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一個情況就是,書店越來越少了。
尤其是“去書店閑逛看看”的人越來越少了。
大家一般去書店的時候,都是明確有著想要購買的書籍的時候。
這種情況下,意味著失去了很多“意外看到一本書、覺得有點意思、要不買來讀讀吧”的讀者。
以前報刊亭盛行的時候,每天從報刊亭經過的人來來往往,數以萬計、十萬計,其中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因為看到某個雜志封面停下來買一本,也是一個很可觀的數量。
這是陸嚴河為什么希望能夠讓《跳起來》在蘭森上貨架的原因。
每天去蘭森買東西的客人有多少啊,其中哪怕只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客人對《跳起來》這本雜志感興趣,買上一本,全國上萬家蘭森便利店加起來,那也是非常大的銷量了。
梁紅認真思考了一下,說:“嚴河,這件事不是我負責,我做不了主,我回去跟公司提一下。”
陸嚴河點頭,“那就麻煩紅姐。”
在蘭森便利店加一個新的貨品——很多人不知道情況的話,也許會覺得這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實際上并非如此,一個貨架一個坑,像蘭森便利店這樣的全國大型連鎖便利店,不知道有多少品牌想要把自己的新品擺上它們的貨架,如果看到這個數據,就會知道,陸嚴河提出的這個請求有多難實現了。
一本雜志,放到便利店去銷售,能夠銷售出多少呢?
如果一天下來,只能賣出去一到兩本,那等于占了地方又無法產生相應的銷售——可是,一家便利店有幾個人會想要買一本雜志?
對《跳起來》來說,這肯定是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渠道。
但是對蘭森來說,卻并不意味著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陸嚴河又說:“紅姐,在我們國家,在便利店銷售雜志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這肯定是一次嘗試,我也是聽說蘭森希望通過跟我們、跟《跳起來》合作,去進一步塑造蘭森的品牌形象。如果可以,至少有一個機會去嘗試一下,先銷售一期試試看?蘭森會成為國內第一家銷售雜志的便利店,我想,這一樣會塑造蘭森的品牌形象。”
梁紅點頭,說:“嚴河,我答應你,我會認真地跟公司提出這個建議的,但是最后結果如何,我真不能跟你保證,因為這太創新了,你也知道的。”
陸嚴河點頭。
“我明白,那就麻煩紅姐了。”陸嚴河說。
沒過兩天,梁紅就介紹了另一個人跟陸嚴河和陳思琦認識。
根據梁紅的介紹,他是蘭森專門負責玉明片區便利店選品采購的一位管理層。
“葉運。”
陳思琦專門飛了過來,和陸嚴河一起見葉運。
對方很年輕,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出頭,西裝革履,五官俊朗,一身精英范兒。
“葉總你好。”陳思琦主動伸手,跟葉運握了握手,笑起來,說:“特別高興有這個機會跟你認識。”
“可別這么說,應該是我特別高興有機會跟你們兩位認識。”葉運笑容很爽朗,“聽說你們馬上就要成為我們的代言人了,相信這一次合作,對我們雙方都能取得好效果。”
陳思琦說:“葉總,紅姐跟我們說,公司的意見是先在玉明這個城市的蘭森便利店試點銷售,看看三個月的銷售情況,你有什么建議給我們嗎?”
“談不上建議。”葉運擺擺手,“但我確實也在想,那《跳起來》是一個月出一期,這對我們擺貨其實挺有挑戰的,它剛出來的第一個星期賣得肯定是最好的,但是后面三個星期,可能就銷量要降下去了,我們如果要給它一個固定的貨架的話,這會造成浪費,你也知道,你們肯定也知道,我們每一個貨架都很緊張,如果不能夠達到足夠的銷售目標,就等于賣砸了。”
陳思琦忽然從她的包里拿出了一沓裝訂好的材料。
“葉總,請你看看,這是我和我編輯團隊在五個不同的城市,調研了十二家蘭森便利店,其實便利店的裝璜格局基本一致,你們肯定也有著嚴格的要求,打造統一的店面形象,您看,每一家便利店都給客人們提供了一個可以吃泡面的長條桌,另外,收銀臺后面的墻壁也是空的。”陳思琦將他們拍攝的圖片指給葉運看,“因為咱們也是試一下嘛,考慮到貨架非常珍貴,我們也希望能夠不影響你們原有的安排,再加上《跳起來》雜志雖然不是小東西,但它很薄,一方面,也許我們可以在這個長條桌的墻側安裝一個雜志的置物架,鋼架做的置物架就好,厚度不超過2厘米,占用空間就是兩本雜志豎起來擺放的大小,幾乎不會影響到長條桌本身的使用空間,另一種方式,是在收銀臺的后方做一個懸掛在墻壁上的雜志架,一樣,這就更不占用店面原有的使用空間了。”
葉運有些驚訝地接過陳思琦做好的調研報告,翻了翻,一看就知道,人家是花了大力氣在認真做這件事的。
“當然,其實我們更加希望雜志能夠出現在客人們可以親手碰到的、更直觀的位置,只是這樣的位置基本上都已經有安排了。”陳思琦說,“如果這三個月的銷售情況證明《跳起來》能夠在蘭森賣出不錯的情況,那咱們再認真溝通一下安排什么位置的貨架更好,你覺得呢?”
葉運沉吟片刻,說:“其實我一開始打算給你們安排的位置是收銀臺電腦旁邊,做一個豎立的雜志架,每一個人在買單的時候都可以看到,這樣也不占用我們原本的地方。”
“這樣當然更好了。”陳思琦馬上說。
“因為咱們的雜志是有塑封的,大家也不可能拿起來翻看。”葉運說,“每一個店面都提供一本可以拆開塑封,讓大家翻開內容的呢?這一本就放到長條桌那兒,供客人們翻閱。”
陳思琦當機立斷地點頭,“沒問題。”
每家店一本雜志的實際制作成本跟這一次合作可能產生的銷售額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收銀臺后面的墻壁用來張貼雜志的宣傳海報,可以嗎?”陳思琦馬上就改變了思路,“所有這些物料都由我們來安排提供。”
葉運說:“蘭森在玉明總共有527家門店,前面三個月,先按每家店每一期10本來送,再加一本提供給客人們試閱的,那就是11本。”
“好。”陳思琦點頭,“葉總。”
這一次合作,蘭森是不跟《跳起來》做采購的,等于就只是為他們提供一個銷售渠道。
他們要自己負責盈虧,賣出去了蘭森來追加訂單,賣不出去他們要再自己拉回去。
算上人力、物力和海報、雜志架等相關成本,每個月十十多萬元就這么砸了進去。
幸好運貨取貨這件事可以直接走蘭森的運輸系統,他們只需要安排人把雜志送到蘭森的倉庫就行。
跟葉運聊完,陸嚴河和陳思琦跟他道別,一起走在大街上。
工作日的下午,又不是熱鬧的中心區域,人不是很多。
陳思琦儼然很興奮。
她似乎對這個合作充滿信心,有著勢在必得的勁頭。
但是,雜志在便利店到底能不能賣出去?
這還是一個未知數。
陸嚴河也不知道最后會是什么結果。這也沒事,反正有機會了就試一試。在這樣一個并非紙媒的順水時代,只能不斷找機會去加把火,才能讓它站穩腳跟,存活得更長一點。
就像陳思琦一直在堅持做的校園行活動。
主動和學校的學生部門、組織、社團聯系,帶著雜志和簽約或者合作作者們進校園,講座,交流,讀書會,等等,每一次可能一個學校也就頂多一百來號人參加,但依然堅持做下去。
為什么?因為要不斷拓寬《跳起來》的影響力,要讓每個學校都有一些學生讀《跳起來》,尤其是年輕的學生,當他們成為了讀者,也許就是未來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的讀者。
每一次可能就一百來個學生,但一次次地累積起來,積少成多,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能就產生了質變。
兩年多的時間了,《跳起來》雜志的銷量都能夠穩住,這就是一個逆流時代的奇跡。
陸嚴河看著陳思琦興奮的樣子,像一只忍不住撲棱翅膀的小鳥,也被感染,跟著笑。
他牽起了陳思琦的手,說:“跟葉脈網結束合作,反倒也成為了一個新的契機。”
“對啊。”陳思琦點頭,“而且,我覺得慶珍姐說得沒有錯,我們就應該走‘題海戰術’,現在《跳起來》的內容已經可以穩定產出了,是應該盡可能地讓更多人接觸它了。”
她說這些的時候,眼睛里都在冒光,神采奕奕。
陸嚴河怔怔地看了兩秒,情不自禁地笑。
陳思琦也被陸嚴河的眼神給看進去了,說話的動作停了下來。
陸嚴河的嘴下一秒就直接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這對年輕的小情侶真是…怎么突然開始秀恩愛了!”
媒體爆出陸嚴河跟陳思琦在街頭擁吻的照片時,網上都炸了,沸騰得像加了水的油鍋,噼里啪啦的響。
陸嚴河跟陳思琦在擁吻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避諱,也不在意被人拍到。
結果就是,真被人拍到了。
網上的反應卻基本上都很正面。這種正面,是指大家對他們兩個人的親吻照片,反應不負面。很多公眾人物這種照片曝光出來,都會引起一些非議。比如一般雙方粉絲對彼此的一些貶低之詞,比如覺得這兩個人一點屁事就上熱搜、占用公共資源的。
陳梓妍認真地看了一下網上的反應,發現大家之所以反應比較正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兩個人公開得比較早,大家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有一種先入為主的印象了,接受度比較高。另一方面,陸嚴河很牛,陳思琦也不差,她帶著《跳起來》團隊這兩年真槍實彈地干出了很多漂亮的業績,已經成為很多女孩子們心中的偶像。
陸嚴河不插手《跳起來》的具體業務,也沒有時間插手,從前很多人會覺得《跳起來》的成功主要依賴于陸嚴河的藝人身份和人脈資源,隨著這本雜志越做越久,這樣的印象就被慢慢沖淡。
寫主編手記的人變成了陳思琦,每次代表《跳起來》參加各種活動的是陳思琦,拓展自媒體、開拓營銷、宣傳等新業務板塊的,也是陳思琦。尤其是今年《六人行》《十七層》和《暮春》三部陸嚴河主演作品堪稱經典案例的宣傳營銷,讓《跳起來》在影視圈、在陸嚴河的粉絲群中就有了“封神”般的形象。
簡而言之,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只要不是為了黑而黑,其實都給大家一種“勢均力敵”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那這樣兩個人竟然還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旁若無人地親嘴——
“他們也還是普通的年輕人,一樣熱衷于談戀愛。”
七月是《跳起來》發布夏日特刊的月份,十二月則是《跳起來》發布冬日特刊的月份。
每年這兩本特刊,一般都是這一年度銷量最高的兩期。因為這兩本特刊,往往都會邀請所有的簽約作者和合作作者,在里面發表新作。類似于一個嘉年華般的特刊。
陳思琦決定把這一期作為跟蘭森合作的第一期。
而為了打響第一炮,《跳起來》十二月的雜志封面,專門邀請了之前就合作過的《時空之子》漫畫作者姜玉白老師,創作了一幅以蘭森便利店為背景的畫,畫上,是一個冬天的夜晚,墨藍色的星空背景下,白雪點綴著便利店前面的街道與旁邊的路燈,溫暖的光從店的櫥窗里透出來,一個戴著紅色圍巾的女孩從門里出來,手里抱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關東煮,驚喜地看向站在便利店門側的男孩,男孩伸出一只手,手上是一個小小的暖手寶,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溫柔的目光。
這樣一幅畫——
“我們希望通過跟更多的平臺合作,把我們《跳起來》雜志介紹給更多的讀者,我們希望這是一本可以陪著大家一年一年走下去的雜志,像朋友一樣陪伴著大家讀書、上學、工作和生活。”
陳思琦專門錄了這樣一條視頻,配合《跳起來》這一期冬日特刊上市前的宣傳,也是正式宣布實體書將嘗試在玉明地區的五百多家蘭森便利店進行銷售,從下一期、也就是明年一月開始,《跳起來》電子版將上線蘭森的網絡社群平臺。
“我看到有很多讀者一直在問,我們《跳起來》開始做自媒體,做視頻媒體,甚至開始做宣傳和營銷,是不是在為以后的轉型做準備。”陳思琦說,“我們永遠不會忘記《跳起來》是從哪里開始的,這本雜志會一直做下去,只要你們愿意看。”
蘭森在這一天也發布了跟《跳起來》合作的消息,同時官宣陸嚴河和陳思琦成為蘭森的代言人。
“蘭森一直致力于去傳達一種認真生活的態度,出現在蘭森便利店的每一個東西,質量都一定是經過我們精心挑選和評估的。”蘭森的發言人說道,“我們很開心能夠邀請到陸嚴河和陳思琦這兩位優秀的年輕人成為我們蘭森的代言人,我們內部一致認為他們對認真生活做了非常積極的詮釋,非常符合我們蘭森想要塑造的品牌形象,希望能夠通過他們的影響力,讓大家更真切地感受到我們蘭森把一家小小的便利店開好、經營好的認真態度。我們都是在這個美好時認認真真做好自己工作、過好自己生活的人,我們希望,蘭森不僅僅是一家便利店,它在大家心目中也代表著一種品質和追求。”
陸嚴河轉發了自己官宣蘭森代言人的動態。
“我很喜歡這一期冬日特刊的封面,大家拿到手中的時候,請別急著翻開雜志,也記得好好看一下封面,姜玉白老師的畫永遠能夠在細微處觸動你的心。”
辛子杏在這條微博下面留言,說:已經下單預售,就等著它被快遞員送到我手上了!
很多人驚訝不已,紛紛問辛子杏:子杏姐還在參與《跳起來》的工作嗎?
辛子杏回復:沒有參與了,但我永遠都是《跳起來》最忠實的讀者,它是我職業生涯最有價值的代表作之一!
辛子杏的這個發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陸嚴河也回復:子杏姐永遠屬于《跳起來》這個大家庭。
《跳起來》冬日特刊電子版先行在葉脈網上線。
仍然是三天的免費期。
葉脈網打出的宣傳語是:《跳起來》電子版的最后一期免費放送!
陳思琦看到以后就翻了個白眼。
然而,得益于前期的宣傳和熱度,這一期,三天時間,共有七十多萬的用戶完成了十五分鐘以上的閱讀和瀏覽,其數據之夸張,讓葉脈網內部紛紛側目咋舌。
《Star!》在《跳起來》轉為收費期的第一天,免費上線。
郁江拉動了她所有的人脈資源為《Star!》做宣傳。
首日數據,《Star!》共獲得7萬完成十五分鐘以上閱讀時間的讀者,并不算差。
可是,跟《跳起來》的免費期數據比起來,就差得太多了。
劉橋看到這個數據的時候,臉都綠了。
而《跳起來》在玉明地區的蘭森便利店上架,第一次送貨,十一本,這些雜志已經在昨天晚上都抵達了各家便利店,就等著今天上架。
陳思琦本來在學校來著,但晚上實在是靜不下心來,關心《跳起來》在蘭森到底賣得怎么樣。
一看機票,還有一趟晚上十點半飛玉明的,馬上跟輔導員請假,趕往機場。
蘭森是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陳思琦深夜抵達機場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訂酒店,然后去酒店附近的蘭森便利店轉了轉,看看《跳起來》的海報是不是已經貼上了,雜志架是不是擺上了。
她進去的時候,店員正好在往雜志架上擺放《跳起來》,一個大約半米高的小鐵架,擺在收銀臺的電腦旁邊,店員把兩本塑封好的雜志插到架子上,只占了很小的地方,卻有著大開本的封面,很吸引目光。
陳思琦長松一口氣。
都擺上了。
店員顯然并不知道她是陳思琦,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就是他剛剛拿著的雜志的主編。
陳思琦買了一瓶牛奶,結賬。
店員一臉笑容,掃了牛奶上的條形碼,說:“這位小姐姐,我們跟現在最紅的雜志《跳起來》有合作,這是最新一期《跳起來》,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哦。”
陳思琦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問:“你是《跳起來》的讀者嗎?”
“我?我還沒有看過啦,不過我的朋友是讀者。”店員說。
“我還以為你是讀者呢,專門給我推薦。”陳思琦說。
店員說:“公司要求,有上新的話,都要為客人們專門推薦一下的。”
陳思琦這才意識到蘭森在這些細節上做得有多么到位。
陳思琦拿起一本雜志,說:“謝謝。”
店員說:“因為是冬日特刊,稍微貴一點,要三十元一本,平時正常一期只要十五元。”
陳思琦點頭,“好的,謝謝。”
《跳起來》原來正常一期都是32元一本,因為做的是主題書,后來陳思琦覺得不能每一期都做得那么厚,這不像個雜志了,所以專門減少了頁數,也相應降低了售價。
陳思琦問:“你覺得雜志賣十五元一期的話,算貴嗎?”
店員有些詫異,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陳思琦要問這些。
“算吧。”店員說,“如果不是特別對這些感興趣的話,我想還是挺貴的。”
陳思琦心底一沉。
店員好奇地問:“你是《跳起來》的工作人員嗎?”
陳思琦回過神來,笑了笑,說:“有點關系。”
店員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點頭:“我說呢,我還在想你怎么會好奇地問這么多。”
陳思琦笑著說:“按照你對客人們的了解,如果想讓那些平時不讀雜志、也不太看書的客人們去購買這樣的雜志,有什么好的辦法嗎?”
店員沉吟片刻,說:“其實如果是那種只要一塊錢或者兩塊錢的報紙,可能大家看到了就會出于好奇搭著買上一份,又或者是趕上我們蘭森滿三十或者滿五十可以送折扣券的時候,會有很多客人為了湊單買一些售價只有一兩塊錢的東西。”
陳思琦點了點頭,對他一笑,“好的,謝謝。”
這天晚上,陳思琦躺在酒店的床上,不斷地思索著店員所說的話。
確實,一本雜志就算只要十五塊錢,對很多人來說依然是很貴的。已經有閱讀習慣的讀者不會覺得貴,知道它好,而且本身愿意為文字內容付費。但很多人都已經不看書,也不怎么讀雜志了,現在手機上那么多的免費信息,他們根本不需要為這些信息付費的。
怎么才能讓他們試著開始讀《跳起來》?
報紙?
陳思琦腦海中一時間冒出來各種各樣的念頭。
現在《跳起來》的作者越來越多,隨著自媒體的發展,除了虛構類文學作品的作者,還有很多不同領域的專欄作者。甚至一度出現很多文章在《跳起來》上拿不到版面,只能夠排隊等排期的情況。
當時陳思琦想著的是把《跳起來》雜志做成半月刊,這樣一年就可以增加十二期,但他們又很擔心這樣會對每一期的銷售造成影響,一直沒有動作——畢竟《跳起來》每個月的銷售數據沒有在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趨于平穩很久了。
剛才那個蘭森便利店的店員卻提醒了陳思琦。
也許他們做不了半月刊,但是可以做成售價更便宜的報紙啊。
一塊錢一期的報紙?
報紙上的內容就可以綜合性一點,什么方面的都來一點,既可以有文藝創作,也可以涉及各類職業領域的綜合性文章,從影視評論到人物采訪,從生活隨筆到歷史漫談。
《跳起來》受制于文藝主題,很多類型的文章都不能刊登。報紙卻不一樣啊。
《跳起來》在蘭森便利店上架。
陸嚴河專門出現在了五家蘭森便利店,履行自己作為代言人的宣傳活動,同時為《跳起來》做宣傳。
陳思琦跟琳玉、周木愷他們碰頭,說了說昨天晚上的想法,又一起到附近的蘭森便利店轉了轉,了解《跳起來》的銷售情況。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跳起來》的銷售情況比他們想象得好多了。
尤其是在學校附近的蘭森便利店,基本上在上午八點半之前就十本全部售磬,打電話緊急追加。
但是,蘭森有著固定的送貨時間和路線安排,緊急追加也要等到下午了。
葉運都沒有料到,《跳起來》在蘭森會賣得這么好。
“暫時還不知道是因為這段時間熱度很高,所以大家對《跳起來》感興趣,還是因為什么。”葉運跟陳思琦打電話,“但是從今天上午的銷售情況來看,《跳起來》賣得很不錯。”
陳思琦聽到葉運這么說,長松了一口氣。
葉運說:“看來我們下一次拿貨要拿多一點了。”
陳思琦心中很開心。
她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形容自己這種開心。
琳玉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在蘭森的銷售情況應該很好?”
“很不錯。”陳思琦馬上說,“很多地方的蘭森便利店上午就把十本都賣完了。”
琳玉點頭,“其實這也很正常,玉明有這么多的大學、高中和初中,多少潛在的讀者啊,平時他們都是要在網上下單,或者專門去書店買,但現在卻可能去便利店買點吃的喝的,就看到《跳起來》擺在他們面前,可能早就聽說了《跳起來》,這一次就可以直接買了。現在這個時代,渠道甚至比內容本身還要重要。連我的室友都說這樣就不用在網上下單,可以直接去學校里的蘭森買了。”
陳思琦聞言,點頭。
周木愷說:“這種學校邊上的蘭森便利店,其實可以多放一些數量,肯定賣得要比其他地方好。尤其是我們學校,因為嚴河的關系,我們學校幾乎就沒有學生不知道這本雜志,不是每個人都會去書店,但每個人都一定會去便利店。”
到了晚上八點,一個非常夸張的數據出來了,《跳起來》冬日特刊上市首日,光是玉明地區五百多家蘭森便利店就銷售出去了九千多冊。
蘭森和《跳起來》官微聯合發布了慶賀海報。
第二天,更為夸張,《跳起來》在玉明地區的蘭森便利店共售出了一萬冊,不降反增。
到第三天,銷售數據才開始滑落,降到五千多本。
盡管如此,短短三天時間,《跳起來》就在蘭森便利店售出了兩萬五千冊,與此同時,除了原有的書店渠道銷售略受影響,其他方面的銷售渠道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蘭森也直接宣布,從下個月開始,江廣等八座城市的蘭森便利店也將同步上架《跳起來》。
都不用等近三個月的銷售情況了,前面三天的銷售,已經讓蘭森看到了《跳起來》作為一個貨品的銷售前景。
更不用說它本身的文化意義能給蘭森這個品牌帶來的附增價值。
《跳起來》又邁入了新的階段。
陸嚴河由衷地感到高興,跟大家一起慶功,高興地喝了一場。
而這個時候凌云獎的頒獎典禮也開始了。
這一次陳思琦專門留了下來,準備陪陸嚴河一塊兒出席。
兩個人手里各拿了一本《跳起來》冬日特刊,準備故技重施,帶著它上紅毯,給《跳起來》做廣告。
“等月底參加完期末考試,我就要進組去拍《榮耀之路》了,你放寒假了,想不想來劇組玩一玩?”陸嚴河問,“我們這部電影是一部公路電影,不在一個固定的地點拍。”
陳思琦說:“我到時候來找你,我現在有了新的想法,等我考完期末考試,我得拉著大家認真地討論一下我這個想法到底能不能推行。”
“你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我想要做綜合性的報紙。”陳思琦說,“售價只有一塊錢的報紙。”
陸嚴河一愣。
“啊?”
陳思琦說:“具體我先不跟你說了,等我們有了成熟的方案,我們再說。”
陸嚴河噢了一聲。
他捏了捏陳思琦的手。
陳思琦不懂他為什么突然捏她的手,疑惑地問干嘛。
陸嚴河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沒干嘛。”
就是突如其來的想捏一捏而已。
凌云獎,陸嚴河一樣是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這一次,大家的關注點還是在最佳男主角上。
飛鴻獎爆冷給了何大仁以后,今天凌云獎會給誰呢?
陸嚴河其實隨便他們給誰,反正這個獎不會落到自己頭上來。
他需要關心的是最佳男配角還會不會給他。
畢竟,國內主流獎項一向有著“既然A給了你,那我B就不給了”的傳統。
陳梓妍是非常希望陸嚴河可以憑借《三山》拿下三大電影主流獎項的最佳男配角,來一個橫掃。
這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不過,跟力求創新的飛鴻獎相比,凌云獎還是沿襲著傳統的頒獎典禮直播模式,現場沒有任何媒體可以做自己的直播,紅毯也沒有媒體采訪環節。
陸嚴河跟陳思琦牽手走上紅毯的時候,現場也沒有觀眾,全部都是媒體記者和攝影師。
這也就少了很多現場的歡呼聲。
只有媒體的攝影師和記者們不停地喊著他們的名字,希望他們能夠看向他們,讓他們能夠捕捉到一些鏡頭,拍下足夠好的照片,可以發到他們自己的媒體上。
雖然沒有了飛鴻獎紅毯現場的那種熱鬧,但是陸嚴河因為看到了很多的熟悉面孔,都是見過很多次的攝影師,所以都很開心地跟他們揮手、打招呼,很輕松。
紅毯是沒有直播的。
大家只能夠通過現場記者們的報道和照片看到最新的動態。
連視頻都不允許拍。
大家看到陸嚴河跟陳思琦一起出現在紅毯上,嘖嘖出聲。
有人說:“最近陸嚴河跟陳思琦的同框有點多啊,一會兒街上擁吻,一會兒又合體代言蘭森,現在又一塊兒走紅毯了,他這是要走戀愛先生路線了嗎?”
這樣的調侃也沒有多少人搭理他。
喜歡看他們兩個人同框的還是占大多數。
“是的,《人在囧途》馬上就準備開機了,在做最后的準備。”賈龍跟劉特立正說著,就看到陸嚴河跟陳思琦進來了,馬上招了一下手,“嚴河!”
陸嚴河牽著陳思琦的手走過來。
“劉老師,龍哥。”陸嚴河打了招呼,向劉特立老師介紹,“思琦,陳思琦,我的女朋友。”
“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啊。”劉特立對陳思琦笑著說道。
劉特立露出驚訝的表情,“是嗎?”
“是呀。”陳思琦點頭。
賈龍馬上說:“劉老師你還不知道呢吧,《樓上》上映的時候,他們《跳起來》可是專門給你發了三篇影評,推薦大家去看《樓上》,我都嫉妒了,他們《跳起來》的影響力很大的。”
人家雖然輩分高,可一點不端著架子,對陳思琦這樣的小姑娘也很給面兒。
陳思琦連忙搖手,說:“《樓上》的票房高是因為電影質量高,我們也就是真情實感地推薦一下,龍哥太夸張了。”
賈龍:“謙虛什么,反正我以后的電影都要找你幫我做宣傳,一套一套的,長江后浪推前浪,這話真沒說錯。”
陳思琦:“你的電影來找我們做宣傳,我一定使出百分之百的力氣好好做。”
“那就值了。”賈龍說,“剛才我還跟劉老師聊《人在囧途》呢,這部電影馬上就要開機了,嚴河是編劇,可他到時候在拍《榮耀之路》,來不了,你要不要帶著李彼那個小伙子來我們劇組轉轉?”
陳思琦應聲點頭,“當然好啊,就怕打擾到你們的拍攝,龍哥你邀請我們去,我求之不得呢。”
陳思琦又主動跟劉特立老師加了好友。
“劉老師的演藝經歷是一個巨大的寶藏,希望以后能夠找到機會,把您的這些經歷系統性地整理出來,跟我們的讀者們分享。”陳思琦說,“希望劉老師一定要給我們這個機會啊。”
劉特立哈哈笑了兩聲。
“我那點經歷,哪值得拿出來分享,年輕人還愿意看我的戲,我就已經很感謝了。”
“劉老師,您也太謙虛了吧。”陳思琦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您是不是都不知道您在年輕人中有多受歡迎?”
陸嚴河笑著點頭,說:“劉老師,思琦她可沒有夸張,我的同學也有很多是您的影迷,平時未必會追星,但您有作品出來,一定會去看的。”
劉特立臉上有那么一瞬間的晃神。
陳思琦說:“我自己都在看了《樓上》以后,又把您之前的《特立獨行的人》《滿城》《闖世界》給看了,作為晚輩我可能不應該當面評價您的演技,可但作為您的粉絲,我真的一直想說一句話,您演得太好了。看了這么多的影視劇,您真的是把生活感完全糅進了角色里,我一直跟嚴河說,在這一點上,他一定要多向您學習。”
劉特立晃過神來,笑了笑:“咳,你們這兩個孩子,一來就把我夸得暈頭轉向的,給我灌迷魂湯呢?”
雖然這么說,很顯然,他對陸嚴河和陳思琦的眼神都變得溫柔和親近了許多,一點沒有夸張,有了點長輩面對晚輩的慈愛之意。
雖然你們沒有投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