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父兩手間的能量,光是存在就讓溫文汗毛炸起,但卻奇跡般地沒有造成任何殺傷,只是感覺一股溫和的力量,在滋養著自己的身體。
三崽兒和陶青青,也沒有露出難受的表情,看樣子反而十分享受。
能量還在無止盡地升高,高到連溫文都分辨不清。
待到這能量提升到一個峰值的時候,神血之杯中就突然傳出一聲破碎的聲響,以及的一聲常人聽不到的哀嚎。
漆黑邪惡的力量,從杯子中逸散出來,但剛剛冒個頭就被強力的能量消磨干凈。
老神父輕出一口氣,然后將手中的被子,遞到了溫文手中。
溫文剛接過杯子,老神父的軀體就驟然扭曲,嚇了溫文一跳,急忙后退了兩步。
“這老家伙,不會是要碰瓷吧。”
老神父顯然不是要碰瓷,他的骨骼一寸寸碎裂,血肉不停剝離再愈合,不停有莫名而來的高溫灼燙著皮膚,他的牙齒一顆顆脫落,眼球被碾成了碎末,從眼眶中噴出來…
這種突如其來的折磨,讓老神父幾乎不成人形,持續了接近一分鐘才停下來。
溫文估摸一下,這種變化出現在自己身上,十幾秒他就翹辮子了。的 變成一團的老神父,又只花了兩秒鐘,就恢復如初連衣袍上的血跡都消失不見,仿佛剛才那驚悚的一幕并沒有發生。
“額…你沒事吧。”溫文站的遠遠的,輕聲問。
老神父輕輕嘆息:“沒事的,剛才只是…神想要殺我。”
神想殺他?
什么神,造物主嗎,那這老頭的位階究竟有多高?
溫文擺弄著手上的杯子,發現這里面已經沒有了最初那令人厭惡的力量。
“你對這杯子做了什么?”
老神父輕笑說:“我只是讓它回歸了原來的樣子。”
“圣子為了想復活,每六十年都會掀起一場災難,無數人因此受苦,現在這種循環也該停下了…”
“這杯子里以后再不會出現神血,也不會再有神血之杯爭奪戰出現…”
“不過這杯子本身就多有神異,對你來說還算有價值。”
溫文愣了一會兒:“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他沒想到會有榮光教堂的人專門找上來,承受了讓人頭皮發麻的痛苦,只為了毀掉對榮光教堂有重大意義的神血之杯。
這是為什么啊,他也是二五仔?
老神父笑了笑:“我是神父但不代表我支持榮光教堂,我只站在受苦受難的普通人一邊…”
“另外如果有一天,你和榮光教堂起沖突,而那時你有足夠毀滅榮光教堂的力量,還請你下手留一線。”
“雖然教堂現在的路已經走偏了,但曾經他們也是支撐著這世界存續的中堅力量,現在教堂之中也有無數滿懷一腔熱血,想要讓世界更好的年輕人。”
話說完老神父就拄著拐棍,慢悠悠地走出了艙門。
溫文追出去,卻發現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
“他…究竟什么來頭?”
溫文坐在座椅上,思索半晌,突然目光一凝。
眼前這桌子不對勁,這椅子也不對勁,玻璃也…
不對…整個飛機里所有東西都不對勁兒!
現在飛機上所有東西上,都帶著一股子圣力,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按照榮光教堂的說法,此時飛機上的一個水杯都是圣物!
隨手把水杯扔在一低級吸血鬼的腦門上,都能將其砸死!
圣物這玩意,說珍貴珍貴,說不值錢也真的不值錢。
珍貴是因為,只有高等級神術師或圣騎士常年佩戴的裝備,才有可能變成圣物。
圣物里面的力量是可以累加的,有些年代久遠的圣物,自身便具備超強的力量,而且還有一些特殊的效果,算是一種另類的收容物。
說不值錢,是因為絕大多數圣物,因為傳承不夠久,并沒有遺留下多少力量。
最多也就是變得堅韌,且對邪祟生物有額外的殺傷力,同時持有圣物可以免疫一些低級的負面效果。
溫文飛機上,自然是沒有那種強大圣物的,全都是最普通的圣物。
但即便如此,但數量之廣,也足以令人震驚,就連工具箱里的扳手、掛在墻上的跳傘包、用來嘔吐的紙袋都是圣物。
而且榮光教堂對圣物的管控是很嚴格的,外面很少可以見到圣物,隨便拿出一根管鉗都能賣不少錢。
另外原本就有超自然力量加持的黑色飛機,現在突然就變成了由無數圣物組裝出來的超級戰機。
整體提升到底有多么驚人溫文不清楚,但他知道絕對不會有人奢侈到用圣物做一個飛機。
三崽兒的三只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這飛機頗有些躍躍欲試。
溫文走出艙門跳到地下,發現原本純黑外殼的飛機上,現在布滿了白色的圣紋,看上去神秘又玄奧。
但溫文很不喜歡,于是他打了一個響指,就有數十個類虎傀儡從收容所之中被叫了出來。
其中兩個類虎傀儡,還拿著大桶的黑色噴漆。
“你們兩個,用噴漆把那白色的紋樣給蓋住,不然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偷榮光教堂的東西。”
“剩下的給我把這里都給我鏟平了,深度大概…五米,范圍直徑三十米的圓,所有的東西全都給我運送到收容所里去。”
不只是溫文的飛機,就連周圍的土壤、巖石、花草樹木都受到了圣力的影響,產生了一定的異化。
這些東西雖然不如飛機里的物品,直接變成了圣物,卻也都是難得一件的材料,對溫文來說算是賺到了。
驚喜之余,溫文心中的疑惑也在加深:“那老神父究竟是什么實力…至少荀英就絕對做不到如此,完整狀態的靈界神,能不能做到呢?”
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溫文回到了收容所,找到了墨恭。
墨恭對于他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準備一些茶水,看來是早就在等他了。
不過墨恭對于茶的品味,稍稍有些奇葩,里面加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溫文喝了一口就吐了出去,這玩意是人喝的?
“那老頭,是什么來頭?”
墨恭露出懷念的神色:“我很討厭榮光教堂,討厭創世教會,不過康德老頭是少有不那么令我討厭的。”
“千年前他被東油大區稱作圣者,致力于救助受苦受難的人們,嘿嘿,當時我還去幫了他一把,所以稍微有些交情。”
溫文點點頭,然后好奇問:“那這位老神父的實力…”
墨恭聳聳肩膀:“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老東西不愛打架,也不愛展示力量,甚至除了我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圣者康德。”
“不過一個信徒,能成長到可以窺探神靈本質的地步,你覺得他有多強的實力?”
看著溫文驚訝的表情,墨恭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他肯定打不過全盛時期的我就是了。”
溫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老神父的出現,刷新了他對榮光教堂力量的認知。
“這個世界復雜著呢,不然當初收容所也不會落在這里,無上主宰們的目光,也不會投向這里。”
“別覺得自己收容所就天下無敵了,這世界的真相你并不了解。”
圣城中心,圣域。
和藏匿于北極的,自然意志據點一樣,圣域也是一個依附現實世界的獨立空間。
這里只有一座大山,山分為十層,每層都有一些建筑。
最頂端的建筑,就是屬于教宗的宮殿。
這里圣力無比濃郁,普通人甚至無法在這里存活,只有到達一定實力的圣職者才能進入。
同時這里還有不少的天使,他們可以在這里自由活動。
空曠的大殿內,教宗坐在王座上,眼神淡漠地看著身下。
在下方站著四個只有一只手的年輕人,分別是嘴上被劃出傷口的荷斯塔,溫文安排的二五仔溫莎,以及沒什么存在感的另一位白衣教士。
“你們這次的行動,我很不滿意…”
聽到這句話之后,四人反應各有不同,荷斯塔的神色最為直接,把憤懣不平直接擺在了臉上。
“荷斯塔以后就去裁判所吧,其他人…你們還要多加歷練。”
“為什么是裁判所,我…”
他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幾名圣騎士帶了回去。
宮殿內的其他人都知道,荷斯塔以后得不到教堂的重點培養,而其他人還有這個機會。
因為荷斯塔的憎惡表現得太明顯,他已經被仇恨給毀了,這樣的人適合當一把利刃,而不適合擔任一個領導者。
其他三人的表現也很差,但至少還能被繼續培養,以后說不定會成為教堂內的大人物。
待到幾個年輕人都離開之后,教宗的坐姿一下子就垮了。
“說說吧,這次該怎么辦。”
失蹤的凈孽天使,重傷的蟬祖,遭受巨大破壞的城市,損壞的創世教會遺跡,還有那些豎立著的黑色十字架,每一件事情都不好處理。
教堂的大人物們,對這些麻煩事互相推諉,教宗揉著太陽穴,覺得自己被這些廢物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