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雕像異動
距離交易已經過去了兩天。
王缺每天都期盼著千巖軍打過來，但很顯然，千巖軍一直沒有來。
穿越第十五天。
古建筑遺跡。
又是當打手的一天。
一刀砍死一只丘丘人打手，看著對方化作一縷黑煙。
王缺又環視一圈，對上了黑翼的眼神，嘴角扯了扯：“老大，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這么久的‘戰友’當下來，王缺已經不需要像一開始一樣唯唯諾諾了。
說話的方式也直接了很多。
這也代表著黑翼對他的信任更深了。
“你去問老張。”黑翼沒好氣的說道。
王缺撇撇嘴：“他那邊永遠是快了快了，也沒個準話。”
最開始，王缺還有些擔心說盜寶團真的把這個遺跡攻破了。
可惜，這些天下來，王缺知道，還差得遠呢。
老張等人對辟邪石像的解讀，還停留在很基礎的層次。
別說解讀出辟邪的名號了，就是辟邪的權能和事跡都沒有解讀出來。
‘不過，他們解讀不出來，正好便宜了我。’
王缺看向前方高大的石像。
內心再一次想著辟邪的名字。
恍惚間，他似乎看見石像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下一刻，
他的視角開始出現變化。
古老殘破的建筑上，那些殘破的痕跡逐漸消失不見，好像時間倒流，建筑化作它完好的樣子。
高聳的堅固城池屹立在平原之上。
從高空俯瞰下去，
密密麻麻的來往人群好似螞蟻一般，在城池中進進出出。
在城池的周圍，大片大片的平原被開墾出來。
勤勞的人們在地里忙碌，
田間的小道上，有幾條黃犬奔馳，時不時多管閑事的從田間叼出一只田鼠。
‘嗯？高空？’
‘這個視角…不是我的。’
王缺腦海中意識一震，好似察覺到什么一樣。
視角再一次拔高。
他終于看見了之前視角的主人。
一尊龍頭、馬身、麟腳，形狀似獅子，毛色灰白的巨獸在半空中踱步，悠閑且喜悅的看著下方的一切。
沒等王缺分享它的喜悅。
畫面忽然一變，
晴朗的天空瞬間陰暗下來，
白云化作烏黑，
平原旁邊的海面上掀起驚濤駭浪。
原本喜樂的民眾們發出一陣陣害怕的驚呼。
巨大的城池中，大量穿著黃黑相間鎧甲的戰士奔涌而出，直接沖著海岸線趕去。
在海岸線上，一頭頭奇形怪狀的魔物從海水中爬出，發出讓人厭惡的嘶吼。
半空中，原本悠閑踱步的巨獸毛發炸起，清明的雙眸中露出明顯的怒火。
“昂~”
一聲昂揚的咆哮，
巨獸如同破空的隕石，直接砸進了魔物群中，
它龐大的身軀就是最好的武器，
揮爪，掃尾，沖撞。
恐怖的力量讓它在魔物群中睥睨一切。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類戰士匯聚在他身邊，
他們歡呼著巨獸的尊名，跟隨巨獸不斷斬殺魔物。
“辟邪！”
“辟邪！”
“辟邪！”
在人類戰士的高呼下，名為辟邪的巨獸帶領他們將魔物殺的潰不成軍。
直到遙遠的天邊，漫天的金光將湛藍橫掃，無盡的巖槍將怒海鎮壓，源源不斷的海魔物才終于想起了名為恐懼的情緒，開始不斷潰逃。
戰斗，勝利了。
視角再次變化。
戰斗的勝利并不代表辟邪巨獸的使命結束。
戰斗后的遺骸如果不進行處理，很快會引發瘟疫。
瘟疫是比魔物更可怕的災禍。
巨獸開始在戰場上不斷往來，
潔白的力量涌動，將妖邪瘟疫祛除。
每一個看見它的人類，都會露出尊敬的神色。
王缺正看的起勁。
忽然畫面破碎，他的視線出現在一片漆黑之中。
漆黑中，灰白毛發的巨獸安靜矗立。
“你來了。”
它低下巨大的腦袋，平靜的注視著王缺。
‘它知道我？’
王缺內心浮現一絲疑惑。
疑惑剛剛出現，
面前的巨獸便開口道：“我不知道你，但你喚醒了我。”
王缺一怔：“你會讀心？”
巨獸搖頭，脖頸間的毛發如波浪般晃動：“我不會，但這里是我的心靈空間，你不會隱藏心緒，所以我能感覺到。”
說著，它不等王缺發問，便繼續道：“吾乃辟邪，是為夜叉之眾，司掌驅邪避疫，巡天靖妖之權。”
王缺看向它：“你是夜叉？和降魔大圣一樣，跟隨帝君征戰的夜叉？你還活著？”
“我只是無數夜叉中籍籍無名的一員，比不上那幾位。”巨獸緩緩搖頭，“我已經死了，死了…大概已經有千年了吧。”
它目光有些回憶：“千年前，死域震動，生死平衡被打破，大量平民陷入死域，吾自不量力，沖入死域，雖然救下了不少人，但也被無盡死氣侵染，最終隕落…”
死氣震動？
王缺目光微閃。
‘八奇煉桃都?’
他自然是知道璃月生死平衡之事的。
魔神戰爭時期，璃月大地上還沒有如今生死平衡的局面。
來自地脈深處的死域時常侵犯屬于生者的世界，
導致人們無端生病，壽命減少，身虛體弱，甚至引發巨大的災難。
后來，名為桃都的魔神不忍人類受苦，在八奇的幫助下，沉入死域，以自身神骸為界，隔斷了璃月的生死邊間。
王缺倒是沒有想到，在死氣災難中，還有辟邪這樣的夜叉隕落。
不過仔細想想也正常，桃都是最后下場的，在此之前死氣災難的影響已經很大了。
不然的話，桃都魔神和八奇中的朱赤引火幽蝶也不需要犧牲自己，來隔斷生死了。
所以在之前有夜叉仙眾隕落也合理。
“那你把我拉進這里，是有什么事情嗎？”王缺看向辟邪巨獸。
本質上，王缺對璃月的仙人夜叉是帶著好感的。
這是文化上的認同感。
所以，如果對方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他確實愿意伸一把手。
當然，前提是沒有太大的危險。
“我死后，身軀消散，魂魄本該進入生死邊界，卻不知道為什么，留下一點真靈殘留于世。”
巨獸的眼里也有疑惑，它也搞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態，
“我能感覺到，是你在雕像前呼喚了我的真名，才讓我這一點真靈清醒過來。”
“所以，我想讓你幫忙，幫我去找在世的仙眾，讓他們來看看我的情況。”
辟邪巨獸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王缺微微點頭：“是要他們幫你復活嗎？”
聞言，巨獸微微搖頭：“非也，生死之事不可逾越，若我確實該走了，那么我也愿意坦然的進入生死邊界，可我擔心，我的蘇醒是有什么未盡的責任，那我便要拼上最后一點真靈，去完成我最后的使命。”
它不怕死。
就像它在災難中沖入死氣中，救出那些凡人，卻犧牲了自己一樣。
它說自己不自量力，但從沒有后悔過。
它也怕死。
它怕自己還有什么未盡的使命，一旦死了，會讓其他人遭受災難。
巨獸的語氣很平淡，好似理所當然一般。
王缺感受到對方那份真摯。
一時間竟難以言語。
他自認不是什么壞人，但也絕對做不到如對方這般為大義犧牲。
許久。
王缺重重的點頭：“我答應你。”
他知道鐘離和魈的位置，對于普通人來說難以找尋的仙家，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傳信的跑腿任務而已。
沒有危險，可以幫忙。
“對了，另外請你不要將我的事情透露出去。”辟邪巨獸看著王缺，“我能感覺到，外面的那些人，內心不善。”
“另外，現在還不知道我復蘇是好是壞，若是讓太多凡人知道我的事情，我怕他們會被殃及。”
王缺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