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安笑了。
他還真以為陸嚴河要跟他對著干,不肯解約呢,搞半天,只是嘴硬而已。
知道陸嚴河這幾天每天都往學校跑,周平安也就松了半口氣了。
雖然不知道陸嚴河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到了公司的馬副總,但既然馬副總指示要跟陸嚴河把約解了,那就聽指示辦事好了。
反正周平安自己也覺得陸嚴河沒有什么培養價值。
風志組合解散之后,每個人都要單飛。
周平安還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帶一個累贅似的陸嚴河。
那就再晾陸嚴河一會兒,過段時間再給他一個解約的補償金,他就會同意了。
周平安篤定地想。
晚上,顏良回到宿舍,正好碰到陸嚴河上完晚自習回來。
顏良說:“你每天晚上這么晚回來,反正晚自習在哪里都可以,你為什么不在宿舍里自習?”
“教室里才有那個自習的氛圍。”陸嚴河說。
他看顏良身上T恤,一半都還是汗濕的,知道他肯定又練了一天的舞蹈。
“你是明天錄節目,對吧?”
“對。”一提起這個,顏良的眼睛就亮了。
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每一次出鏡機會都很重要。
風志組合的人氣和熱度本來就比較一般,不是頂流組合,顏良在這個組合里同樣不屬于第一梯隊,大半時間都只是在練舞,練歌,上演技課。
顏良說:“我給自己設計了一個自我介紹,你幫我聽一下,看怎么樣。”
陸嚴河點頭。
宿舍里,李治百端著短袖短褲,坐在客廳里打游戲,姿勢非常…不雅觀。
但這才是常態。
李治百覷了他們一眼,說:“回來得夠晚的。”
陸嚴河說:“我現在可是高三生,得學習。”
顏良說:“我明天要上節目,得排練。”
李治百很想接一句,但搜腸刮肚,也沒有找出他要做的事情來。
這個星期的安排就是在家摳腳。
練歌?練舞?
李治百的劃水、偷懶可不是裝出來的人設,他本性就這樣。
但這種性格的他,偏偏就是討很多粉絲的喜歡。
可能就是因為他能理直氣壯地把很多人不敢說于人前的理想做于人前了,這就是他討粉絲喜歡的原因。
李治百說:“辛苦了好幾天了,明天晚上一塊兒出去吃個火鍋吧。”
陸嚴河搖頭,拒絕,說:“我要學習。”
李治百瞪眼:“你要學習還缺了這一晚上了?”
“缺。”陸嚴河非常認真地說,“后天月考,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李治百無語了。
顏良笑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打起了學習的雞血,你就別在這個時候拖他后腿了,能多堅持一天是一天,以后回憶起來,好歹也認認真真地努力過幾天。”
陸嚴河斜眼:“瞧不起誰呢。”
還“能多堅持一天是一天”。
等著被他的高考成績亮瞎你們的狗眼!
陸嚴河不跟他們扯屁,說:“顏良,你不是讓我聽你的自我介紹嗎?快點說給我們聽,聽完了我要睡覺了。”
顏良這才輕咳了一聲,開始聲情并茂地介紹自己:“大家好,我是風志少年組合顏值優良的顏良!”
陸嚴河看著他。
李治百也看著他。
顏良眨了眨眼,問:“怎么樣?我終于找到一個把我名字包含進去的形容詞了。”
李治百忽然爆發出一陣毫不留情的嘲諷大笑。
顏良的臉一下紅了。
陸嚴河一巴掌拍到李治百的背上。
李治百瞬間停止大笑,發出一聲慘叫。
“靠!你打我干什么?”
“我不打你,顏良就要打你了。”陸嚴河說完李治百,對顏良誠懇地說,“要不我們還是用原來一直用的那個吧,這個也不是不好,就是有點…多少顯得有點…自戀。”
顏良垂頭喪氣:“好吧,其實我自己也覺得有點。”
陸嚴河說:“而且我覺得吧,作為一個男的,伱可以很賤地夸自己是個帥哥,但你不能很自戀地夸自己是個帥哥。”
李治百比了個大拇指:“真理,一針見血。”
“我總是想不到一個能夠讓大家一下就能記住我的自我介紹。”顏良有點郁悶,“沒有記憶點。”
“總比有個黑歷史伴隨你一生要好。”陸嚴河語重心長地說,“顏值優良,真的,如果你這么說了,這個梗將成為你演藝生涯中邁不過去的一座高山。”
李治百再次點頭,無比認同。
“高到我都不愿意承認你是我隊友的程度。”
在兩人的勸說下,顏良決定放棄這個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自我介紹,乖乖做人。
周五,天還沒有亮,凌晨五點半的鬧鐘響起,陸嚴河關掉鬧鐘,從床上爬起來,一臉醒不過來的茫然。
他行尸走肉一般去洗漱,好歹在冷水的刺激下清醒了一點。
顏良也起來,準備去晨跑了。
他們倆幾乎每天早上這個時候都會碰到。
兩人一塊兒出門。
陸嚴河戴著耳機,邊聽英文邊去趕公交車,嘴里還塞著路邊包子店買的包子。
一塊五一個。
他支付得肉痛,一份早餐就要三塊錢。
目前,他身上的存款將將過四位數,總共是1046.5元。
這個月的補助,要到月底25號才會發。
他要用這1046.5元,省吃儉用地度過二十天。當然,如果不算吃喝和交通,不用交任何學雜費,不用做其他任何支出,這一千塊錢當然可以。只是陸嚴河覺得,自己不能再當一個月光族了。在原時空他可以揮霍無度,錢用完了去找媽媽哭一哭,總能得到救援,在這里,沒有人可以救援他。那個舅舅不來找他要錢就不錯了。之前一直在打他算盤的舅舅,在原身拿出銀行流水截圖發給他以后,死了心,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他了。
估計他也沒有想到,眼巴巴地把外甥送去選秀,原以為可以像新聞里那些明星一樣賺大錢,跟著撈一筆,誰知道,這每個月三千塊錢的補助,還不如他店里服務員的工資高。
“…”
窮的一逼。
現在陸嚴河只祈禱學校這個月不要再收什么七七八八的費用,來給他雪上加霜。
所以說,解約?
開什么玩笑!
陸嚴河心想,在他高考完之前,這個約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解的。
好歹每個月有三千塊錢的補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