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橘真夜的帶領下,卡爾瓦多斯被帶到路口停著的一輛黑色八菱里。
車里面的駕駛位,有一名黑發的年輕男人在等他。
“嗨,卡爾瓦多斯。”
“真不知道是該說初次見面,還是好久不見呢…”
男人以輕松的語氣向他問候著,爽朗而不帶一絲陰霾。
而另一邊。
卡爾瓦多斯剛坐上副駕駛,在看清楚男人容貌的一瞬間,表情變得十分震驚。
找他的人,居然是克什瓦瑟!
這是怎么回事?
按照常理來說,克什瓦瑟應該不知道他是誰才對吧?
“你,你認識我?”
卡爾瓦多斯有些驚訝。
同時,他還注意到,把他帶來的一群人,在不知不覺間繞到車子周圍,并各自保持距離站在一旁,神色自然的給兩人把風。
白川悠看他這樣子,淡淡一笑:“卡爾瓦多斯,組織的王牌狙擊手,活躍在紐約,后來到東京——我不僅認識你,還知道你入境東京以后,一直以來都在跟著朗姆調查我。”
卡爾瓦多斯聞言,頓時忍不住眉頭一皺:“什么?你說你早就知道我的情報了,甚至還知道朗姆?”
“當然。”
白川悠不假思索的笑著回答。
見他這幅從容的樣子,卡爾瓦多斯再也無法淡定,伸手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咔擦一聲頂在白川悠頭上。
——管他怎樣的,先掌握談話的主動權再說。
卡爾瓦多斯聽說,克什瓦瑟是個用刀高手,袖口中總是藏著一把可以充當底牌的折刀。
他深知克什瓦瑟的厲害,所以在做出舉槍動作的一瞬間,就一直在提防克什瓦瑟的雙手。
只要那雙手有什么動作,他就會立馬掏出自己的軍刀,跟對方拼了。
反正車子里空間狹小,就算是玩刀的高手也會施展不開。
正這樣想著。
然而,下一刻。
在他另一只手緊緊捏住腰間的備用軍刀,蓄勢待發準備預判接招時——
白川悠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動作。
在卡爾瓦多斯的注視里,他老神在在的坐在原位,靜靜微笑著,任由冰冷的槍口頂在自己頭上。
順便還有心情品頭論足——
“嘛,拔槍速度馬馬虎虎,還沒有琴醬的一半快,不過對你這種人來說,也算是綽綽有余了,十分滿分我可以打八分…”
“假如你現在想要拼盡全力殺我,我確實不好逃跑。”
說完,白川悠瞇眼笑了一下。
感受到這種語氣中的從容,卡爾瓦多斯自己反而微微流出冷汗。
要知道,這可是被自己的手槍頂著頭,自己手指頭動一下,就是砰的一聲爆頭…真不知道這家伙的自信是從何而來。
卡爾瓦多斯微微咂舌。
他在這里說不定真的可以殺了克什瓦瑟…
不過對方這般從容,應該是手上有著非常方便交涉的情報信息吧?
于是,思來想去,卡爾瓦多斯還是沒敢繼續散發敵意。
他把手槍收了收,操著一口古怪的日語,故意撇了撇嘴道:
“還真敢說,外面可都是你的人。”
“…我或許真的有那么一絲絲的概率得手,但之后就是我自己插翅難逃了。”
聽到這話,白川悠滿意的點點頭:“不錯,我就喜歡和你這種聰明人談判。”
卡爾瓦多斯沒理會這種明顯是客套的贊賞,哼了一聲道:“所以,年輕的克什瓦瑟先生,你找我這種游手好閑的家伙有事嗎?不怕朗姆聽到風聲?”
嘴上這樣講,卡爾瓦多斯其實是為了威脅,為了搬出朗姆的名字,給白川悠施加壓力。
只可惜。
一個死人能有什么壓力?
在他的注視中,白川悠像是并沒理解他話中的隱意似的,狀似開心的攤攤手說道:
“當然是想找你,談一談怎么規劃組織在東京的將來啊。”
“嗯?你這話什么意思?”
卡爾瓦多斯下意識的一愣。
白川悠面帶清爽的笑容,繼續說道:“字面意思。”
“另外,至于你口中的那個朗姆,現在已經連尸體都不剩了。”
“他留下的殘留勢力被琴酒接手,財富也被組織中其他做生意的干部瓜分。”
聞言,卡爾瓦多斯在一瞬間感到疑惑,但還是迅速消化了白川悠這番話的意思。
回過神,他有些不敢置信道:
“你說朗姆死了?”
朗姆可是組織的二把手,神秘而又強大的存在。
老奸巨猾,詭計多端。
當年甚至識破了黑麥威士忌這種王牌特工的真實身份。
這樣的一個元老級別人物,居然說死就死了?
而且看這副架勢,搞不好還是克什瓦瑟殺的。
卡爾瓦多斯深吸口氣,感覺有些震撼。
緊接著,他腦海中回想起,那天朗姆的下屬給自己的那則通訊。
見他驚愕,白川悠則呵呵笑著:“沒錯,東都水族館出事的那天死的。”
“你應該也知道吧?事后在水族館附近,一處施工大樓底下,發現幾具燒焦變形的尸體,分別是庫拉索,朗姆,還有他們手底下一些雜魚的。”
他毫無保留的全盤托出,根本沒有一丁點想隱瞞的意思。
既然boss都容許這件事發生,自然也就不差一個卡爾瓦多斯。
在他的注視里,很快,卡爾瓦多斯沉默下來。
從表情來看,估計沒有完全相信他,但實際也差不多了。
只要結合那天前前后后的情報來推斷一下,再加上朗姆在水族館那天之后,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他…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多少就能確定。
克什瓦瑟沒有唬人,朗姆恐怕是真的涼了。
而且是被克什瓦瑟耍了什么心機計策,早有準備的擊潰。
不然,對方也不會這般大膽的找上自己。
想到這,卡爾瓦多斯干脆把心一橫,問道:“既然朗姆已經死了,你找我這種沒有未來的狙擊手…到底要做什么?”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白川悠咧嘴笑道,進入正題:
“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應該很苦惱吧?自從來到東京以后,都沒有找到心心念念的貝爾摩德。”
“你本來懷疑是我讓貝爾摩德消失的,因此才和朗姆合作。”
“但你后來也察覺到了,朗姆雖然給足了你甜頭,但只是在利用你罷了,他根本沒有讓你的調查有半點進展。”
貝爾摩德這個名字一出,讓卡爾瓦多斯呼吸都變得急促。
瞬間,他聽得有些呆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白川悠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他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于是開始圖窮匕見的坑蒙拐騙大業:
“這只是情報商人最基本的調查能力,我的朋友。”
“如果換成別人,就算知道這些,也沒什么好幫你的,畢竟貝爾摩德是個秘密主義者,真要消失誰也找不到…但我不一樣。”
“我是個情報商人,我有特殊的調查手段,可以幫你找到貝爾摩德在哪,滿足你一直以來奮斗的目標…”
就這樣。
用朗姆的死震懾對方,掌握談判的主動權后,白川悠在對話中不斷施加心理暗示。
硬是給卡爾瓦多斯營造一種“貝爾摩德還活著”的假象。
再加上有著基德上次的易容貢獻。
卡爾瓦多斯自認為自己親眼見過貝爾摩德,此時再加上白川悠的一番忽悠,自然是心中動搖,對他的話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