也就讓市場更加看好她了。
戲約不斷。
柳智音問:“《六人行》會一直拍下去嗎?”
“目前是這樣的計劃。”詹蕓說,“我們也愿意繼續這個故事,我們都不想結束這幾個人的故事。”
“OK,詹蕓能夠在咱們這個節目里說出這句話,《六人行》的熱度就算是蹭上了。”李真真滿意地說,“等會兒晚上吃飯之前,跟之行說一下,盡量把話題往《六人行》這部劇上引導一下,如果嚴河愿意就這個話題多聊幾句,觀眾肯定想看。”
副導演點了點頭。
“不過,嚴河關于《六人行》這部戲基本上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再說也就是說一些車轱轆話了。”有人疑惑,“還有什么可以聊的呢?”
“對觀眾來說,就算是車轱轆話,他們也愿意聽。”李真真說,“《六人行》播了兩年了,嚴河的角色至今仍然時不時被人提起,觀眾認可的,仍然是第一季的六人組,而之前嚴河聊得更多的,是關于續集,關于制作層面的事情,卻很少聊他演的角色本身,聊他對于這部劇、對故事和人物的看法,太多可以聊的東西了。”
“說起來還真是,嚴河好像從來沒有站在編劇的角度聊過《六人行》。”
對導演組來說,他們雖然要盡可能地不干涉嘉賓們在鏡頭前的表現,但是也不可能完全不做引導。
觀眾想看什么內容,對什么感興趣,他們肯定是要給嘉賓做引導的。
至于他們怎么說,說什么,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彭之行在這檔節目中,一直擔任著“引導者”的角色。
導演組如果希望大家聊一些什么話題,或者是有一些指向性的安排,都會跟彭之行溝通,由他來引導大家。
在這一點上,彭之行跟導演組已經合作很默契了。
其他成員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一般會比較配合彭之行的話題。
可是,導演組沒有想到,這一次彭之行卻拒絕了他們。
“嚴河聊不聊《六人行》的話題,我不好做引導。”彭之行也是直言不諱,“你們都知道,《六人行》這部戲對嚴河來說有點敏感。”
導演組沒想到彭之行會直接拒絕他們。
“只是提一下這個話題,如果嚴河不想聊的話,他就不參與好了。”導演組說,“咱們也不會強迫他一定要開口加入這個話題之中。”
彭之行卻說:“可是我們大家聊起這部劇,他卻不加入,這也很奇怪吧。你沒發現嗎?我們這一次都錄了三天了,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只要嚴河自己不主動提起《六人行》,沒有一個人會提這部戲嗎?”
導演組:“…”
還真是。
彭之行:“大家都是一樣的想法,包括《六人行》的幾個人,他們都不主動跟嚴河提《六人行》的事,我怎么能提。”
彭之行的話讓導演組出乎意料。
這還真是沒有想到。
不過,彭之行不愿意做,他們也不能勉強。
導演組只能作罷。
當然,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郁悶的。
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爆點。
《六人行》太火了,討論度居高不下,兩季播下來,里面的很多的地方都會被人翻出來重新討論一番。
如果陸嚴河能夠站在主演和編劇的角度去回應一下網友們的解讀,肯定吸睛。
但是,直到第一階段錄制結束,陸嚴河也沒有主動提過《六人行》。
《六人行》在節目中的第一次同框,就這樣結束了。
“你們回哪?”陸嚴河問李治百和顏良。
李治百說:“我去洪城,在那邊有個工作。”
顏良說:“我也要去江廣,得去跟沈默凡導演見一面,聊一下后面《山巔》開拍的事情。”
“沈導現在在江廣做什么?”陸嚴河有些好奇,“《我許久未回去的家》上映以后,我以為他下一部作品還會是電影,沒想到突然接了《山巔》這部劇。”
顏良說:“我也沒有想到,聽說他跟我們這部劇的制片人張馳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來執導這部劇,是早就答應了張馳的。”
陸嚴河點點頭。
“那就只有我一個人回玉明了。”陸嚴河很無奈,“我還以為能跟你們誰一起回去呢。”
李治百:“反正過段時間,我們又要繼續來錄這個節目。”
“嗯,顏良你是從第二階段就不來了嗎?”陸嚴河問。
《山巔》馬上要開拍,當時顏良就說了,他這一季《年輕的日子》沒法全程錄完。
顏良說:“第二階段還能來,第三階段的錄制就不行了,我們《山巔》九月底開拍。”
“這部劇在什么地方拍?到時候有空我們來探班。”李治百說。
“江廣。”顏良說,“你來不來我不知道,嚴河肯定會來,思琦在那兒呢。”
陸嚴河笑著撇了撇嘴。
他們就在節目錄制的片場分手了。
陸嚴河上了自己的保姆車,準備回酒店,收拾一下,休息一晚,明天就回玉明。
路上,他忽然接到了江玉倩的電話。
“喂,玉倩姐。”陸嚴河笑了起來。
江玉倩問:“你在干嘛呢?”
“剛錄完《年輕的日子》,在回酒店的路上。”陸嚴河說,“怎么了?有事找我嗎?”
“對,我是想問問你,《電話》這部電影你預計什么時候拍?我這邊收到了一個劇本,年底開機,看能不能接,要是拍攝時間撞上了,我得推掉。”
陸嚴河說:“《電話》這個劇本,梓妍姐還在幫我跟各家電影公司溝通,我也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呢。”
他又說:“你先接吧,《電話》要籌建劇組,沒有那么快,今年年底肯定開不了機的。”
江玉倩說:“行,那我就先接那部戲了。”
陸嚴河好奇:“是什么戲啊?”
江玉倩:“《金衣背后》的續集。”
“啊?”陸嚴河一下坐直了。
這一聲“啊?”讓江玉倩疑惑,問:“怎么了?這部電影有什么問題嗎?”
陸嚴河怎么都沒有想到,這部電影兜兜轉轉又到了江玉倩這里。
“呃,前些天周長英導演還來找我,問我愿不愿意投資呢。”
江玉倩說:“這樣啊,那你投了嗎?”
“沒。”陸嚴河說,“很多人都跟我說這個導演盡量不要跟她合作,少來往,我就拒絕了。”
江玉倩一愣。
“玉倩姐,你想接《金衣背后》的續集,是為什么?”
“我去看了這部電影,我覺得拍得挺不錯的,而且,我看評價都還挺不錯的,現在票房也有快四千萬了。續集劇本來找我的角色是女主角,你知道的,除了你找我的《電話》,我現在基本上接不到這種正兒八經的女主角電影,來找我的基本上都是花瓶角色。”
陸嚴河明白江玉倩的意思了。
其實,如果沒有周長英那一出,陸嚴河覺得《金衣背后》的續集對江玉倩而言,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項目。因為電影本身確實拍得不錯,而且,從正在上映的第一部來看,周長英是一個很會拍演員的導演。如果江玉倩沒有被忽悠,給她的角色確實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主角,《金衣背后》的續集是江玉倩目前能夠接到的最好的項目。
江玉倩問:“是周長英這個導演有什么問題嗎?”
“我聽到的那些問題,其實跟演員和內容沒有太多關系,基本上是制作層面的。”陸嚴河說,“這不影響你接這部片子。”
江玉倩有些驚訝,問:“你拒絕投資這部片子,還覺得這部片子值得我演嗎?”
“我拒絕投資是因為她打著我愿意投資的名號在外面騙別人。拋開這一點,其實我自己是挺喜歡《金衣背后》這部電影的。它確實拍得不錯,以小見大。”陸嚴河說。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江玉倩說。
江玉倩這個電話倒是提醒了陸嚴河,《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和《電話》這兩部電影的進度,也不知道到哪一步了。
《情書》這部電影帶來的壓力,讓陸嚴河和陳梓妍都決定及時調整思路。還是選擇“版權留在自己手上,制作和發行跟其他公司合作”的模式,這樣,自己省很多的事情,也不用面臨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的痛苦。
陳梓妍說:“《那些年》這個劇本,因為今年上市的青春愛情電影都撲街的原因,讓大家都有些謹慎,哪怕是你做編劇,但因為版權要留在我們自己手上,你的編劇稿酬也不低,各家公司目前拋出的條件,我覺得都不太行,還在拉扯。”
“《電話》這個項目的問題就在于,女主角江玉倩和王靜兩個人,不被他們看好。”陳梓妍說,“我們跟別人合作的前提條件是這部電影要用這兩個女演員做女主角,制作公司基本上都沒有插手的余地了,投資份額就那么點。”
說白了,陸嚴河和陳梓妍這是面臨了“既要又要”的矛盾難題。
版權要留在自己手上,投資份額又要占一部分,還把主要演員給定了,制作和發行這部分仿佛就是在找一個承包商了,風險太大,而利益空間太小。
陸嚴河說:“我們只保留故事的其他衍生版權和續集版權,電影版權的收益還是按照投資比例共享的,不是嗎?”
“一樣,對他們來說,差別不大。”陳梓妍說,“這些項目又不是那種十幾二十多個億票房的項目,目標票房都在25億這種區間,他們的盈利空間太小了,卻要承擔電影失利的巨大風險。”
陳梓妍所說的這個,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除非,他們愿意放棄版權,只保留一定的投資份額,那愿意接盤的電影公司會多很多。
陳梓妍:“還有一個辦法。”
“嗯?”陸嚴河一愣。
“我們去收購一家制作公司。”陳梓妍說,“這樣我們就完全可以自己來制作電影了。”
為什么之前一部《情書》就讓陸嚴河和陳梓妍感到招架不住?因為劇組的每一個人、每一個部門都需要他們去搭建。從無到有的一個過程,其實很難,也很費勁。
而如果他們有一家成熟的制作公司,那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成熟的。
陸嚴河說:“收購一家制作公司,應該需要很多錢吧?”
“如果要收購一家能夠獨立拍攝和制作電影的公司,肯定要準備不少錢,我們不說那些大型的制作公司,就說中小型的制作公司,三十到五十人規模的那種,我們想要收購他們的話,至少三到五個億吧,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行。低于這個價格的制作公司,無法達到我們的要求,收購了也就是個擺設。”陳梓妍說,“但是,從長遠來看,對我們會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很多的影視劇都可以由我們自己來制作,而不是要像現在這樣,跟各家公司不停地談判,談條件。”
“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不行的話,那這也實現不了啊。”陸嚴河說。
陳梓妍說:“有一個辦法。”
“嗯?”
“可以通過其他資本入股來籌措收購制作公司的資金。”陳梓妍說,“我們靈河影視制作公司成立以后,對我們靈河感興趣的投資機構和基金組織就不少,有好幾家都來找我聊過,之前我都暫時拒絕了,當時我們公司沒有一部作品面世,人家開價不可能高。不過,隨著《人在囧途》電影的成功,讓擁有續集開發版權的靈河估值增長了很多,更不用說,它還有《武林外傳》和《魷魚游戲》這兩個戲,以及《胭脂扣》這部電影。我們可以拿出一部分的股份去換取我們急需的現金流。”
商業上的事情,陸嚴河并不太懂。但是,一家公司想要做大做強,如果僅僅只靠原始的積累,是很難彎道超車的,這一點陸嚴河也知道。
要么,陸嚴河以后就不要以制作為事業的重心,仍然還是堅持以演員之路為主,制作只是輔助配套。否則,真要去擁有一家屬于自己的制作公司,而且,還要制作影視劇的話,接受外面資本的投資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收購只是第一步,后面拍攝影視劇,一樣需要大量的資金。陸嚴河跟陳梓妍合作的這家靈河影視制作公司,它的價值并不在制作和發行,而是在陸嚴河創作的這幾部影視劇版權上。沒有這些版權,它就是個皮包公司,是個空殼子而已。
陸嚴河陷入沉思。
沒有人愿意做吃虧的傻子。
其他電影公司也不愿意在版權不屬于自己的前提下,淪為陸嚴河他們的工具人,幫陸嚴河他們拍電影,好處拿不到多少,風險還要一起分擔。
目前的狀況,其實并不是無解題。
而是一道選擇題。
是選擇什么都不做,暫時放棄一切計劃,慢慢積蓄實力。
還是選擇退一步,不保留影視劇的版權,以編劇或者加上主演身份去參與項目制作。
又或者,按照陳梓妍剛才說的,接受別人的投資,用股權換現金,邁出一大步,購買一家制作公司,改變靈河影視現在的定位和基本格局。
看到陳梓妍掛了電話,盧慶珍放下筷子,喝了口酒,微笑問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跟嚴河說到要融資了?”
“不是要融資,而是給他提供這個選擇。”陳梓妍說,“其實,講實話,嚴河未來到底會發展到什么程度,這已經超出了我能設計的范圍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他才大四,大學都還沒有畢業,但是他事業上的高度已經到了我沒有辦法說我可以給他兜底的程度了。所以,我只能把更多的選項給他,怎么選,他自己做決定。”
“你讓他自己做決定,他未必能做得出來。”盧慶珍哭笑不得。
陳梓妍說:“總得學著做決定。唉,主要是這件事也要看他自己想怎么做,無論他怎么選,路都能走,究竟哪條路能走得更高,現在我也說不好。不如就讓他自己想清楚,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盧慶珍反問:“梓妍,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從經紀人這個身份再往前邁兩步?”
“你知道的,要邁出這兩步的話,我早就邁了。”
“今時不同往日嘛。”盧慶珍說,“你自己也說了,你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陸嚴河這樣的藝人,他未來事業發展的高度,已經是你現在所不能想象的,不是嗎?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跟他一起往前多走兩步呢?”
陳梓妍沉默下來。
盧慶珍說:“你把選擇拋給他做,其實就是因為你潛意識里覺得,他那個更輝煌的未來,你不會參與,對吧?”
盧慶珍的話直戳陳梓妍的心口。
陳梓妍無法否認這一點。
“我——”
“商永周也好,陳碧舸也好,你給自己找了一千個、一萬個理由,要跟他們分道揚鑣,什么追求不同,階段不同,理想不同,我說直接點,你其實就是怕萬一有一天…”盧慶珍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她嘴快了,差點就說出了陳梓妍心里面最計較的那件事,“你怕影響到他們,你也怕他們回過頭來戴有色眼鏡看你,所以,寧愿在最好的時候好聚好散。可是,陸嚴河的情況,你自己更清楚,他會介意嗎?”
陳梓妍深吸一口氣。
盧慶珍說:“如果你真的打算要像跟商永周、陳碧舸那樣跟陸嚴河分手,那我勸你還是早點給他打預防針,這孩子,他比你想象中的還要重感情。他現在還跟李治百、顏良住在一起,他愿意去錄《年輕的日子》第四季,他太多的舉動說明了這一點。你的好聚好散,在他眼中,未必不是一種拋棄。”
陳梓妍捏緊了手。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早嗎?我覺得不早了,他登頂是遲早的事情了。”盧慶珍認真看著陳梓妍,“你趁早想清楚比較好。”
良藥苦口,良言一樣如此。
陳梓妍知道盧慶珍說的這些話,完全是一針見血地戳到了她的心思上面。
她嘴上可以不承認,心里面也沒法否認。
“如果陳品河真的是他的親生父親,你打算怎么做?”盧慶珍忽然又問。
陸嚴河跟陳思琦認真地商量了很久。
對于他的苦惱,陳思琦沒有急于給出自己的建議,而是問:“關于成立一家能夠獨立制作影視劇的公司,很急嗎?”
陸嚴河想了想,說:“急倒不是很急。”
“我聽起來,之所以會要做這樣的選擇,是因為《那些年》和《電話》都沒有獲得一開始你們所預料的受捧,對吧?”陳思琦說,“其他的電影公司愿意按照你們所預想的條件那樣接盤的,并不多。”
“對。”
陳思琦:“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如果不是急于把這些片子拍出來的話,那何必要現在就做選擇呢?無論是自己做,還是給別人做,現在的行情和明年的行情肯定不一樣。《人在囧途》只是第一部,等《武林外傳》和《魷魚游戲》播出,如果一如你之前所預想的那樣爆了,那現在別人出的價格跟明年、后年別人出的價格會是一樣的嗎?”
陸嚴河馬上聽明白了陳思琦的意思。
“第一,你們公司又不缺錢,第二,靈河影視制作公司成立一開始就是為了作為你劇本的版權方,方便參與到每一個項目的制作中。”陳思琦說,“那《那些年》和《電話》如果暫時找不到制作公司,就先放著,慢慢找好了,反正它目前也只是一個劇本,并不會對你們造成什么損失,等你把《情書》這個項目做完,你就有了一個合作過的班底,有了拍攝一部影片的經驗,到時候你無論是去找別人來導演這些項目,還是休息好了,自己來導演這些項目,都完全可以。在我看來,這并不是需要現在就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
陸嚴河若有所思。
陳思琦:“就像我一直想要在海外出版《跳起來》的Mook,這么久了,也還沒有特別實質性的進展,那也沒有什么好著急的,就備著這個計劃,后面再不斷地嘗試,不斷地想辦法唄。你在演藝圈的立身之本可不是編劇,也不是制作人,你最重要的身份是演員。沒有你作為演員的成就,你就算是一個著名編劇,也不可能拿到現在的條件和待遇,可如果你現在就去正兒八經地經營一家制作公司,我說實話,你前不久還因為工作太多、太雜,壓力過大,過度焦慮呢?”
陳思琦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她不希望陸嚴河現在把步子邁得太大。
主要是沒有必要。
明明穩扎穩打也可以走在最頂尖的位置,何必冒風險?
出于私心,陳思琦也是希望陸嚴河不要太忙,太累,又弄出之前壓力過大、表情失控的事情來。
陳思琦:“你看《跳起來》的團隊,是慢慢搭建起來的,一點一點地擴張發展,雖然速度慢了點,可至少每一步都可以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你可能還沒有聽說吧?郁江主編的那個電子雜志《Star!》,已經出現內部扯皮的問題了。”
“啊?怎么回事?”陸嚴河問。
陳思琦說:“郁江也想要模仿我們《跳起來》做自媒體,各個平臺都要做,招了很多人,但是,因為都是新成立的團隊,每個人負責一攤子,結果,彼此之間爭廣告、爭作者、搶版面…內訌嚴重。這事還是子杏姐她原來的同事私下告訴她的。《Star!》現在內部是一團亂麻,據說到現在收支都還沒有平衡,葉脈網每一期都在虧錢。”
陸嚴河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這可真是——”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陳思琦接道,“別的就不說了,這種極速擴張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就算有錢有人,也不意味著就能夠團隊作戰。沒有團隊精神、不能夠掌控的團隊,只是一盤散沙,不斷地給你惹麻煩而已。”
聽陳思琦說完,陸嚴河心中有了主意。
資本有資本的玩法,可是,他從來就沒有掌握過資本的玩法。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一直在遵循著老老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信念,穩扎穩打地走到了今天。
陳思琦說得很對,未來怎么樣,誰也說不準,但至少現在他完全可以再從容一點,慢一點,主動權握在手上更久一點。他是處在上升期,越到后面,他的籌碼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