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味的刺激之下,阿豹還沒看清就憤怒的罵咧道:“臭乞丐滾遠點!別弄臟了我的新衣服!”
那乞丐有點癡傻,嚇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阿豹,連忙后退。
“靠!原來是個傻子!”阿豹嘴里說著,火氣消了下來,又覺得既然是腦子有問題的乞丐,剛才突然湊那么近倒也情有可原了,于是掏了五塊錢遞過去說:“小爺我今天心情好,看你可憐賞你五塊!”
那乞丐雖然癡傻,見了錢卻立馬點頭彎腰著遞碗接了下來。
阿豹很喜歡這種感覺,左右張望,卻發現周圍沒人,不由懊悔的嘀咕說:“也沒人看到我的豪爽,早知道不給五塊那么多了,給五毛不錯了,五塊都夠買包煙了…我呸!我現在是有錢人了,抽毛線五塊錢的煙啊!大熊貓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然而,看著大熊貓的價錢時,阿豹默默算了算,一天一包,十天八百多,一百天八千多…這個、根本抽不起啊!
‘算了,還是買芙蓉,大熊貓留著人多的時候耍威風抽吧!’阿豹發現自個還是沒有最初想像的那么有錢,再算算昨晚大富豪的賬單,不由覺得必須節制一點,往后泡美女的開銷可是來日方長的事情啊…
說好了要節制,僅僅六天后,阿豹還是在家里悶的受不了,正好阿迪說有美女,問他出不出去喝酒,阿豹立馬就去了。
期間阿豹言語間滿是闊氣,不料那少女不吃這一套,反而對他頗為厭惡,鬧的阿迪接連打圓場。
后來阿豹喝多了,又要跟那美少女喝酒,女孩不理他,阿迪連忙端起酒杯說:“我堂妹不喝酒你老逼她干什么?我來跟你喝!”
“你走開!”阿豹擋開阿迪的手,神色激憤的質問那少女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是的話就喝了這杯!是的話就說說看、你憑什么看不起我!”
阿豹說完,掏出車鑰匙,往桌上一拍!
阿迪連忙要他收起來,卻被阿豹推開了,那少女見狀眼里透著不屑、還有鄙夷,原本想走,大概是看阿迪的面子沒走,卻語氣挑釁的望著阿豹說:“想我給你面子喝一杯也可以,開瓶像樣的酒吧。”
“哈哈…我以為什么大事!行,你想開什么酒都行!錢、我最不缺!”阿豹很是豪邁,阿迪只好對那少女說:“他喝多啦,算啦。”
那少女喊了服務生過來,附耳點了瓶酒,看到阿迪目光里的哀求之色,心一軟,又換了種酒。
酒來了,少女說話算話,滿滿一杯仰頭干完,然后放下酒杯說:“酒喝了,走了。”
阿迪連忙送那少女出去,少不了一路賠不是,臨末那少女上計程車時,猶自氣憤的對阿迪說:“你這什么朋友啊?一點不知道尊重人,好像以為自己有錢想買誰就買誰!要不是看你面子,今天讓他好看!”
“是是是,是我不對,他平時不這樣,最近中了彩票太膨脹了,明天我再請你喝酒,不叫他,保準是開心局。”迪連連陪不是,揮手送了少女坐的計程車走,折返回去時,看好幾個人還在喝著鬧著。
平時不會太晚回去的迪今天奉陪到一點多,實在覺得不能等散場,才催促暗示眾人走。
阿豹看人都走了,揮手喊結賬,又對服務生說:“你一直站旁邊干嘛?怕我付不起賬單會跑啊!我看起來像缺錢的人嗎?臥槽,我就是錢多!”
“好了好了,人家一看你就有錢,給你提供尊貴服務的好不好?”阿迪實在受不了阿豹,也不想在場子里沒事找事,因為接下來他真擔心阿豹是否拿得出錢買單。
當阿豹聽到兩萬多的數字時,嚇的酒都醒了一大半。
他哆嗦著嘴,想問什么情況,又覺得那太丟臉了,只好望著阿迪問:“那妞叫的什么酒啊?”
“人家看我面子手下留情好不好?你自己非要跟人懟,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不是?夠不夠錢啊?要不要替你回去跟你爸媽說讓他們帶錢來?”迪留到現在,就是為了發揮這么個作用。
讓他替阿豹買單是不可能的,迪也沒那么多錢啊!他家里有錢,也不會給他一個學生這么多錢花,這年頭當父母的都講究艱苦奮斗,手頭寬裕也不會給孩子太多錢,通常都是有需要申請,批準。
所以迪料想阿豹也拿不出來,必須是回去找他父母。
“不就兩萬多嘛!我還以為多少?切!刷卡啊——”阿豹毫不在意的取出銀行卡付了賬單。
迪十分吃驚的說:“不是吧?你爸媽給你這么多錢自己拿著?他們是不是傻啊?就你這傻叉拿這么多錢,是想把彩票的錢敗光嗎?你家到底中了多少啊?幾百萬嗎?”
“反正這點錢小意思,你告訴那妞,小意思!我給的起!下次喝酒再遇到她,看我拿錢砸死她!”阿豹口氣張狂,卻不敢說明天馬上再約的話。
迪沒好氣的說:“你能不能別這么傻叉?是個人都要拿錢砸死人家!你連人家什么情況都不知道!他是我叔的女兒,我堂妹,他家比我家有錢十倍好不好!就算你家中了幾百萬也砸不動!她一個包都比你今晚的賬單貴!今晚的賬單你付得起多少次?她家里的包用柜子裝!你是拿雞蛋在砸石頭懂不懂?”
“…臥槽!那么牛逼你不早說?”阿豹對著迪嘴硬不下去了,瞬間覺得剛才太傻叉,白白糟蹋了那么多錢。
“我攔了你一百多次了啊大哥!你讓我說了嗎?我剛開口你就推開我,手指著我鼻子說再攔就是看不起你就是不當你是兄弟,叫你去廁所你又不去!你讓我還怎么說?”迪看了看表,說:“不說了,我先回去了,今天為了你搞這么晚,堂妹又一個人先回去,一會回家肯定被我媽罵死。”
“我送你啊。”阿豹指指車。
“你喝了那么多酒我還敢坐?我很珍惜生命的好不好!你最好別開車了,喝那么多!”迪說著徑自去了路邊,上計程車之前沖阿豹揮了揮手道別。
阿豹坐在車上,也不敢開快了,好在離他家不遠,很快到達目的地。
一路上他越想越心痛,越想越難受,車停了,他狠狠抽了自己幾耳光,末了覺得還不夠,又抽了幾巴掌!
阿豹捂著心口,心痛的仿佛要窒息…比命還重要的錢啊,他竟然、竟然這么傻叉的糟蹋了那么多?他當時腦子是不是短路了?一個剛認識的少女,他有必要那么較勁嗎?有必要嗎?過去他不會這樣的啊!
阿豹在痛苦的反省中突然想起陳問今說過,他就算中了幾百萬也不夠花多久。
阿豹撥通陳問今的電話,接通了就說:“請你吃米粉。”
這年代的許多生意人都很拼,開到凌晨一兩點的商店,米粉店有不少,還有些開到凌晨四點。
不過,陳問今沒興趣,因為,他吃過了。
“吃過了。今天看了三場電影,晚上陪我妹吃披薩,然后她陪我吃米粉,剛回來洗完澡。”陳問今估摸阿豹是有心事,找他喝酒應該提前,而且之前說過年后再約。
“我好難受,想找你聊聊天。”阿豹覺得不找陳問今傾訴的話會憋死。
“什么事啊?不會是耍威風當冤大頭了吧?還是被女人騙了錢啊?如果是這些事情你就別跟我說了,聽了糟心,我對你大方,你跑外頭大方。真干傻叉事情了請你自己憋著難受,多難受難受,多傻叉幾次就長教訓了。”陳問今推敲著,阿豹這語氣,既然不是意外,根據其性格,大概率是這么兩種。
“…沒有,也沒事啦,算了,年后再約酒。”阿豹掛了電話,繼續捂著心口,想著,又忍不住抽自己嘴巴。
他是真沒臉跟陳問今聊這事了,雖然他料定迪那張大嘴巴等年后肯定會宣揚。
‘啊啊啊…’阿豹痛苦的在心里大叫,可是,那花出去了兩萬多塊錢卻回不來了…
陳問今掛了電話就躺下了,根本沒興趣關心阿豹的心事,聽口風也知道猜的八九不離十,那就更不想關心了。
他本來就知道阿豹的錢會糟蹋的快,等糟蹋的差不多了時,阿豹才會痛心疾首的開始節制,至于撐多久,就看個人了。
第一次暴富的人或多或少都會飄,程度不等,經歷過一次回到解放前的低谷后就理解謙遜了;第二次富起來時也就會低調了,再經歷一次回到解放前的低谷的話,那就淡然了,哪怕再有回到解放前的低谷,也能坦然處之,不悲不喜。
陳問今好幾天沒出去喝酒晃蕩,陪著陳茜看電影吃喝,覺得更舒坦,想到以后都有家庭了,兄妹倆一周碰一次面就不錯了,現在同個屋檐下,實在該多些共同的美好記憶。
凌晨兩點的時候,電話響了,是惠。
她總是很晚才敢打過來,也不敢聊的太久,互相問問狀況,傾訴幾句思念之情,然后互道晚安。
不過今天,惠多了一句話。
“明天晚上不用等啦,未來幾天不方便打電話,家里人多,晚上我跟小姑一起睡,等年后回來再給你電話。二月十三號回來,情人節可以一起過。”
“我會每天期待。”陳問今掛了電話,回想著記憶里好像也是這樣,過年期間無法通話,也就是互相通過呼機留言,留520之類的數字聊表相思。
‘好像是初幾開始惠就沒在呼機留信息了來著?…哎,畢竟太久了,想不起來。’陳問今下床,坐在窗臺,看下面公園里幽暗寂靜,卻又感覺到里面有讓他不適的東西飛離。
‘這感覺應該是外星人的觀測手段在發送信息,公園里那幾個流浪漢這幾天都是定時定點。以前哪里知道世界上有這么多外星人安插的眼線?真想一探究竟…算了,好奇心害死貓,我現在藏的好好的,不能跳出去作死,白臉那樣的站著不動我都拿他沒辦法,鬼知道外星人的科技有多發達,說不定分分鐘能滅星系。’陳問今不想作死,于是不考慮外星人的事情,安心睡覺。
可這樣的夜晚,卻有一些人,不得安枕。
偌大的星球,遍布了許許多多的觀測之眼。
白臉在昏暗中步走,身后是一個女人。
一只蒼蠅飛過黑暗,在進入他們視線的時候,突然翅膀加速拍動,緊接著掉頭飛走。
白臉跟背后的女人當即掉頭,迅速折返離開。
前面的一間低層樓房里,一個人神情痛苦的被踩在地上,身上亮著的白光迅速暗淡、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