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生動一課
正廳，楚陽端坐首位。
“師父，他們都要殺過來了，你還不擔心？”
孫小紅看著楚陽若無其事的品著茶，一副輕松摸樣，她反而急了。
“擔心？”楚陽笑了，“你看看他們幾個，有誰擔心了？”
孫小紅這才發現，無論是爺爺還是郭嵩陽，亦或者師兄阿飛，以及張鐵柱和張小梅，全都神色平靜，不解道：“莫非師父你已經有了安排？”
“沒有，我靜等他們過來！”
楚陽成竹在胸，對所謂的反叛，絲毫不在意。
“可是、可是…！”
孫小紅著急，卻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你記著！”楚陽忽然嚴肅道，“任何陰謀詭計，歹毒伎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將他們擒住？”
孫小紅又道。
這也是幾人不解的地方。
“莫非是為了立威？”
天機老人試探道。
“算是吧！”
楚陽點了點頭。
半夜時分，萬籟俱寂，街上偶爾有一條野狗狂吠兩聲，誰家野貓東竄西跳，有一兩個醉漢動搖西晃，讓夜色平添了幾分躁動。
忽然，一條條火把燃了起來，形成長龍，從四個方向將修羅府包圍起來。每一個方向，至少都有上百人，個個十分精壯，都是一把好手。
他們將修羅府圍住之后，一個個飛身上房，或站在院墻上，或趴在房頂，他們都腰插厚背砍刀，手握強弩，拉開弓箭。
弩已開，對準院中。
箭上玄，鋒芒凝聚。
這些弓弩，赫然只有軍中才有。
正門外，當先二十余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為首的赫然是修羅幫的四大堂主。四位堂主，都是當初被楚陽所滅的黑虎幫四大勢力遺留下來的老人，個個年歲半百，卻精神矍鑠，眸孕野心。
他們來到修羅府門前，卻陡然停住，紛紛露出猶豫之色，還有一抹恐懼。
三年前那一夜的血色，他們至今都沒有忘記。
“打開！”
想到這兩年的準備，猶豫之色變成了堅定，城南分部的堂主赤天野拳頭握了幾握，最后大手一揮，堅定了最后的決心。
砰…！
當即走上來一位身高近兩米的魁梧青年，掄起大錘，將府門一錘砸碎，大門洞開。
里面幽深一片，不見火光，不見人來。
“這么大的動靜，不應該聽不到啊！”
城東分部的堂主柳淵謹慎道。
“莫非早已發現了？設下了陷阱？”
城北分部的堂主墨應城驚懼道。
“恐怕是這樣！”
城西分部的堂主白客腿肚子都在打轉。
他們一個個看向府內，卻不敢進去。
“諸位，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們還有退路嗎？”赤天野定了定神，大聲說道，“他準備好又如何？我們有四五百人，又有強弓硬弩，再加上我們這些人，還有請來的那位在，何須怕他！”
“退路已絕，覆水難收，既然走到了這個地步，就要一往直前，否則我們必死無疑，走吧！”
柳淵也道。
不等他們進去，府中卻陡然升起了亮光，一排排火把，照亮了府內，也照亮了半邊天穹，讓四位堂主一個哆嗦，紛紛后退了幾步。
對楚陽，他們依然畏懼甚深。
噠噠噠…！
楚陽走了出來，在他身后，跟著孫小紅、張鐵柱、張小梅，至于阿飛、郭嵩陽、天機老人則不知去向何處。
“幫主！”
赤天野臉色當即白了。
楚陽掃視他們一眼，淡淡道：“我可曾虧待過你們？”
“沒有！”
赤天野四人同時搖頭。
“我可曾打壓過你們？”
楚陽再問。
“沒有！”
赤天野再次搖頭。
“我可曾讓你們做過違心的事情？”
楚陽繼續問道。
“沒有！”
同樣還是搖頭。
“那你們為何要反？”楚陽不解道，“想當初，你們只是街上的混混頭兒而已，我雖滅了你們所在的幫派勢力，可不但沒有打壓你們幾個，還給了你們更大的勢力，甚至讓你們現在成為有頭有臉的人物，哪怕知府座前，都有你們一個位置。另外，我還傳你們絕學，以及靈丹，讓你們修為大進。相比當初，可謂天壤之別，你們為何要這么做？”
他身后的阿飛和孫小紅同時露出疑惑不解之色，還有張小梅，也是如此，唯有張鐵柱，嘴角動了動，別看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極其成熟，很多事情都能看的透徹。
四大堂主的反叛，別人不清楚，他如何不明白。
不過利益熏心罷了。
赤天野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安，目視楚陽，咬牙道：“當初你滅了黑虎幫，殺了我多少弟兄？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將他們殺死在我眼前，看著他們的頭顱離開脖子，看著鮮血噴涌，看著他們無助的眸子，我心如刀絞，現在也時常做噩夢，他們的冤魂向我質問，為什么不替他們報仇？”
“還有，你雖創建了修羅幫，可管理者是我們。”柳淵接著道，“為了你吞并天下的野心，我們就成了你的屠刀，昧著良心殺了多少無辜者？我們受夠了，不想繼續當你的手中刀。”
“整個修羅幫，你高高在上，卻讓我們拼命的給你收集千年人參，百年黃精，奇珍異果。傾一幫之力為你服務，可你何曾想過幫中兄弟？”
墨應城滿臉憤恨道。
“最重要的一點，你勾結蠻夷，架空知府，想要謀朝篡位，我們豈能答應？”白客更狠，冷冰冰道，“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無君無父之輩，人人得而誅之。”
啪啪啪…！
楚陽不但不怒，反而鼓掌笑道：“好一個反客為主，好一個堂皇大義的借口，好一個顛倒黑白胡編亂造，打著道德的幌子，揮舞著正義的大棒，捏造事實，想要將我打入地底深淵。大義，道德，我又豈能不知道？只是不屑為之罷了！”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卷紙朝四人扔了出去，“這里面，記錄了你們所有的事情！”
“赤天野，你私下了包養了三十二個小妾，貪污幫中兄弟月餉，真當我不知？”
“柳淵，你私自蓄養死士，排除異己，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十八位幫中兄弟，可是事實？”
“墨應城，我定下的規矩，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呢？為了往北擴張，暗殺，陷害，無所不用其極，當真罪大惡極。”
“白客，你倒是用了巧妙心思，勾結權貴，以武力滅人家族，搶劫財富，可是你所為？”
楚陽擲地有聲，“你們的所作所為，我都一一的給你們記著呢。”
赤天野四人當即臉色慘白如紙，如見了鬼一般瞪著楚陽，哆嗦道：“這些、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修羅幫的幫主！”
楚陽倒背著雙手，理所當然道。
“好，好，好，幫主果然不愧是幫主，本以為你不理幫中事物，什么也不知道，到今天我們才知，都小覷了你！”
赤天野恨聲道，“可那又如何，今天你必死無疑。”
“就那些弓弩手嗎？”楚陽嗤笑，“我既然知道，又豈能放任不管？城內總共有三千多兄弟，你們所掌管調度的，也不過五六百而已，其余等人，盡皆對我忠心耿耿。”
“可、可…！”
赤天野驚恐了。
“你是要問，為什么我知道了這些，還掌握著絕對的力量，為何不早早的將你們一網打盡？”楚陽笑了，轉過身，看向了阿飛和孫小紅，“你們可見識到了世間黑暗？可領悟到了什么道理？”
“正義，可以隨口胡謅；道德，既是所謂的權勢；罪惡，若你掌握大勢可以隨意定下；借口，不過是利益驅使下的產物罷了；至于人心，可以任意扭曲；所謂的善惡，僅此而已。”楚陽又道，“他們之所以反叛，不過是為了利益，為了繼續掌權，為了徹底的掌控修羅幫，為了高高在上，享受生殺予奪的權利！之所以一直留著他們，就是想給你們上一課，讓你們親眼看看，什么是黑暗？什么是善惡？什么是顛倒黑白？”
說罷，他又擺了擺手，繼續道：“實際上，我最想告訴你們的是，什么陰謀詭計，什么鬼魅伎倆，什么謀定后動，什么大義道理，什么罪惡正義，在絕對的力量下，通通可以踩在腳下。這才是武道世界，力量為尊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