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蓬沛幻想中的擁抱,并沒有實現,春玲的肉彈戰車直接命中,差點把豬蓬沛的苦膽撞出來。
下一秒荊牘的劍,戳進了豬蓬沛的肚臍眼。
凌充的槍,槍頭沒入豬蓬沛的身體,看起來像是一根攪屎棍。
老和尚的戒刀,切掉了豬蓬沛螺旋狀的小尾巴。
而那龍套老者的拳頭,像是正常的龍套一樣,只是給豬蓬沛臉上增添了一抹淤青。
春玲直接暈了過去,荊牘等四人警惕的退后,這家伙氣息那么強,不應該這么輕易的就中招啊,難道他是一只紙老虎?
隨后他們才看見,豬蓬沛不是不想防御,而是做不到。
他身上的鎖鏈,發出淡淡的黑色幽光,緊緊地勒在他的身上,形象類似于某不務正業搞美食評鑒輪胎廠的吉祥物。
老和尚轉頭,緩緩張大了嘴巴,就看見溫文依靠在樹上,右手對著豬蓬沛的方向微微虛握,神色輕松寫意。
就是溫文控制住了豬蓬沛,他們的攻擊才能切實命中。
豬蓬沛至少是一個一品強者,那這個能單手控制住豬蓬沛的男人,到底有怎樣驚人的實力?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們今天這是碰到高人了。
荊牘沒有回頭,而是看著豬蓬沛身上的鎖鏈,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流淌下來。
之前鎖鏈掛在豬蓬沛的身上,他沒有在意,只當是精致一些的鏈子。
但現在上面覆上了黑色的幽光,他就認出了這鎖鏈究竟從何而來,他掀開衣袍的下擺,腰間也掛著一條黑色的鎖鏈,這鎖鏈和豬蓬沛身上的鎖鏈一模一樣!
“難道…我終于,不是最后一個了?”
想到這一點后,荊牘會心一笑,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和朱缸裂的戰斗,已經讓他近乎力竭了,之前面對豬蓬沛,也是強挺著而已。
溫文嚇了一跳,這位疑似和收容員‘荊獨’所對應的獨臂老者,可是他的一大收獲,就這么死了就糟糕了。
他急忙湊過去,發現他只是力竭,才松了一口氣。
然后他看向豬蓬沛,豬蓬沛畢竟是真序強者,承受了那幾道攻擊,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大礙,只是皮肉傷的程度。
就是劍鋒和槍頭撞在了一起,讓他的肚子稍稍有些漏風。
“你這個大…大帥哥,怎么有空來找小的,您只要跟我打個招呼,我屁顛兒的就去找您了。”
豬蓬沛想要破口大罵,但他大豬頭能屈能伸,現在他的命就捏在溫文手里,所以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見到豬蓬沛這個態度,凌充等人更是驚訝,一個一品妖王級的大妖怪,在你面前跟個三孫子似的,你究竟是什么樣的怪物?
再聯想到溫文之前問這世上頂尖強者都有誰,凌充腦海里就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這位是多年以前沉睡的真仙境強者,此時從沉睡中蘇醒,一切已滄海桑田…
溫文不知道他們在腦補什么,他要把荊牘和豬蓬沛帶走,于是對凌充說:“你們這次來是要除妖的,這豬妖我不能讓你們殺死,不過我保證他以后再也不會有機會作亂,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只是敢問先生,您的名號是…”
“名號?”
溫文撓撓下巴:“你們就叫我,黑十字吧。”
說完后溫文就帶著,春玲、豬蓬沛、還有昏迷的荊牘三人離去。
凌充等三人回到獵魔者營地之后,大慫超能者世界,就多了有關‘黑十字’的傳聞。
傳說這位黑十字,是以為真仙級數的強者,是從遠古活到現在的真仙。
單手鎮豬妖,也成了獵魔者們向往的強者風姿。
坐在昏迷荊牘的旁邊,溫文輕輕嘆息一聲,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已經近乎油盡燈枯的老人。
經過這一戰,荊牘的壽命已然所剩不多,溫文要將他救回來也容易。
當時制造分身的時候,還剩下一些生命之泉,這些生命之泉是放在空間戒指里的,而沒有放在收容所中。
這些生命之泉,足以修復荊牘身上的全部暗傷,并讓他多活幾年。
但是否應該這么做呢?
荊牘參與戰斗時候的狀態,溫文是看在眼里的,那是一種完全不愛惜自己的想法,他打從心底盼望著自己能夠戰死。
也許現在這樣任憑生命漸漸流逝,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歸宿,再給他多幾年的壽命,反而會讓他更加痛苦。
荊牘經歷了收容所最輝煌的歲月,他知道這個組織是怎樣守衛這個世界的,他對這個組織有著極強的認同感,并且打從心底為自己的身份而自豪。
可有一天,這個組織衰弱了。
再沒有新人加入收容所,收容所的功能也一點點弱化,老人一個個的離去,只有當時還年輕的荊牘,活到了最后。
最終他和收容所一起,在黑暗中漸漸地消失,沒有人在意…
只有他自己承受著這一切,這種心理壓力是外人很難想象的。
“水…水…”
荊牘醒了過來,溫文急忙給他喂了一些水。
曾經溫文很好奇,為什么電視劇里,昏迷的人一醒過來的,都是要喝水。
但后來他當新手偵探的時候,曾為了抓捕一個犯人,帶著他從三層樓摔了下去,因此而昏迷了幾天,他醒來的第一反應也是要喝水…
喝完水之后,荊牘好奇的看著溫文,眼睛里不再是死氣沉沉,而是帶著一抹希望。
“你…是那里的人嗎?”
溫文不知道這里的收容所具體叫什么名字,但不可隨便對外人透露收容所存在的條例,應該是一樣的。
“嗯,是的。”溫文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是就好,是就好。”荊牘長出一口氣,整個人看上去都輕松了許多:“我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啊…”
隨后荊牘就開始對溫文訴說,他這些年是怎么堅守的,他曾有著怎樣的伙伴,他最佩服的是誰,誰的性格最好,他最喜歡的是誰…
從這些敘述之中,溫文聽到了濃濃的眷戀,那是這老人一生的堅守。
想了想后,溫文拿出了只剩下瓶底的生命之泉,擺放在荊牘的身前。
從老人的敘述之中,溫文聽出了一抹別樣的活力,他覺得自己這個‘同類’出現之后,荊牘應該不會再一心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