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臉這家伙的頭是金屬做的啊?這么硬!’陳問今很是失望,不由懷疑,是不是他誤會了逆運動狀態下觸碰別人的后果了,眼前的白臉絲毫沒有影響。
‘不對,剛才的銀光之后他才突然恢復,一定是有外星黑科技力量,是銀光救了他!’陳問今甩動著疼痛的手掌,另一只手仍然舉著打火機,火光照亮下,白臉正拔出插進火姐身上的短劍,隨著劍拔出來,火姐胸口的傷也立即恢復如初。
物質逆運動,那就如同撒出去的沙子沿著軌跡重新回到人的手中。
可是,推動這種逆運動的原理以及能量是什么?來自哪里?
陳問今實在沒辦法想通…但這本就是外星文明的黑科技,又哪里能是這顆星球上的知識理論能解釋?這就猶如拽個兩千年、甚至是五千年前的人類,讓他們解釋現代科技,必然只能強行得出個神之力量的結論。
陳問今眼看火姐的傷勢完全好了,就舉著打火機,追著倒退的白臉移動,試著伸手去奪白臉的短劍,卻發現無論如何用力都扭不動白臉的手腕。
‘這么大的力氣?我就不信了!’陳問今換成掰白臉的指頭,可是,那指頭卻紋絲不動,皮膚的觸感也在他用力掰的時候變的很硬,在他力量消失后又恢復了皮膚的柔軟。
‘我就不信了!’陳問今把打火機放地上,換成雙手掰,可是,哪怕他用足了力氣,結果還是一樣——白臉的手指頭跟鐵鑄的那般,絲毫掰不動!
眼看著白臉倒退著走到二樓的窗戶旁了,陳問今連忙回頭拿著打火機,本想跟著跳下去,探頭一看,還是決定走樓梯追著下去。
二樓往下跳,雖然他覺得很大可能沒事,卻也找不到承擔受傷風險的理由。
陳問今跑下樓梯,從一樓的窗戶跳出去,追上了退走中的白臉,看見他收起了一把短劍,不由大喜。
‘早知道這樣,我剛才費那勁掰他手指頭干嘛?’陳問今一把抽出白臉身上的短劍,然后,擺好姿勢,發力前刺!
劍尖碰上白臉的皮膚時,瞬間就如刺中了合金,震的短劍險些脫手飛出!
‘有沒有搞錯!什么黑科技這么厲害?皮膚看著正常,一旦受到攻擊就變的那么硬,武器都刺不傷!’陳問今看了眼短劍,發現尖頭崩了!
陳問今剛才一門心思奪劍,就是考慮白臉如果是外星人,用的武器應該也有玄機,結果,這把劍原來只是凡品。
‘我就不信了!’陳問今很是惱火,眼看前面地上有個滅火器,一把抓過來,照著白臉的頭頂狠狠砸了下去!
‘哐當——’碰撞的震動讓陳問今不由脫手,再看碰撞飛開的滅火器上有明顯的凹陷,而白臉,神情紋絲不變,頭皮都沒砸破一點,額頭上的皮膚白皙如初,仍然保持著退走的后移狀態。
陳問今很是不甘心,看見有間修車店,進去拿了把大扳手,錘子,照著白臉劈頭蓋腦的一通砸。
片刻,陳問今累的大口喘氣,再看白臉——別說受傷了,皮膚上連點擦傷都沒有!
‘這家伙、簡直、簡直不是人!這黑科技的差距面前,站著不動我都拿他沒辦法!’陳問今把工具隨手一丟,尋思著不妥當,又撿起來放回修車店里,出來時看了眼撞飛的滅火器,那上面的痕跡是沒辦法了。
陳問今被迫放棄了打倒白臉的想法,現在他能指望的就是熱武器了,然而手邊上沒有。
陳問今折返回去,物質逆運動狀態驟然停下時,他拽起火姐就走。
“外面還有人在找我們啊!”火姐不明所以,物質逆運動狀態結束,她也沒有了被白臉刺死的記憶。
“跟我走就對了!”陳問今沒辦法解釋。
火姐被拽著穿街走巷,沒有再提出異議,只是偶爾指路說哪個方向出去可能更妥當。她看著月光下陳問今的背影,一時竟覺得出奇的安心,仿佛忘了此刻正置身險地。
陳問今迎面碰上兩個男人,原本沒打算理會,不料對方卻在他靠近時猛的揮拳襲擊!
‘還真是都認識火姐啊!’陳問今發動力量,襲擊的拳頭開始緩慢倒退,他做好準備,放開火姐,緊跟著凌空飛起撲擊,逆運動狀態停止的時候,那兩個人男人眼前一花,面門雙雙被他使膝蓋撞上!
眼看那兩個人摔倒地上時,陳問今又覺得不妥,如此這兩個人跟他照面,必然會跟別人描述他動作迅快的邪乎的事情。于是他又發動力量,那兩個倒下的人站了起來,緊接著倒退著移動了起來。
一切又恢復如常時,陳問今拽著火姐避開那兩個人,才繼續前進。
走不多遠,陳問今耳旁突然聽見蒼蠅振翅的聲音。
這種地方有蒼蠅不奇怪,龍市的這月份有也不奇怪,可是,那蒼蠅的方位卻突然產生了一種,讓陳問今覺得不舒服的感覺。
‘這只蒼蠅有古怪!’陳問今想起跟許聊起過的腦洞,不禁暗自猜疑,這么跑出去了一百米時,突然前方的十字路口閃出來一條身影!
劍光一閃,瞬間刺進火姐和陳問今的身體——是白臉!
‘這家伙來這么快!而且好像知道我們的位置,是那只蒼蠅?’陳問今被刺中的時候,再次確認了一件事情——根本不用他主動發起力量,似乎遭受嚴重傷害時,他體內的特殊力量就會立即發動。
所以此刻,白臉握著的兩把短劍,從他們身體里抽了出來,白臉在后退,火姐也在后退。
陳問今記得遇到蒼蠅的大概位置,特意等火姐退到遭遇蒼蠅之前的路時,才停止了物質逆運動的狀態。
蒼蠅飛過月光下昏暗的巷道。
陳問今拽著火姐繞走另一邊,如此莫名其妙的變換路線,火姐實在沒辦法理解,就問:“無端端又繞這邊干嘛?”
“相不相信第六感?”陳問今不答反問,意料中很有少年少女會不信。
“不信!”火姐卻恰好不信這東西。
這般不按預設的套路答話,陳問今也就只能劍走偏鋒的說:“那就沒什么可說了,跟著我走就行了。”
“那我相信。”火姐倒是立場變換的快,只是,毫無誠意。
“就是第六感。”陳問今的回答卻根本沒有驚喜。正這時,他又聽見蒼蠅振翅的聲音。‘也不知道這只蒼蠅是不是…又是不適感?難道那是發送信號之類的行為?為什么我會覺得不舒服?’
陳問今準備切實驗證,就繼續帶著火姐奔走。
這一次,還沒跑出幾十米,白臉就突然從路口閃了出來,還是那么迅快——根本不容人來得及反應,就已經中劍。
‘這家伙簡直厲害的不是人,動作怎么能這么快?要是沒有物質逆運動的能力,多少個人都不夠這貨殺的!’陳問今眼看著白臉握著劍后退,火姐保持著跑動時的姿態和神情,身體明明前傾著,此刻卻在后退,乍一看,前面的重心仿佛隨時會壓的她仆倒在地上。
陳問今的目光從火姐前傾的重心移開時,才注意到她紅發間的眸光,那種眼神…他明白。
倘若是對視的時候,陳問今會不以為然,因為火姐的演技高超,然而剛才他在前面拽著,火姐在后面跟著跑,她全然沒有必要演戲,除非她習慣了時刻演戲把自己也騙進去。
‘吊橋效應的作用嗎?’陳問今暗自推測,卻并不為此擔心,因為他推測火姐是情感來得快來的突然來的強烈,但去的也快也突然的類型,俗稱三分鐘熱度。
物質逆運動狀態驟停止,陳問今拽著火姐又突然改向,為了避開本來會遇上的那只蒼蠅。
‘這能力改變的東西太多,外星人的到來如果跟這力量有關,那就已經注定會產生很多不可預料的變化,我的未來還能走到原本的軌跡嗎?’陳問今對此越發懷疑了。
清河不小,但商鋪集結的區域其實不算很大,更多是沒有開發的地方。
來時步行十分鐘的路程,陳問今帶著火姐跑出來卻用了二十多分鐘,使用了物質逆運動的力量三十六次,其中三十二次都是躲避蒼蠅,只有四次是碰上了人。
離開清河,在火姐指路下去了相鄰區域的一座農家平房。
大門里的院子中停了輛捷達,火姐進屋拿了鑰匙,水和吃的,招呼陳問今上車,說:“這里不算很安全,這輛車的事情你別跟人說。”
“好。”陳問今估摸這車的尾箱大概率藏了錢,火姐父親做見不得光的生意,非法所得又不能存進銀行,只能是以現金或者購買成黃金存放。如果放在車尾箱,車又停放在這種農家平房、帶圍墻的院子里,考慮的應該是遇到意外可以迅速開車帶著錢離開。
火姐開車出了院子,又把側門關上,下車的時候她拔了車鑰匙帶著,顯然,她的戒備心很強。
陳問今等她開車出發時直接問:“車尾箱有大量現金對吧?”
“…還挺聰明!”火姐很是意外,沒想到陳問今會想到這些,就說:“錢的事情只有他和我知道,但清河那復雜,未必沒人見過他來這里,他喝醉了也未必沒帶過女人來這里,所以并不安全。”
“有車有錢接下來又有落腳處,那就先送我回去。”陳問今本來也不想攙和進麻煩事情里,現在分明可以抽身了。
“就這樣丟下我你不擔心的嗎?”火姐很不滿的質問,陳問今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會去報警,只是不喜歡攙和下去。”
“我沒有怕你報警啊!”火姐拒絕承認,這時恰好停在紅燈路口,她望著陳問今說:“車尾箱里有很多錢,以后就是我們的了。你救了我,我又喜歡你,我不會怕你想要那些錢的,你要用,直接自己拿就行了!”
“你剛才怕我為了不惹麻煩去報警,現在又怕我見財起意搶了你的錢。”陳問今才不信火姐會這么想,若如此,剛才不會下車關門還拔車鑰匙了,她話說的漂亮,煞有介事的模樣,卻與行動不符,顯然是心懷戒備的自保使然。
“你這么想,讓我很受傷…真的很受傷…”火姐的聲音里透著難過,深深的難過…
“喜歡這么交流我不奉陪,前面不難等到計程車,我在那下。”陳問今懶得理她了。
火姐沉默有頃,開著車卻不肯減速,被陳問今又催促了兩次,才放低了聲音說:“一個男人那么小氣做什么?我現在的情況有點防備心理不是很正常嗎?這你也要跟我計較?我從小學的就是不要相信男人的話,就知道錢一定要緊緊拿在手里,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可是,我說的也是真的啊,以后這些錢是我們的,我既然喜歡你,肯定跟你一起用這些錢。”
“我不想攙和麻煩事,至于你的錢,我也沒興趣。”陳問今說完又覺得沒必要,前半句話火姐相信,后半句她肯定不會信,說了也實屬多余。
“其實我還沒安全。”火姐的目光里透著憂慮,深沉的憂慮。
“理由變換的太生硬了!剛才還說指望你叔叔幫忙報仇。”陳問今對火姐這種隨口謊言的類型很是不喜歡,風塵味十足,但想想她的成長經歷,卻又正常的很。
“叔叔又不是親的!”火姐很是激動,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見陳問今淡定自若,顯然不信,就又說:“他跟我撲街老爸是磕頭的結義兄弟,一起打天下的,但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很多。因為給對方戴綠帽打過架又和好,清河的事情他對我撲街老爸的安排并不滿意,他兒子跟我又發生過沖突,被我打過。我現在只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去他那里試試。更可靠的那幾個人都在清河,我估計都被人砍死了,所以我還能怎么辦?”
陳問今對這番話的可信度仍然采取保留態度,他本來還是想堅持下車,但是,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你本來準備上什么高中?是荔中嗎?你這個叔叔的兒子綽號叫什么?”陳問今突然這么問,火姐覺得莫名其妙,卻還是回答說:“是準備去荔中,怎么了?你也考那?他的外號你問了干嘛?別人都喊他小霸。”
‘…外號對的上,火姐準備去的高中也對的上,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現在的變故會不會讓事情提前發生?我跟她的相識還真是把她救了?’陳問今不敢這時候下車了,也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