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者的世界更在意的是強大和奉獻,因為覺醒者知道,如果不強大,如果不奉獻,那么大家誰都沒有未來。尤其是這些覺醒者見過太多的可怕世界,知道太多歷史中的歷史后,類似的感觸就會更加深刻。所以,除了少部分的人過于貪婪世俗的權柄和利益外,大多數的覺醒者之間的關系并不會過分復雜。
但是,世俗的世界并不如此,在這里,人們更在意的是權柄和財富。沒有人在意世界有沒有未來,因為他們看不見這些。由于人們對權柄和財富的渴望,人們之間會發生大量復雜的關系,這種關系往往會讓那些覺醒者在憤怒之余,覺得啼笑皆非。
想想看,覺醒者在為這個世界始終不會被滅世災難毀滅而在外奮斗,奉獻,這種行為在世俗的人類眼中不僅毫無意義,而且會被百般嘲笑,甚至是被拖后腿,卡脖子。這種處于兩相夾攻的局勢并不是只有千年時代西爾維斯特二世那時候才有,在人類的歷史上,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并且一直延續了下來。
所以,很遺憾,蕭焚也碰到了這種情況。他的車子卡在小區大門口出不去了,原因很多,說到底只有一個,有人想要得到翠絲緹娜。這是一個很俗套不過的,讓人生厭的問題,偏偏蕭焚就是繞不過去。和杜若溪那樣很少在世俗中拋頭露面的女性不同,與當初在蘇格蘭的時候也有不同,翠絲緹娜的魅力似乎有著奇怪的加成。這種魅力與容貌無關,讓翠絲緹娜很容易的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尤其是對世俗的人類影響更大。偏偏她又是一個世俗的女性。因此反而成為世俗人類的目標。
雖然蕭焚當天晚上在門口堵截了所有想要看看翠絲緹娜的人,讓這些人無功而返。但是得不到的往往就是世俗的人想要得到的。
在那之后,一個晚上的時間,有人調查了他的根底,發現這位少年沒有什么背景。就連這棟別墅都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購買的,至于權位背景什么的,蕭焚更是一片空白。
現在,結果出來了。一個別墅小區中有著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女人,偏偏這個女人的保護者充其量有些錢,可能擁有一個公司,但是本人在世俗世界沒有什么權勢,更沒有什么關系。
換句話說,這個女人很容易被得到,需要支付的代價可能很小。
所謂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在世俗世界表現的更為明顯,如果是在學院,只要某個外院的女性打上了某個試煉者“所有物”的標簽,無論這個女性有多么出眾。其他的試煉者都會繞道而行,不會因為等級差距而去強行掠奪。
當然。近藤明和武宮游星那樣的存在也不是沒有,不過,即使是那樣的家伙,也是在確信蕭焚死亡后才對柳欣瑤動手的。
換句話說,如果蕭焚沒有死亡,近藤明是絕對不會首先對柳欣瑤動手,他或許會提出各種條件來和蕭焚交換,但是強搶民女這種事情,對于試煉者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但是在世俗看來,沒有任何背景的蕭焚是最容易欺凌的存在,尤其是這是在華夏的帝都,更為注重權柄的地方。即使某些人不想得到翠絲緹娜,但是想要往上爬的人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資源。更何況,這個世界上雖然大部分二代比新聞中更加謹慎,但是總會有有些二代就像新聞中一樣囂張。他們比其他的人更為恐懼,恐懼手中權力的流失,所以才會更加肆無忌憚揮霍這些權利,害怕失去這些權力后,就什么都不剩了。
究竟是誰想要得到翠絲緹娜,這里面牽扯很多蕭焚根本沒有聽說過的名字,他只知道,小區門口的保安用著各種借口不讓大切諾基離開,并且還暗中召集了不少人,看樣子想要故意拖延時間,最終等待正主前來。
對于這樣的無賴行為,蕭焚也有些無奈,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今天有兩堂法陣課要上,關于柳欣瑤的問題還要和學院交涉,這些事情根本不允許他在世俗中糾纏。可是他現在根本脫身不開,世俗的種種情況讓他覺得有力量也無法掙扎。
蕭焚希望能夠得到學院的幫助,但是這種想法被學院冷冰冰的拒絕了,人總要學會成長,一味依賴學院,蕭焚永遠無法自己長大。想要成為協調人,他會面對比眼前的事情更為復雜糟糕的局面,到了那個時候,他又能依賴誰?
扭頭看了一眼臉上同樣有些焦躁的翠絲緹娜,蕭焚微微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世俗的問題用世俗的方式解決最好,但是他真的不想現在就使用這樣方式。
從錢夾中拿出一張名片,蕭焚再次嘖嘴,這是覺醒者管委會與世俗世界中間聯系點的電話。確切的說,是協調人辦公的地方。在這里,能夠幫助蕭焚解決大部分世俗問題,但是撥通這個電話,也意味著蕭焚需要盡快到這個聯系點報名,成為一個真正的協調人。
可這正是他要避免的,至少是他現在想要避免的。他還需要教課,還需要研究法則武器,還需要照顧柳欣瑤。他還想要最少過個平安的春節,就像是杜若溪說的那樣,他想要平靜的過上幾個月,而不是立刻投身到迷霧中去。
但是,迷霧這種東西,現在看上去已經不請自來。
“尤克德駐帝都辦事處”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一個讓蕭焚都分辨不出男女的低沉聲音在接通電話,并且問清楚具體情況后,直截了當的說:“等10分鐘,期間關好車門,避免造成傷害。”
蕭焚點頭,掛了電話,長長地吐了口氣。對于他的這個表情,翠絲緹娜有些不解,她扭頭看著蕭焚,問:“怎么?”
蕭焚搖了搖頭,說:“好日子不長久,就是這樣。”
“會很危險?”
“會很忙,很雜亂,比現在更加雜亂。”
蕭焚低聲回答:“我以為至少能夠過個安定祥和一點的春節,不過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你準備接你的父母到帝都?”
蕭焚扭頭看著窗外,點了點頭,暑假的時候還是西爾維婭陪在他的身邊,而現在,卻變成了翠絲緹娜,也不知道這種轉變能不能被自己的父母接受。不,說不定自己都無法在華夏過他成為覺醒者后的第一個春節,未來會怎樣,誰也說不清楚。
翠絲緹娜輕輕地拍了拍蕭焚的手,低聲說:“哦,親愛的,關于你和西爾維婭的事情,我只能說,很抱歉。很抱歉讓你承受這樣的壓力,很抱歉我從西爾維婭的手中搶走了你,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對于翠絲緹娜的道歉,蕭焚只能還以持握女設計師的手,他回應說:“不要那么悲觀,也不要太在意這些事情,至少現在我們彼此依賴,不是嗎?”
翠絲緹娜展顏一笑,說:“哦,當然,昨晚你的表現確實如此。”
在這么一個混亂的環境中,突然說出這么一個曖昧的話題,就算是蕭焚也有些支撐不住,不過很顯然,這個話題把剛才車廂里愁云密布的氣氛掃蕩一空。看著蕭焚,翠絲緹娜很認真的說:“讓我有個孩子,蕭,無論你以后怎樣,無論這個房子里會有多少家人,你是否會把我忘記,請至少讓我有一個孩子。”
蕭焚的臉色重新暗淡下來,后代這種事情在他成為試煉者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即使是成為試煉者之后,也總是覺得這種事情距離自己還很遙遠。但是,在蘇格蘭斯通黑文的那個城堡的地下,當蕭焚看著覺醒者們義無反顧的沖向托爾革和夏洛希時,對于生命的脆弱有了全新的了解。即使強大如覺醒者們,也可能會在下一秒死亡,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后代對于覺醒者們來說,也許是一個需要慎重考慮的選項,而且是需要在前幾位做出考慮的選項。
就在車廂里的氣氛起落不定的時候,外面的世界中也有了新的變化,兩輛軍車首先開到了小區門口,全副武裝蒙面的武裝人員從這兩輛后車廂密閉的軍車中跳了下來,包圍了小區的各個重要地點。那些還圍堵在大門口的保安和“閑散人士”看到這種情況,根本沒有做逃跑的打算,而是一個個蹲在了地上。
很顯然,他們和后面指使他們的人踢到一塊大鐵板。在別處可能補一點,但是以華夏帝都的特殊地位,各種媒體聚焦的熱點地帶,任何特別的事情都可能引發不同猜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夠在幾分鐘內動用兩輛軍車,而且是全副武裝的人員出動,這樣的存在絕對能用手指數的出來。以為毫無背景的少年,真正表現出來的,卻是近乎通天的背景。既然這名少年有著這樣的背景,現在撒腿逃跑,那和嫌自己命長沒有區別。
蕭焚的電話重新響起,在那邊,那個低沉的聲音對蕭焚說:“下午3點,過來正式報名。”(