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最危險的男人
“10萬大軍都沒能保住糧草，連自己的腦袋都被敵人割走了，老高你辜負了我的期望啊！”
喝令衛兵把自認為福大命大的那個傳令兵拖出去斬首后，李闖王捶胸頓足，當著宋獻策等一干高層的面嚎啕大哭。
被敵軍截斷了糧道，北京又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堅城。
事態發展到這個局面，李自成也已經明白，他不退兵是不行了。
沒有糧食。
百萬大軍屯兵堅城之下，是無論如何也維持不下去了。
李闖王實在是鬧不明白，為什么出動了10萬兵馬，在高一功這樣的猛將帶領下，還能被敵人得逞？
難道那一支在百萬闖軍身后神出鬼沒的明軍騎兵，都是以一當百的天兵天將不成？
李自成做夢都不會想到。
不是闖軍不努力。
奈何明軍有蔣鋒。
有蔣鋒給朱由檢撐腰，李自成不要說出動百萬大軍。
他就是調集一億大軍，也只能被打成瓜皮。
正常情況下，關寧鐵騎哪怕是明軍還剩下的唯一能打的精銳，也不可能從10萬闖軍的護衛下奪走供應百萬大軍的糧草。
所以那天夜晚，是蔣鋒親自出手，對宿營的敵軍進行了一次特種作戰。
高一功不愧是跟隨李自成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將，把夜晚宿營的警衛工作安排的頭頭是道。
明哨。
暗哨。
巡邏隊。
陷阱。
闖軍營地一應俱全。
在吳三桂眼中，闖軍營地戒備森嚴，防御密不透風。
但在江湖絕頂高手的眼中，就和篩子一樣，漏洞百出。
蔣鋒進入闖軍營地，如入無人之境。
他第一個就摸到了高一功的營帳中，一劍取下了呼嚕聲不斷的高一功的首級。
高一功手下的將領，蔣鋒嫌棄他們的首級，只要了他們的命。
2000鳥銃兵，也在蔣鋒鬼魅一樣的身法下，10分鐘不到就被殺了一個片甲不留。
揮一揮手，把幾百輛大車運輸的糧草收入無限大的空間里。
把該干的干完了，臨走前蔣鋒放了一把火。
告訴懵然無知的闖軍。
他來過了。
看到敵軍的營地燃起沖天的大火。
早就做好準備的吳三桂帶領關寧鐵騎，朝著群龍無首的闖軍發動了夜襲。
只付出了不到100個人的代價，就把這支已經無糧可以押運的護衛部隊殺得全軍潰敗，死傷大半。
絕大多數的闖軍，都死于自己人的互相踐踏之中。
“沒有了糧食，短時間內又打不下重兵布防的北京，李自成終于堅持不住了！”蔣鋒炯炯有神的眼眸，把闖軍的撤退行動盡收眼底。
“皇帝，是時候向李自成展露我們真實的力量了！
你不要看李自成現在還有近百萬的軍隊，但是軍中已無糧草，他是不敢掉頭和我們進行大兵團決戰的。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撤退！”
蔣鋒在朱由檢面前露出一臉運籌帷幄的表情。
在之前的戰斗中，蔣鋒一直沒有動用裝備褐貝斯燧發槍的部隊。
他要把這支擁有超時代火力的部隊，用在李自成部隊撤退之時，以雷霆之勢，一戰擊潰他的百萬大軍！
接下來的戰局，也確實按照蔣鋒的預料在發展。
撤退中的上百萬闖軍，突然遭到了褐貝斯燧發槍的犀利打擊，沒堅持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有組織的撤退，變成了雜亂無章的潰退。
就仿佛歷史上在山海關一片石戰敗后的闖軍，被清軍攆著屁股一路痛打。
現在，是20萬明軍在攆著上百萬闖軍的屁股痛打他們。
闖軍不是不想組織反擊。
無奈軍中無糧。
士兵又要行軍，又要和尾隨的敵人打仗。
已經幾天沒有吃上一頓飽飯的闖軍士兵，個個都餓得前胸貼后背，有氣無力的。
這種狀態，又怎么打的贏身后那些裝備“又遠又毒又快”鳥銃的明軍？
或者說，餓著肚子的闖軍還有一戰的勇氣嗎？
蔣鋒不給闖軍喘息之機，更不給他們吃飽肚子的機會，如跗骨之蛆，一路追著朝死里打。
在蔣鋒不分日夜的追擊下，闖軍只能一路狼狽敗退，不斷丟城失地，不斷損兵折將。
更雪上加霜的是。
李自成主要的戰略是流動作戰，并沒有穩固，絕對可靠的根據地。
歷史上他被吳三桂聯合清軍一戰擊敗后，就一蹶不振，最后敗亡在九宮山。
根源就在于他不如朱元璋高明，沒有做到“高筑墻廣積糧”。
一場慘敗，就能令李自成永世不得翻身。
現在也一樣。
不過蔣鋒不是多爾袞，一開始就沒有把李自成趕盡殺絕的心思。
等到攻克被李自成棄守的西安，把大半個北方的地盤重新收歸大明帝國的統治之下后，蔣鋒網開了一面。
李自成帶領殘兵敗將，逃出生天，朝著南方狼狽逃亡。
北方，李自成是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
這塊土地上滿是他痛苦的回憶。
原本意氣飛揚，聲勢震天的百萬南征大軍。
如今只剩下不到20萬兵馬，幾乎人人帶傷，食不果腹，丟盔卸甲，士氣也降到了冰點。
劉宗敏、高一功、田見秀等心腹大將先后陣亡。
李巖、紅娘子、宋獻策等肱骨被明軍先后俘虜。
擔任丞相一職的牛金星，終于等到了取代宋獻策，成為李自成的首席謀士的這一天。
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北方地盤，也丟了個一干二凈。
用現代的話來說。
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李自成也從最有可能一統天下的勢力，重新降格變回了流寇。
蔣鋒留他一命，故意把李自成攆到江南，就是要借助李自成的手，去把江南的那些表面道貌盎然，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東林黨，和他們背后的那些工商業蛀蟲統統干掉。
就如同他們在北方，對地主所做的那樣。
不能為國家創造價值，相反還對百姓敲骨吸髓的新興商人階層。
朱由檢在蔣鋒幫助下規劃的新帝國，不需要這些寄生蟲。
李自成百萬大軍兵敗北京后。
仿佛十二級強烈地震。
震撼了整個天下！
原本不被各方勢力所看好的大明朝廷，竟然奇跡般的反敗為勝。
蔣鋒的名字就仿佛一顆耀眼的星辰，出現在各個勢力掌權者的視線中。
他是防守北京的明軍最高統帥。
是他把不可一世，大有席卷天下之勢的李自成的百萬大軍，打得分崩離析。
是他把李自成草創的帝國，一戰打得土崩瓦解。
是他挽救了即將滅亡的大明！
這是一位和戚繼光一樣的蓋世名將。
也是爭奪天下的各大勢力眼中，最危險的男人！
關外。
冰天雪地中的盛京。
“去把洪承疇等一干明軍降將都叫過來，本王要問他們有關蔣鋒的事。”
看完有關北京一戰的情報，大清的攝政王多爾袞已經開始謀劃，該如何對付蔣鋒。
如果蔣鋒能夠被收買，愿意投靠大清。
多爾袞也是雄才大略之人，舍得裂土封疆，用割據一方的藩王作為代價來收買蔣鋒。
就如同歷史上他收買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三人開出的價碼。
但蔣鋒要是大明督師盧象升那樣寧死不屈的忠臣。
多爾袞眼中寒光一閃。
既然皇太極那個死鬼都能夠用出反間計，借崇禎那個無道昏君之手，殺了袁崇煥。
那他多爾袞同樣也能利用崇禎玩一把借刀殺人，除掉蔣鋒。
像蔣鋒這樣能夠統帥弱勢的明軍翻盤，把占據壓倒性兵力優勢的李自成打得差一點萬劫不復的天才將領。
能為大清所用，最好不過。
如果不能，那就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他干掉！
蔣鋒對大清的威脅，已經遠遠超過了曾經的洪承疇、盧象升等大明將領。
有這樣杰出的將領在大明一天。
大清入關取代大明，問鼎天下的夢想，就仿佛被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所阻擋一般。
永無實現的那一天。
多爾袞已經把蔣鋒視為了大清的心腹大患。
但他還是嚴重低估了蔣鋒。
多爾袞不會知道。
蔣鋒的恐怖，遠遠超過了他想象力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