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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口倒

  一月,這個學期最后一次月考來臨。

  考完就放寒假了。

  高中最后一個假期。

  考完以后,陸嚴河收拾了書包,準備回去。

  教室里有幾個同學在對答案,給自己估分。

  李鵬飛一臉興奮地說:“老陸,我覺得這是我有史以來考得最好的一次。”

  “這么自信?那你爸過年不得給你發一個大紅包?”陸嚴河調侃。

  李鵬飛切了一聲,“誰管紅包啊,關鍵是我牛逼知道嗎?我覺得我這次能考進年級前三百,你信不信?”

  這個學期李鵬飛確實是努力了,每一次考試都也取得了肉眼可見的進步。

  陸嚴河點頭:“信,當然信。”

  但江海天忽然說:“飛哥,伱之前都說你要考得比羅子程還好,你這前三百可超不過羅子程啊。”

  “這次超不過下次超,反正老子在高考前肯定會超過他一次。”李鵬飛自信十足地說道。

  他們說這些話,一點都沒壓低音量,羅子程當然聽見了。

  他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喲,羅子程對你很不屑啊。”江海天看見了,馬上說。

  “他不屑他的,等著吧。”李鵬飛看著羅子程冷笑一聲。

  這時,很多家長出現在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大部分是寄宿學生的家長,放假了,要來把被子、床單什么的給接回去。

  陸嚴河和李鵬飛都是走讀,沒有宿舍要清理。

  “走嗎?”陸嚴河問李鵬飛。

  “我…我還有點事,你先走吧。”李鵬飛說,“等會兒有人來接我。”

  “行。”陸嚴河點點頭。

  結果,因為全校學生都因為放假回家,不僅公交站那里站在一大堆人,學校門口那條路也完全堵死了。

  他驚訝地看著那堪比春運現場的公交站,決定先戰術性找個地方坐會兒。

  現在過去也擠不上公交車,他也不想擠。

  陸嚴河往前邊走去,正好走到了之前跟陳梓妍去過的那家咖啡館。

  蘇素就是在這里被袁宜給刺傷的。

  如果可以,陸嚴河可真不想選這一家。

  但附近比較近的咖啡館也就這里了。

  大冬天的,外面太冷,他不想再頂著瑟瑟寒風去找別的地方了。

  陸嚴河進了這家咖啡館,找了個地方坐下,點了一份華夫餅加一杯拿鐵,拿出書本,準備在這兒自習兩個小時。

  今天這個情況,估計一個小時之內人都走不完。

  他反正也不急著回去。

  大冬天的,咖啡館的人也不多。

  零零散散幾個人。

  陸嚴河坐在這兒,招了好幾個人偷偷拍照。

  他發現了,但也沒管。

  習慣了。

  反正人人都有手機,現在只要你長得好看,一天不被拍個兩三回,那只能說明你沒出門。

  他一直自習到大約晚上將近八點左右,李治百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陸嚴河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夜幕落下,路燈挑起的光幕只能輻射很小的一部分。

  推開咖啡館的門,風一吹,鉆進脖子里,瑟瑟發抖,他趕緊從書包里取出圍巾給自己纏上。

  冷死。

  陸嚴河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余光一瞟,忽然就愣住了。

  等等,那是——

  陸嚴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前邊一個小巷子口,李鵬飛牽著徐子君的手從里面走了出來,剛走出來,徐子君就突然甩開了李鵬飛的手,然后,他看著李鵬飛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后腦勺,對徐子君說了句什么。

  徐子君回過頭,正要對他說什么,然后,表情也怔住了。

  她的目光跟陸嚴河的目光交匯到了一起。

  她看見了陸嚴河。

  看到徐子君傻住的表情,李鵬飛跟著她轉頭看過來。

  陸嚴河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轉過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什么都沒看見。”他轉過身的時候,還這么說了一句。

  李鵬飛和徐子君都聽見了。

  但這卻讓徐子君的臉色更紅了,她轉身就往學校跑了。

  李鵬飛看了看陸嚴河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徐子君跑開的背影,嘆了口氣,朝徐子君追過去了。

  這個冬天…可真的充滿了各種意外啊。

  陸嚴河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對李鵬飛和徐子君的態度,就恨不得找個洞跳進去。

  ——李鵬飛和徐子君怎么可能會在一起,兩個人壓根就沒有一點曖昧。

  ——李鵬飛就是單純的有點善良,給徐子君送粉紅色手套,估計就是同情她才送的,跟喜歡她沒關系。

  這都是曾經占據腦海的想法,陸嚴河還自以為對李鵬飛了解得挺多,十分相信李鵬飛說自己根本不喜歡徐子君的說法。

  現在…啪啪打臉!

  陸嚴河恨不得現在就沖到李鵬飛面前,吼他一萬句“狗東西”,但徐子君還在,他們兩個人把事情捂得嚴嚴實實,陸嚴河還是“善良”地選擇了“視而不見”。

  真沒想到,羅子程才是那個陰差陽錯看穿了真相的人!

  雖然羅子程并不是真的知道真相,只是聯想到的真相。

  虧他還認為李鵬飛挺誠實,一濃眉大眼的家伙,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眨,沒一點心虛!草!

  陸嚴河深深地懷疑自己的眼睛。

  怎么就沒有發現真相呢?怎么就被李鵬飛這狗日的給糊弄了呢?

  他確確實實地懷疑過這兩個人有點問題,但他太相信李鵬飛這狗日的了,他總覺得,李鵬飛要真跟徐子君在一起了,肯定不會瞞著他,就算瞞著他,也肯定會露出馬腳來,結果,這臉打得扎扎實實啊!

  上了公交車沒多久,李鵬飛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呵呵。”陸嚴河接通電話,先冷笑兩聲。

  李鵬飛嘆了口氣,沒說話。

  “別裝了,你丫演技這么好,以后我不會再上當了。”陸嚴河馬上說,“之前信誓旦旦說自己跟徐子君沒在一起的人是誰?”

  李鵬飛:“…她不讓我跟別人說。”

  “不是,你們倆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啊?這地下工作做得也太好了。”

  “就、就前兩個月,唉,我們倆也沒正兒八經在一起,就是聊聊天,說說話。”

  “嗯,還牽牽手呢。”陸嚴河馬上補充,然后吐槽,“真能裝。”

  “隨你罵我,不過,老陸,這事你得幫我保密啊,她臉皮薄,根本受不了別人的議論。”李鵬飛說,“而且,要是讓劉老師知道,那就糟了。”

  陸嚴河:“我現在不想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騙我這事你打算怎么補償我?我還一腔熱血地幫你去詐羅子程,搞半天不是羅子程被我詐了,是我被你詐了。”

  “那是兩回事啊!我一開始還真以為被他知道了什么,幸好你后面分析了出來,他是那個偷拆我快遞的人,是猜的,我才松了口氣,他只是歪打正著地猜中了而已。”

  “那他也沒冤枉你。”

  “陸嚴河,你到底站哪邊的?”

  “我雖然站你這邊,但我現在對你很、不、滿。”陸嚴河說。

  “我錯了。”李鵬飛馬上認錯,“對不起,請原諒我,請告訴我,我要怎么做,你才會原諒我?”

  “厲害啊,飛哥,這個時候認錯認得這么快。”陸嚴河真的無語了,“滾滾滾,給你保密。”

  他掛了電話。

  他忍不住搖頭。

  李治百和顏良在等他。

  最近李治百一直忙著他的常駐綜藝節目,一檔節目,每期都有一個他的表演片段,隨著這檔節目的開播,他的熱度也慢慢地回升。

  顏良更是為了藝考的準備,隔三差五不回來睡。

  今天難得三個人能碰到一塊兒了。

  陸嚴河進門,看見他們倆坐在客廳地毯上,茶幾上還擺著一瓶威士忌,他驚訝地看著他們。

  “喝酒?”

  李治百嘿嘿一笑,說:“我從我爸酒柜里偷出來的,今天咱們得給顏良預祝一下,他明天就要去參加京藝的藝考了,祝他旗開得勝。”

  陸嚴河聞言,驚喜地看向顏良。

  “你明天就要去考了?”

  “嗯。”顏良點頭,深吸一口氣,說:“準備了這么久,就要去見真章了。

  “那你還喝酒?”陸嚴河驚訝地問,“不好好準備一下,早點睡覺嗎?”

  顏良搖頭,說:“不喝酒,我覺得我今天一晚上都會在床上焦慮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如喝一點,好入睡。”

  李治百哈哈大笑兩聲,“老陸,你反正也今天考完了,明天就放寒假了,喝一點沒事吧?”

  “那就喝一點。”陸嚴河點頭,放下書包,“這件事確實要提前預祝一下,好好加油啊,顏良,一定要考上京藝。”

  “嗯。”顏良點頭。

  李治百給他們倆都只倒了一個杯底。

  “你們倆都比我小,我可是一直把你們當我小弟在看的。”李治百說,“周平安那狗東西非要在組合解散以后搞什么淘汰,只帶三個人,我不知道他最后會選哪三個,但你們來要記住,我們仨可是在一個屋子里住了快三年的,誰都不許忘,永遠都是兄弟,知道嗎?”

  顏良嗯了一聲,眼睛亮晶晶的,說:“李治百,雖然我一直很嫉妒你,但你跟我認識的其他那些富二代完全不一樣,我們永遠是兄弟。”

  陸嚴河也笑了起來。

  “怎么,今天咱們三個人是要搞桃園三結義嗎?”

  李治百擺擺手:“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干什么,反正這話我已經說了,以后誰也不許不認這個兄弟,懂嗎?”

  “行,懂。”

  陸嚴河一杯酒喝下去,其實也就是個杯底,只覺得喉嚨里一股火辣辣的刺激感,肚子里開始燒起來,酒這玩意兒,他不懂他好喝在哪,為數不多地喝過幾次,喝完頭就暈了。

  他忽然笑了起來,看著李治百和顏良笑,說:“能認識你們倆,真好。”

  “顏良,你可得爭氣,知道嗎?”

  陸嚴河忽然抓著顏良的手,湊近看著顏良,說:“我沒辦法參加藝考了,你要帶著我的份一塊兒考,考上京藝,讓周平安那狗東西知道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以后你肯定會比馬致遠紅多了,真的,你相信我,你以后一定會特別好。”

  顏良驚訝地看著忽然就眼睛犯渾的陸嚴河,他兩個臉頰就跟燒了起來一樣紅著。

  “不會吧?”他驚訝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又轉頭看向李治百:“李治百,你也是,你可是我們三個人中最紅的啊,你怎么能夠這么佛系呢?你要一直紅下去,要比那個傻逼馬致遠更紅啊!”

  李治百被他揪住了衣領,震驚不已地瞪起了眼睛。

  顏良扶住陸嚴河的肩膀,“喂,你不會是喝醉了吧?”

  “喝醉?我怎么可能喝醉了?”陸嚴河馬上擺擺手,“這才喝了什么啊。”

  他說完,眼睛一翻,就往地板上躺去了。

  “但有點困,等我睡會兒,我再跟你們喝。”他嘟囔。

  李治百和顏良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就躺地上的這個人。

  李治百和顏良面面相覷。

  “他喝酒這么菜的嗎?”

  “一口倒?”

  顏良仔細想了想,說:“好像還真沒有跟他喝過酒?可能就喝過啤酒。”

  李治百很錯愕。

  “服了,這下次哪還敢找他喝酒啊。”

  陸嚴河醒過來以后,十分清醒地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倒下前的每一秒。

  他自己都驚呆了,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他穿越之前不說是海量,至少跟人干一場是妥妥沒問題的吧?!怎么這具身體,這么菜?就一個杯底的威士忌,就倒了?!

  他一世英名往哪兒放!

  陸嚴河回過神來,尷尬得都不想從這個房間出去了。

  他都可以預想到李治百和顏良兩個人會怎么嘲笑他。

  然而,掙扎了許久,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總是要面對的。

  李治百還沒醒。

  但顏良已經醒了,正坐在客廳穿襪子。

  “喲,醒了啊。”顏良看見他從房間里出來,馬上咧開嘴一笑,喊,“酒神。”

  陸嚴河很無語:“做個人吧。”

  顏良哈哈大笑,笑聲爽朗:“誰能想到你竟然一杯倒啊。”

  “哦,不對,你都不是一杯倒,你是一口倒。”顏良點頭,“李治百說的,喝一口就倒。”

  陸嚴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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